安鯨落仔細端詳著那個小號發過來的照片,一點一點放大了看細節,心中忍不住腹誹道:江離什麽時候跟譚貝貝這麽熟了,已經熟到潔癖都沒有了?她默默地點擊保存圖片,這可都是證據。


    這天安媽媽帶著左左去參加小區組織的婆孫親子遊園會,要在外麵一個下午,安鯨落心裏有事,在難得的獨處時光並沒有感到很放鬆,心情始終鬱鬱的。


    突然聽到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她以為是媽媽帶著左左迴來了,慢慢地剛晃悠到客廳還沒看清人,就被一股猛力圈著腰撲到沙發上。


    尖叫聲衝到嗓子眼還沒來得及出世就被漾滿周身的熟悉味道卡在舌尖,頸間還有個腦袋一直在拱來拱去。


    “江離?”安鯨落瞪大眼睛,定定的看著某隻如同大型犬一樣牢牢覆在她身上的人形玩偶。


    “嗯...”這麽大人了怎麽就這麽喜歡撒嬌呢!說話就好好說話,沒事在她耳邊吹氣幹什麽?還有能不能不要用這麽蠱惑的聲音來迴應,安鯨落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安鯨落使出吃奶的勁把他從身上推開,氣喘籲籲地問道:“你怎麽迴來了?”


    “怎麽,我不能迴來啊?”江離正因她把他推開的舉動生悶氣,一聽這話一小股無名火躥上頭,語氣瞬間冷了不少。


    安鯨落見他臉色不對,下意識摸著他的臉安撫道:“當然能了,這是你家嘛,我隻是好奇為什麽會這麽突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見她主動示弱,江離的臉色也由陰轉晴,伸手覆住她的手背輕輕摩挲,微微側過腦袋在她掌心落下一吻,安鯨落被這溫馨又浪漫的一幕渲染的有些心跳加速。


    偏偏江離還打不打算放過她,一邊輕咬著她的耳垂一邊在她左耳邊用氣音低語:“當然是為了給我的小鯨魚一個驚喜啊,再不迴來看看你我都沒心思工作了。”


    安鯨落感覺耳邊刺癢再加上他的低音炮,整個身體麻了半邊,雞皮疙瘩伴著狂跳不止的心髒,隨著到處沸騰的熱血在皮膚上落地生根,最後血液直直地衝到臉上。


    他不安分的手從衣擺下方伸進去,碰觸到她皮膚的那一瞬,安鯨落敏感地抖了一下,江離一個氣音笑在耳邊炸開,安鯨落又羞又氣,手忙腳亂地再次推開他。


    “你還沒洗澡......”安鯨落坐起身裝作拉衣服的動作低下頭,聲若蚊蠅。


    “為什麽要洗澡?難道你想...”江離故意拉長上揚的語調戲謔地看著安鯨落,安鯨落慌忙抬起頭:“我不是,我沒有,你亂說。”


    說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江離什麽都還沒說,自己就把心裏的想法全招出來了,看到江離已經掩飾不住的笑意,她恨恨地捶了他一下。


    “哈哈,你太可愛了。”江離再也忍住了,把她抱在懷裏親親她通紅的臉頰,“明明更親密的事都做過很多次了,你怎麽還是這麽單純,一逗就臉紅啊。”


    安鯨落閉著眼睛不說話,江離見她乖乖窩在自己懷裏,小臉白裏透著粉,像一顆極其誘人的水蜜桃,果凍唇輕輕抖動,一時間情動不已,這時候還能忍的住的就是聖人了。


    “讓我去洗澡可以啊,不過我要先收點利息。”話音剛落便低頭吻住了那兩瓣想念已久的紅唇,柔軟溫熱跟記憶中的觸感完全一致,他激動的有些停不下來。


    在大腦中氧氣越來越稀薄的時候,她的意識反而越來越清醒。此時此刻這般場景下她居然還能想起江離和譚貝貝的照片,他今天這麽主動會不會是因為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所以來彌補的呢?


    “小鯨魚,我可不可以等下再一起去洗澡...”迴過神的安鯨落被他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貼著鼻尖輕聲哄道,滿是欲望的聲音中夾雜著委屈。


    “不可以。”一想到剛才心中出現的那個猜測,安鯨落一時沒注意力道,直直地把他推開,江離也沒想到她會突然使力,身體一個趔趄後背砰的一聲撞到茶幾上,痛的他眉頭緊皺。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江離覺得今天的安鯨落有些奇怪,她見到自己並沒有之前那麽開心,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安鯨落被剛才砰的一聲巨響嚇懵了,她沒想到自己推的那麽大力,一時間愣愣的立在原地忘記了把他扶起來。


    “啊?哦,我沒事啊,你沒事吧?”迴過神的安鯨落又擔心又膽怯地看著他,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推你的。”


    江離除了她哭最見不得的就是她一副楚楚可憐委屈巴巴的樣子了,他壓抑住自己的火氣,繼續耐心地問她:“我沒事,但你肯定有事,這是你今天第三次推開我了,以前你從來不會這樣。”


    “你以前還不會騙我呢?”安鯨落頭腦一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她偷偷瞄了一眼江離變了的臉色,暗道一聲完了。


    果然江離一聽她這話就不樂意了,他從始至終都是真心愛安鯨落,即使真的需要對她說一些善意的謊言或暫時的隱瞞,那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因為他的出發點絕對是為她好。


    “那你說說我現在怎麽騙你了?”


