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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漂亮!


    “中!”不等許墨秋開口,咬著筆杆子的陸喆開口道,“姐……許老師就喜歡這樣的!”


    我擦!這特麽有你說話的份?許墨秋覺得,他一定是作業太少了。等著,老子到時候給你開個後門。


    “咳……穆同學,這樣就好多了嘛!”許墨秋身體坐得筆直,一臉嚴肅道,“不過,你這露胳臂露大腿的,是不是……”


    “行了吧!大夏天,穿個吊帶就暴露了?”陸明月一臉鄙夷道,“那些穿比基尼的,還不得拉出去槍斃?”


    不再理會許墨秋,拉著穆婉菁的手親切道:“你的情況,許老師大致給我說了,你看這樣行不……”


    周末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周一一大早,許墨秋便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按下接聽鍵,廖一包威嚴的聲音傳來:“許老師,輪到你值周,你不會還在睡懶覺吧?”


    許墨秋一臉茫然:“值周?值什麽周?”


    “什麽?你平時都不看排班表的嗎?你這個班主任是怎麽當的?我限你十分鍾之內趕到學校!不然後果自負!”廖一包一陣咆哮,直接掛斷了電話。


    “神經病!”許墨秋昨晚被陸寶兒纏著玩遊戲到半夜,現在正困著呢,哪有功夫去理這死光頭,二話不說把被子捂住腦袋又睡。


    然而剛躺下去,電話又不屈不撓地響了起來,許墨秋頓時一陣火大,拿起來一看,正是他的頂頭上司高遠軍高組長打來的。


    “小許啊,周五出了點狀況,忘了通知你這周的值周安排,不好意思啊!你趕緊去學校,廖副校長正發火呢!”


    “哦,我知道了,在路上呢!”


    許墨秋無奈,隻得翻身起床,穿好衣服跨上破單車直奔學校。


    等他趕到校門口,已經是六點半有餘,學校廣播響起,學生們紛紛進入校園。唯恐自己的座駕有失,許墨秋往門衛老頭手裏塞了一根香煙,死皮賴臉的把車子停在了門衛室裏。


    剛走沒兩步,廖一包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許老師,你終於來了!你這態度有些不端正啊!”


    說話間,將一枚紅袖章扔了過來,接著又道:“你就守在門口好了,過了七點,凡是還沒進校門的學生,全都攔下來,帶到主席台來!”


    看著廖一包遠去的背影,許墨秋狠狠啐了一口:“狗日的,活該你打光棍!”


    早操出勤情況,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尤其是高一三班,在許墨秋放水的情況下,依然還是有十八人遲到。


    廖光頭一再強調之後,這才放大家去吃早飯,而許墨秋也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食堂。


    十點三十,許墨秋終於迎來了他的第一堂正課。


    抱著講義,躊躇滿誌地推開教室門,手上滑膩膩的一片,門把手上塗滿了惡心的粘稠液體,還好是膠水,不是鼻涕,不然許墨秋鐵定會當場發飆。


    許墨秋走上講台,雙眼冷冷地朝台下掃了一遍,衣袖一揮,大喝:“上課!”


    台下一幫人懶懶散散地站起:“老師好!”


    陳阿饅翻了個白眼:“這架勢,我還以為他要變身了呢。”


    “切,你也不看看他那慫樣。”


    “安靜!”許墨秋清了清嗓子道,“相信經過兩天的相處,大家對我許某人已經比較熟悉了,客套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下麵大家翻開課本,我們開始上課……上節課……對了,你們上一節語文課上到哪兒了?”


    翻開講義薄,許墨秋這才想起一件十分嚴肅的問題,特麽都不知道上一任講到哪兒,自己怎麽接這個活兒?


    “哈哈哈哈……”台下頓時笑作一團,就連穆婉菁都以手撫額表示無語,這個許老師簡直是個極品。


    許墨秋如同法官一般,一拍講台上的板擦,大喝:“肅靜!”


