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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早有機靈的人給高二三班的班主任荊德勇打了電話。


    聽說本班有人被其他班級的老師帶人上門毒打,荊徳勇又驚又怒。驚的是,對方為人師表居然帶頭打人,這可是開了教師界的先例!怒的是,被打的這個人還是本班的尖子生(又是自己的侄子)。


    當下荊徳勇丟下麵條,飛也似的直奔男生宿舍。


    踹開門,果然看到江子桓正在被一個年輕男人毒打,登時炸了:“我叫你住手,你是不是沒聽見?”


    許墨秋轉過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誰啊?”


    荊徳勇抱著膀子冷笑:“我是誰?你無緣無故毒打我的學生,你還敢問我是誰?像你這種品德低劣的人,也能當老師?”


    許墨秋點了一根香煙,看著比自己還高出一頭的荊徳勇:“這麽說,你就是他的班主任?”


    看到荊徳勇,江子桓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朝他哭喊道:“二……荊老師,救我啊!這個人他瘋了!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打成這樣……嗚嗚嗚……”


    荊徳勇拍胸口保證道:“子桓你不要怕,有我在,沒人能傷你分毫!你趕緊過來。”


    “好……”


    “呯!”


    江子桓身子剛動,許墨秋二話不說飛起就是一腳,直接把他踹到牆角,劈裏啪啦和那一堆拉罐瓶子撞在一起,哪裏爬得起來。


    “你!”荊徳勇頓時怒了,上前一步揪住許墨秋的衣領,惡狠狠地道,“當著我的麵,你還敢行兇?你膽子挺大的啊!走!跟我去校長辦公室,今天我一定要把你這樣的敗類逐出教師隊伍!”


    許墨秋滿臉戾氣:“鬆手!”


    “哈?我就不!你能怎麽滴?”荊徳勇仗著自己牛高馬大,根本沒有把許墨秋放在眼裏。


    “我數三個數……”


    “哈哈,一二三!我幫你數了!”荊徳勇滿臉戲謔,咧開嘴笑了起來,用極為不屑的眼神看著他,“有能耐你動我一下試試?”


    “如你所願!”許墨秋一把抓住荊徳勇的頭發,對著他的大肚腩直接來了一記猛烈的膝撞。


    盡管脂肪肥厚,但也擋不住許墨秋這股蓄勢而發的狂暴力量,荊徳勇頓時捂著肚子跪在了地上,青筋如同蜈蚣一般爬滿額頭。


    他拚命壓抑著這突如其來的巨大痛苦,隻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仿佛被炮彈轟炸過一般,劇烈地翻騰起來,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哇”地吐出一口混合胃液的濁黃鮮血。


    實在是太刺激了!


    之前許墨秋暴打江子桓本來就已經夠震撼了,現在沒想到他居然連人家班主任一起打!


    在場的學生心中隻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這個家夥,他已經瘋了!


    “既然這個畜生是你教出來的,你平日裏也肯定沒有少縱容他,那揍你一頓也不為過!”許墨秋跳起來又是一腳,狠狠跺在荊徳勇的肚皮上,荊徳勇發出一聲慘叫,捂著肚皮滿地打滾。


    許墨秋順勢往椅子上一坐,扯著旁邊的被單擦著手上的鮮血,淡淡地道:“什麽時候叫夠了,什麽時候再來和我說話。”


    門外的陳阿饅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牛鋼門的表現本來已經很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許墨秋更讓他們大跌眼鏡!


    心道:麵前這個暴力狂,還是那個被玩得半死不活的弱雞班主任嗎?他難不成是被鬼上身了?


    陳阿饅第一時間將消息發到微信群裏:“我們估計很快就要換班主任了!”


    伍鍋魁:“什麽情況?”


    許師師:“


    少在那裏造謠,不然打你哦!”


    陳阿饅信誓旦旦道:“老許跟高二三班的班主任幹起來了!真的,我們就在現場!還打學生!開除事小,搞不好還得進去!”


    “怎麽可能?”


    “騙子!”


    “我馬上拍照給你們看!”


    快門聲響起,照片剛剛發過去,許墨秋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拿來!”


    陳阿饅嚇了一跳:“啊,老師我……”


    許墨秋不和他多話,一把奪過手機,撤迴剛發出去的消息,“呯”一把將手機仍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荊徳勇在幾名學生的攙扶下,可算從地上爬了起來,此刻他五髒六腑難受得要死,指著許墨秋一臉怨毒:“嘶……啊!你……你完了你!我來之前已經通知校長和廖主任了。他們馬上就到!”


    許墨秋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隨便。”


    荊徳勇拍了拍手:“同學們,你們可都要給我們作證啊!”


    就在此時,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很快校長王木方和廖一包便出現在宿舍門口。


    宿舍裏一片狼藉,地上還有幾灘血跡。見了兩人,荊徳勇朝江子桓使了個眼色,江子桓會意,趴在地上哀嚎起來:“殺人啦!老師殺人啦!校長你要為我做主啊!”


    王木方眉頭一皺:“把門關上!其餘無關人員全部退出去。”


    宿舍門關上,王木方坐在椅子上,一臉陰沉:“說吧,到底怎麽迴事?”


    荊徳勇急道:“王校長,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這個人……不分青紅皂白就上這裏來行兇!你看看,他把我的學生都打成什麽樣了?我勸他,他不但不聽,還連我一起打!校長,這種垃圾老師不開除,咱們博雅中學無以為立啊。”


    廖一包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看著許墨秋:“許老師,荊老師說的可是事實?”