    安鯨落見一副今天不問清楚不罷休的樣子,索性一咬牙一跺腳把憋在心裏的疑問都說了出來,她不要再每天庸人自擾,沒完沒了的用胡思亂想折磨自己了。


    “你和譚貝貝是什麽關係?隻是普通的合作夥伴嗎?沒有一絲其他的情愫?”安鯨落發現自己沒說一句,江離的臉色就黑一度,他不會打人吧?


    江離被她一聲聲質問寒了心,她居然不相信自己,這一認知如同一記悶雷在他心中炸開,炸的他遍體鱗傷,隻感覺心髒鈍痛,提不起絲毫力氣解釋。


    安鯨落見他的臉色由黑變蒼白,不由的擔心起來,關切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一個冰冷的眼神凍在原地,所以他不說話是表示默認了還是在想著怎麽跟自己解釋?


    “這個問題我之前跟你解釋過,你上次選擇不相信,那這次如果我的答案跟之前一樣,你是不是還不會相信?既然你已經認定了我和她有別樣的關係,不管我怎麽解釋你都認為是在掩飾和撒謊。”


    安鯨落若此時沒有被他這番話激怒,但凡還有一丁點理智,她絕對不會說出下麵把他們關係變得更僵的話。


    “我可以把你剛剛的話理解為默認了你們的關係嘛?其實就算你不承認,我這裏也有證據,所以你不如親口說出來。”安鯨落作死地搖搖手機。


    江離的火被她的無理取鬧拱的越來越大,他一把搶過她的手機用指紋解鎖,打開相冊,他倒要看看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她會有什麽證據。


    手機的相冊裏有一個文件夾專門是放她在那個微博小號中保存下來的圖片,在她來不及搶迴手機之前被江離迅速點開了。


    江離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了數秒,然後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安鯨落:“你居然派人跟蹤我?”


    時間仿佛定格了一般,安鯨落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她沒想到江離會看到這些照片,她從來沒打算給他看,保存著也隻是為了查出拍照片的人後提供證據舉報的。


    言語中的不相信還能通過語言重新建立相信屏障,但這種已經涉及到行動上的極度不相信了,江離肯定對她失望透了。


    看著他眼中走馬燈似的閃過驚訝、憤怒、委屈,最後定格在冷漠,安鯨落感覺到身心俱疲:“算了,你說是就是了。”


    江離被她毫不在乎的語氣再次氣到了:“安鯨落你什麽意思?不相信我,派人跟蹤我,現在還這麽敷衍我,下一步你還打算,是不是我再不迴來,你就該離開我了?”


    隨即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難道說你前幾天失聯就是故意在躲我?”


    安鯨落被他質問的也是滿腹委屈,忍不住大聲嗆迴去:“你問我什麽意思?我前幾天偷偷跑過去找你,想給你個驚喜的時候看到你跟譚貝貝有說有笑的上樓共處一室待了兩個多小時,我在門口給你打了無數個電話你都沒接,你能解釋一下當時在幹嘛嗎?”


    江離心中一動,他就說那天感覺安鯨落就在身邊:“那你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而且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釋,不是你看到和想象的那樣...”


    “我怎麽想的不重要,你還記得當時是怎麽迴答我的嘛?我問你相不相信我會突然出現的驚喜,你問我是不是在開玩笑,神他媽在開玩笑。”安鯨落邊說眼淚邊大顆大顆的順著臉頰滾下來。


    她用力揮開江離欲伸過來給她擦眼淚的手,繼續控訴道:“本來那天我在酒店大廳等了你一下午,連那幾天的菜單都計劃好了,就怕你平時吃不好多給你補充補充營養,甚至還千裏迢迢的帶著鍋...”


    哭到哽咽不得不截住話頭,粗喘了幾口氣又接著說道:“給你通過電話後,我馬上訂機票迴來了,太晚不敢迴家也沒有朋友投靠,大半夜還是一個人住酒店第二天手機和錢包還丟了。”


    “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我又從別人嘴裏知道了一件你瞞著我的事,就是這件事讓我懷疑我還是不是你的愛人和家人。你總是這樣,把什麽都放在心裏,不想給我壓力就把事情都做好後讓我坐享其成,其實你不知道我多想跟你一起並肩奮鬥,即使不能光明正大的並肩,我也絕不想成為你的包袱,托你的後腿。”


    安鯨落捂著臉啜泣,眼淚順著指縫不斷流出,江離在旁邊滿臉心疼和愧疚。


    此刻他隻想把她抱在懷裏輕聲安慰,他真的不知道她會有這麽多委屈,隻要她能別再流淚,他什麽都告訴她,管它是機密還是絕密。


    可安鯨落拒絕了他的懷抱,她平複好心情後用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江離:“我累了,如果你覺得真的沒辦法認同我的觀念,那我們就......”


    話還未說完,江離突然起身看都沒看她一眼,匆匆忙忙向門口跑去。由於跑的太急右腳被左腳絆了一下他整個人踉蹌了一下,但仍堅持以最快的速度跑著。


    隨著震耳欲聾的關門聲一起落下的還有那句:“你永遠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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