    伍鍋魁舉手:“老師,我知道!是《鴻門宴》!就是關羽刺殺項羽,李白大喊‘王負劍’那段!”


    去尼瑪的!沒文化真可怕,許墨秋恨不得將這醜東西踢出教室去!說出來的話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放屁!明明是《蘭亭集序》!”


    “不對吧?分明是《荷塘月色》。”


    “我像隻魚兒在你的荷塘,隻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講台下亂成一鍋粥,許墨秋再次把板擦一拍,大喝:“都給我閉嘴!穆婉菁同學,你來說!”


    這時候,隻能依靠自己人。可惜的是,穆同學翻著那嶄新的課本,一臉無奈道:“老師,我不知道。”


    “咦?菁菁,你什麽時候換發型了?”


    “對呀,對呀!你口紅呢?”


    “哇!好漂亮啊!放學一起看電影唄!”


    “呯!”


    安靜了十秒鍾不到,瞬間又沸騰起來,許墨秋把板擦猛地一拍,台下頓時安靜下來,接著便聽許墨秋指著門外咆哮道:“陳阿饅,給我出去站著!身為學習委員,你就是這麽做榜樣的?”


    被許墨秋點名,陳阿饅站起身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提著課本走了出去。


    斯文人發飆,往往是最可怕的。


    這招殺雞儆猴效果還算不錯,台下瞬間安靜了不少。


    看樣子這幫鳥人就是欺軟怕硬!許墨秋自以為抓住了他們的軟肋,寒著臉道:“這就是上課不聽話的下場!這裏是學校,不是你們的家!想胡來就胡來!誰要是再違反課堂紀律,我將會對他進行嚴肅的處理!絕不姑息!”


    “好了,廢話不多說,最後一排中間那名同學,把你的手從你同桌的兜裏拿出來,這是上課時間,要搞基請到課後。窗台的那名化妝同學,沒人告訴你,你這口紅很難看嗎……”


    一口氣又點了幾個人的名,下麵頓時老實了下來,許墨秋心中暗自得意,翻開課本:“既然大家都不記得學到哪裏了,那我們就從第一課開始。大家打開課本,把書翻到第一課,今天我們學習《荷塘月色》。”


    轉過身,拿起粉筆,熟練地在黑板上寫下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看著台下那麻木的一張張臉,許墨秋想了想直接擦掉,吃力的寫下幾個還算公正的大字。


    “下麵呢,我請一位同學起來,朗讀課文的第一段。有沒有自告奮勇的?”


    “我!”


    “我!”


    一時間響應者不計其數,看著伍大郎那麽激動,許墨秋不好拂了他的麵子,朝他點了點頭:“那麽,就由伍大……同學來給大家朗誦第一段,大家鼓掌!”


    “啪啪”在稀稀拉拉的掌聲中,伍鍋魁滿臉笑容地站了起來,看著那笑得比菊花兒還燦爛的一張臉,許墨秋心裏一陣惡寒,指著台下:“轉過身去,讀給大家聽。”


    與其讓這張臉惡心自己,倒不如讓他去惡心台下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咳咳……”伍大郎清了清嗓子,隨手將課本仍在一旁,就在許墨秋以為這叼毛要開始朗誦時,沒想到的是,特麽居然捏著蘭花指,扯著嗓門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流進了月色中微微蕩漾,彈一首小荷淡淡的香……”


    方才唱得兩句,許墨秋趕緊打斷:“停!”


    “怎麽了老師?是我感情不夠投入嗎?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用京腔給你唱!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


    許墨秋氣急敗壞道:“滾出去!”


    你特麽唱也就算了,唱得難聽也忍了!最讓許墨秋受不了的是,這家夥唱歌時候的表情。完全一副愛情動作片裏男優達到了高潮正在爆發,或者說即將爆發的模樣,看一眼就讓人掉一地雞皮疙瘩。


    “老師,不要生氣,生氣傷肝!那孩子小時候腦袋被豬坐過,不太靈光,你不要放在心上。”體育委員牛鋼門趕緊從後排遞上來一瓶礦泉水。


    還想讓老子拉肚子?當老子莎碧啊?


