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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陳舒潔並不是針對陳友皮,而是恰好在她最需要發泄的時候,陳友皮把自己的臉湊了過去。


    於是便有了陳舒潔兩次朝他臉上潑酒的事情發生。


    “行啊,你幾個意思?”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潑了一身,陳友皮感覺麵子上掛不住了,臉色瞬間垮了下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漬,一臉陰沉地看著陳舒潔,“三番兩次拒絕我,隻怕是不太好吧?你知道我是誰嗎?”


    愣子上前一步,把懷裏的可樂大力一搖,歪著脖子道:“這位……是,我們陳……陳……陳公……公……”


    “你閉嘴!”陳友皮瞪了愣子一眼,朝雞眼使了個眼色,“告訴她,我是誰!”


    雞眼點了點頭,陳友皮一指,耀武揚威道:“聽著,這位是咱們粵江鼎鼎有名的東方不亮投資集團公司老總幹兒子,陳友皮,陳公子!你,怕不怕?”


    “東方不亮!東方不亮!”陳友皮跳起兩個腦瓜瓢拍了過去,瞪眼道,“說了多少次了,是東方亮!踏馬的,老是說錯,亮的都讓你說得不亮了!”


    “是是是!”雞眼連忙點頭,“是東方不亮……哦不,是東方亮,東方亮!亮得一比,老亮了!”


    “還有!”陳友皮把自己臉一指,“是親兒子,不是幹兒子!你再繼續亂說,信不信我把你還在尿床的事情告訴別人?”


    這話聲音頗大,這話一出,立馬迎來了一片鄙視的目光,雞眼頓時羞愧得要死,小聲辯解:“偶爾,偶爾尿一次。”


    陳友皮轉過臉,對陳舒潔道:“美女,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自己好好把握。”


    接著打了一個響指,牛比哄哄地叫道:“再來一瓶……呃,最貴的,我不管是什麽酒。趕緊的,大爺不差那兩個小錢兒。”


    很快,酒水送了上來,陳友皮把酒瓶子推到陳舒潔麵前,很是霸氣地說:“美女,你自己倒,倒多少,看你的誠意。”


    陳舒潔冷笑一聲,擰開酒瓶,站起身,直接將一瓶酒從陳友皮頭上倒了下來,嘩啦啦地,陳友皮很快便成了一隻落湯雞。


    倒完之後,陳舒潔直接將酒瓶仍在地上,冷聲道:“不知道這誠意,夠不夠?”


    “很好!好得很!”陳友皮活了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般羞辱,手一招,獰笑道,“美女,我一共給了你三次機會,你三次都浪費了!你真當我陳公子是泥捏的是吧?給我上!”


    雞眼和愣子立馬將陳舒潔圍了起來,不過可笑的是,雞眼手裏拿著半包薯片往嘴裏猛塞,愣子懷裏抱著一瓶大號的可樂嘩啦啦猛搖。這反派,當得很是不稱職。


    陳舒潔一聲怒喝:“讓開,我要迴家!”


    “迴家?”陳友皮笑了,搓了搓下巴,“侮辱了我陳公子,就想這麽一走了之?你當整個粵江是你家啊?”


    “那你想怎樣?”


    陳友皮蹺起二郎腿:“很簡單,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為了平息我的怒火,你隻要乖乖坐下,陪我好好喝幾杯,然後我們開個房間聊聊人生,這件事我們就算了了!”


    開個房間聊人生?這話裏麵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陳舒潔兩手環胸:“那我要是不呢?”


    “不?”陳友皮挖了挖耳朵,拿到嘴邊一吹,“那你可能就很難走出這個酒吧了,真的,我的朋友不是一般的好客。他們肯定不會放你離開!”


    “你就不怕我報警?”


    陳友皮頭發一甩,很是霸氣說道:“給你一個機會,當然,你也可以打給某個小白臉,讓他試著來英雄救美。不過我可要提醒你,我這人對美女好說話,男人嘛!那就不好說了。到時候有個三長兩短……”


    雞眼在旁邊叫囂:“打啊!有種你叫一個來試試?我可是散打亞軍。誰來了都是白搭。”


    愣子在旁邊一邊搖著可樂,一邊翻著白眼:“我……我是冠軍。”


    雞眼登時火了,一巴掌拍了過去:“冠你馬!顯得你能耐是不?這時候怎


    麽不結巴了?”