    許墨秋矢口否認:“當然不是!”


    荊徳勇氣得跳了起來:“什麽?你還不承認?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你別想抵賴!你敢說我們這一身傷不是你打的?”


    許墨秋冷笑:“是啊,你們都是我打的,我不否認!打你怎麽了?勞資還嫌打輕了!”


    “校長,你聽聽!這家夥行了兇,還如此囂張!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裏啊!”


    許墨秋給王木方的感覺,就是那種帶點憂鬱詩人氣質,斯文內斂的類型。他忽然發這麽大的火,王木方覺得,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咳嗽一聲,對許墨秋道:“許老師,到底是怎麽迴事?”


    許墨秋轉過臉瞪了江子桓一眼:“你自己來說,還是我來說?”


    “我說就我說!”有王木方在,江子桓倒也硬氣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鼻血,“首先我承認在學校早戀是不對,但是我和高一三班的文欣妍是和平分手,然後……他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你們看我這一身傷。”


    廖一包目露精光:“許老師,是這樣嗎?”


    “和平分手?”許墨秋冷笑,“校長,在這之前,我建議你們去醫務室看看!我的學生被他騙財騙色,割腕自殺!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已經釀成了悲劇!你還好意思說是和平分手?誰給你的臉?”


    割腕自殺!這可是大事!王木方頓時嚇了一跳:“有這種事?”


    不等別人開口,廖一包搶話道:“王校長,這絕對是他的一麵之詞,信不得!”


    “好啊!走啊,醫務室去看啊!”許墨秋怪眼圓睜,脖子上青筋跳動,完全不像是在說謊。


    荊徳勇依舊不服:“那……那你打我又是怎麽迴事?我可沒有惹你……”


    “你也是老師,教不嚴,師之惰,這話你應該也聽說過吧?培養出這樣的畜生,你功勞肯定不小吧?打你?勞資打你算是打得輕了!你這種老師,留在學校完全是誤人子弟!我要是你,馬上就從樓上跳下去,自盡以謝天下!”


    “你……”


    “我什麽我?當著校長的麵兒,我還是那句話,高一三班的學生全部都是我的孩子,誰要是敢欺負他們,勞資就跟誰不共戴天!天王老子來了,我一樣把它捶成狗!”許墨秋這話說得鏗鏘有力,聲音仿佛帶著某種魔力幾乎能穿透蒼穹。


    許墨秋接著又道:“王校長,大家都年輕過,你也知道,這種事情對一個女孩子的傷害有多大!這次我阻止了悲劇,下次呢?下下次呢?到現在他都不知悔改!這個毒瘤如果繼續留在博雅中學,以後又會發生什麽?後果誰來承擔?”


    王木方沉默不語,摸著下巴似乎在權衡利弊。


    荊徳勇急道:“王校長,子桓可是咱們高二年級的第七名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們總得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吧?再說了,據我所知……高一三班的學生都是些學渣,那個女同學不見得好得到哪裏去,以後出生社會也不見得有什麽出息……”


    “臥槽泥老!母!”許墨秋大怒,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荊徳勇直接化為滾地葫蘆,被打趴在地上。力道之大,聲音之響亮,把旁邊的廖一包和王木方都嚇了一跳。


    許墨秋兀自還不解氣,直接騎到他身上,揪住便是一陣拳打腳踢,揍得荊徳勇哀號連連。嘴裏叫道:“你的學生就是學生?勞資的學生就不是學生?嗯?你媽媽的,成績好點就能上天?你憑什麽區別對待?”


    王木方急道:“快住手!小許,不要衝動!”


    許墨秋正在氣頭上,哪裏聽得進什麽?反而揍得越發的用力,王木方急忙對還在發愣的廖一包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他們拉開啊!”


    “哦,好好!”


    好不容易把兩人拉開,荊徳勇捂著傷口叫道:“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們班上的學生,全都是墊底的垃圾!”


    “我去你馬的垃圾……你再說一遍?”


    王木方把桌子一拍:“夠了!”


    兩人瞬間安靜下來,王木方沉聲道:“咱們辦學的宗旨是什麽?教書育人,除了教書,最重要的還是育人!成績,固然重要,但是!一個學生如果品行有問題,那麽他成績再好,又有什麽用?”


    這話明顯已經開始偏向許墨秋一方,荊徳勇大叫:“王校長,我不服!即便是我的學生有錯在先,他身為老師怎麽也不能隨便動手啊!”


    江子桓也叫道:“我要告他!我一定要告他!我要讓他坐牢!牢底坐穿!”


    王木方沉吟片刻,對廖一包道:“通知各部門領導,半個小時後召開緊急會議。”


    “董事會那邊……”


    王木方想了想:“也邀請吧!”


    “至於你們幾個,就先到我的辦公室裏等候結果吧。”


    從宿舍出來後,三人來到校長辦公室等候著消息。


    許墨秋一言不發,叼著香煙躺在椅子上自顧自地和某人發著微信。


    江子桓和荊徳勇唯恐他忽然暴走,隻得蹲在角落竊竊私語。


    江子桓小聲道:“二舅,這家夥好像一點也不慌啊。”


    荊徳勇眼中閃過一絲兇光:“哼,放心吧!你二舅在這裏混了十幾年,對付他一個初來乍到的黃毛小子,還不是小菜一碟?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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