    許墨秋也不拆穿,點了點頭:“那麽,下麵請我們的班長來給大家朗誦一下課文第一段,大家掌聲在哪裏?”


    穆婉菁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本以為老師會點自己這個“托兒”,沒想到卻點了趙雅茹。心情頓時就不美麗了。


    班長趙雅茹應聲而起,清脆的聲音響起:“這幾天心裏頗不寧靜。今晚在院子裏坐著乘涼,忽然想起日日走過的荷塘,在這滿月的光裏,總該另有一番樣子吧……”


    “好!”一段讀完,許墨秋帶頭鼓起掌來。台下緊跟著爆發出一片熱烈的掌聲,許墨秋心中暗道:看樣子這個趙雅茹在班上人氣很高嘛,嗯……可以定為下一個拉攏的對象。


    許墨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先坐下,拿起課本:“這篇文章呢,從外在形式和結構上講,可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也就是剛剛趙同學所朗誦的這一段,主要是交待出遊的原因,那麽哪位同學來說說,作者出遊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肖昌富舉手:“老師,我覺得作者是因為遭到了妻子的冷落,心中煩悶這才出門遊玩。”


    “你是從哪裏看出來他遭到了妻子的冷落?”


    “老師,你看這一句‘妻在屋裏拍著閏兒,迷迷糊糊地哼著眠歌’,這裏完全可以看出,他的妻子因為照顧孩子,十分困乏,對他根本無暇理睬。並且我從‘悄悄’二字,仿佛察覺到他寂寞難耐,心中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朽木不可雕也!許墨秋直接擺手:“行了,你坐下吧!”


    第一段並沒有什麽可講解的,接下來又讓幾名同學朗讀了後麵的課文,這些人的朗讀水平簡直糟糕透頂,更有像白蛤蟆之流一段話錯別字連天,好幾處更是連猜帶騙含糊帶過,別說融入感情,勉強讀完已經是他的極限。


    強忍著揍人的衝動,聽他們把課文讀完,總算是鬆了口氣。


    許墨秋擰著眉頭看著借來的講義半天,總覺得太過死板,毫無新意,照本宣科的話,完全就是在毀滅自己“學識淵博”的高大形象。繼續朗讀下去更是枯燥乏味,毫無意義可言。


    不經意間朝樓下一望,此刻正是六月中上旬,教學樓旁邊的荷花池裏荷花開得正豔,許墨秋心中瞬間有了主意。


    與其讓大家幹坐著討論這些虛無縹緲的,不如親自領略一番荷塘風光,身心結合,說不定收獲更多呢?


    咳嗽一聲,直接把講義扔到一旁,倒背著手道:“相信大家都看到過荷花,都見過荷塘景色,今天呢!老師就帶領大家一起去領略一下校園的荷塘景色。大家拿好課本,帶上筆跟我一起下樓。”


    伍鍋魁從門外探進來一顆有些畸形的腦袋:“老師,現在是白天。我覺得晚上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有人點頭附和:“對對對,大郎說得有道理!”


    有個屁的道理!老子是帶你們去做賊的?許墨秋差點沒把掃帚杆子塞他喉嚨裏,沒好氣道:“給老子閉嘴!跟上!”


    “在大家麵前的呢,就是我們我們博雅中學的三大美景之一……”許墨秋如同導遊一般走在班級隊伍前麵,正侃侃而談時,身後已經有同學開始對麵前的景色動手動腳,頓時把臉沉了下來。


    “白蛤蟆同學,萬物皆有生命,即便是花朵也一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在掐別人屁股的同時,先想想別人拿棍子捅你的場景。”


    “程雨馨同學,蓮蓬子還未成熟,當心吃了食物中毒,如果你要是餓得慌。肖昌富同學很樂意請你去吃伍鍋魁同學家的豬頭鍋盔。”


    “牛鋼門,你黑得跟煤炭一樣,還拿荷葉遮什麽遮?你是要把自己捂成叫花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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