    陳舒潔剛拿出手機,旁邊的陳友皮忽然出手,一把奪了過去,嘿嘿笑道:“你還真打啊?我逗你玩兒呢!哈哈哈……”


    陳舒潔滿臉怒容:“你還我手機!”


    陳友皮一臉賤笑,撓了撓褲襠:“還你手機啊?可以!沒問題!不過嘛……你得先叫我一聲好哥哥!然後再親我一口。”


    愣子抓起雞眼手裏的薯片,狠狠往嘴裏塞了一把,含糊道:“叫我兩聲。”


    陳友皮頓時一陣火大,抄起過路服務生托盤上的雞尾酒,直接潑到了愣子臉上,抓了一把薯片朝他嘴裏塞去:“我叫你大爺好不好?給勞資吃!脹死你個叼毛!”


    愣子直翻白眼:“唔唔……噎……噎著了……”


    “先生,你……”


    “你什麽你?拿去給他吃藥!窮比!沒錢還來這裏玩個鳥蛋?”陳友皮拉開腋下的皮包,直接抓出幾張鈔票扔到了服務生的托盤上。


    陳舒潔麵色陰沉:“你到底還不還?”


    “哈?我不還你能怎麽的?打我呀?”陳友皮嬉笑著,踮起腳把手機舉在頭頂,“來呀,來搶啊!”


    “給我!”陳舒潔一聲怒吼,狠狠一腳跺在了陳友皮的腳背上。


    今天雖然也是穿的高跟鞋,不過鞋跟隻有五厘米不到,而且不夠尖,所以並沒有對陳友皮多大的傷害。


    盡管如此,也激怒了陳友皮,反手便是一把推了過去,陳舒潔本就喝了不少,再加上地麵濕滑,被他這一推,身子一個不穩,直接朝後麵倒去。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身後出現一雙強有力的大手直接將她的腰摟住,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這一刻,仿佛所有的委屈都煙消雲散,嚶嚀一聲撲到了來人的懷中。


    今天是兄妹重逢的日子,在陸明月的吩咐下,許墨秋開著她的車來到西市街,買了一大堆菜準備迴家下廚,在路過一個紅綠燈路口時,猛然發現對麵的酒吧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車。


    那紮眼的y88888車牌,許墨秋一眼便認出那是陳舒潔的座駕。


    她在酒吧?買醉?


    拿出手機撥了過去,連續兩次都沒人接聽,估計是酒吧裏聲音太大沒聽見。


    許墨秋猶豫一下,把車子停到旁邊的臨時停車位,穿過馬路,直接走了進去。


    結果剛進門邊,看到了陳舒潔腳踩陳友皮的一幕。


    急忙飛身上前,在關鍵時刻把她接了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舒姐,你沒事吧?”


    陳舒潔沒有說話,隻趴在他懷裏一個勁兒的抽泣。受了太多的委屈,這一刻她隻想趴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裏,好好哭一場。


    “別怕,隻要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陳友皮看清來人的臉,頓時雙眼放光:“喲嗬?小白臉,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哥幾個把粵江城翻了個底兒朝天都沒找到你,今兒個自己送上門來了?好得很!”


    許墨秋自然也認出他幾個,眯起雙眼道:“原來是你幾個啊,怎麽?不在遊樂園耍雜技,到酒吧裏來賣p股來了?悄悄地問一句,生意還好嗎?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大漢?”


    陳友皮把眼一瞪:“少說廢話!小白臉,上次的帳還沒找你算呢!正好,今天我們新仇舊賬一起算!今天不把你打得喊爺爺,你就是我爺爺!”


    “嗬,想給我當孫子,你這幾個蠢人還沒那資格。”許墨秋摸出香煙,啪地一聲點燃,“要算賬是吧?好得很!你們欺負我姐,這筆賬確實該算。”


    陳友皮把背後一指:“行,這裏人多,有膽咱們廁所走一遭!”


    愣子脖子一梗:“對,你……你……你敢來嗎?”


    見他們人多,陳舒潔唯恐許墨秋吃虧嗎,抓著他的胳臂,小聲道:“不要去……”


    許墨秋拍了拍她的手:“放


    心,就他們這幾個爛柿子,我還不放在心上。他們欺負你,今天一定要給你討迴個公道來,就在這裏等我,馬上就迴來。”


    陳舒潔緊緊抓著他的胳臂,一臉固執道:“不要,我跟你一起。”


    陳友皮不耐煩了:“我說你兩個有完沒完?膩膩歪歪你情我濃的,勞資看著就惡心!”


    “嗬嗬……”愣子傻笑兩聲,“陳……陳公……公,你是不是……羨慕了?”


    陳友皮跳起一個腦瓜瓢拍了過去:“我羨慕你姥姥的溜溜球!少說話,少挨打。”


    許墨秋倒也沒把這三個傻子放在心上,拉著陳舒潔的手:“行,那就一起!”


    “媽媽的,走快點!”所過之處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酸臭味,讓陳友皮很是不爽。


    幾分鍾後,許墨秋拍了拍手,從廁所走了出來,陳舒潔一臉緊張地拉著他道:“怎麽樣,有沒有傷到?”


    “就憑他們,還傷不到我。我們走吧!”


    “哦。那就好,那就好。”陳舒潔鬆了口氣,沒走兩步,酒勁兒上湧,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瞬間軟倒在許墨秋懷裏。


    許墨秋趕緊把她抱住:“舒姐!舒……”


    一連喊了好幾聲,也沒有反應,看樣子是睡著了。歎了口氣,索性直接抱著她走了出去。


    就在兩人離開後沒一會兒,廁所傳來清潔大媽的尖叫聲:“啊!變態!”


    三個男人,麵門朝下趴在尿坑裏,那場麵簡直不忍直視,旁邊還有一瓶可樂咕咕往外狂噴。


    許墨秋本想直接帶她迴陸家別墅,不知何時,外麵已經下起了瓢潑似的大雨來。


    沒奈何,隻得在旁邊的賓館,用買菜剩下的幾十塊錢開了個鍾點房,暫時先休息一下,等雨稍微小點了再離開。


    結果剛進房間,陳舒潔喉嚨一動,直接吐得兩人身上一片狼藉。


    許墨秋苦笑不已,外套還好說,關鍵是她內衣上都沾了不少。


    看著睡著後的她,許墨秋一時陷入了兩難。


    脫吧,好像不太合適,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不脫吧,就這樣人家身上又難受。


    最終還是決定,大不了挨兩個耳刮子,硬著頭皮給她把衣服脫了下來,然後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正要準備處理髒掉的衣物,忽然一隻小手拉住了許墨秋的衣角。


    轉過頭,陳舒潔正紅著眼睛看著他,一串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舒姐……”


    “嗚嗚嗚……墨秋……”陳舒潔直接投入他的懷抱,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刻的她,哪裏還有半點冷豔總裁的架勢,就好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生,趴在男朋友懷裏,尋找著心靈的慰藉。


    許墨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安慰:“姐姐別哭,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幫你頂著。”


    “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嗚嗚嗚……”


    ……


    粵江市第一人民醫院。


    手術室的燈滅了。


    幾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長長地歎了口氣,對外麵焦急等待的幾名家屬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走廊上,瞬間傳來幾名家屬的哭聲。


    一個年僅二十歲的小夥子,因為一場突發的疾病,就這麽去了。


    看著那被白布蓋住臉的屍體,他的母親因為悲傷過度,直接暈了過去。


    他的死狀極為蹊蹺,看上去就跟電影裏麵的喪屍沒有任何區別,甚至在死後的一個小時時間內,屍體便已經開始腐爛,那股子臭味就連蒼蠅聞了都直接死了一地。


    誰也沒有發現,當屍體進入停屍房的一刻,他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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