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嬪一下子就停下嘴不敢說了,過了一會兒才訥訥道:“娘娘怎會無福,都是那小人所害。”


    說是這般說,華妃還是因此看曹琴默不順眼,心氣不順的說:“看來咱們這裏還是宓嬪有福,要不怎麽能生下二格格。”


    曹琴默真是恨不得縫了麗嬪的那張嘴,她心想,孩子就是華妃的逆鱗,提起端妃也未必好用,反倒更添怒氣,倒不如引到別處,免得她總把目光看到她這裏。


    “臣妾有福也是娘娘有福,若非娘娘庇護,臣妾如何能有孩子。隻是臣妾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說……”她言辭閃爍,猶猶豫豫。


    華妃掃了她一眼,“在本宮這裏,有什麽不能說的。”


    “是娘娘。”曹琴默心想,這可是你讓我說的,那我就說了。


    “臣妾自有孕以來,常常多思,吃穿用度都是小心謹慎,生怕自己唯一的孩子沒有了,想的多了,就覺得奇怪,為何萬歲爺膝下子嗣如此稀薄……”曹琴默慢慢說。


    華妃鳳眸微挑,盯著曹琴默說:“你說為何?”


    “萬歲爺雖不似先帝子嗣旺盛,但府邸中也是常有孕信,可每次不是小產就是難以生下來,一個人生不出來是無福,兩個三個甚至更多呢?若說無人作梗,臣妾是不信的。”


    此時不僅華妃若有所思,連麗嬪都靜下心來想聽曹琴默到底能說出什麽來。


    見她們的注意力都被她的話給吸引住,曹琴默心中對皇後說了句抱歉,華妃無子這個鍋就讓你背吧,反正你也是宮廷打胎大隊長嘛!


    她繼續說:“娘娘且看萬歲爺膝下子嗣,除了先前逝去的,如今共有三子二女,三子中,除了早些年活下來的三阿哥,隻剩下遠在宮外的四阿哥和五阿哥長成。”


    “妾身和欣常在都是格格,並不值得威脅,可阿哥呢?除了早年的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都是在外麵才能長成……”


    她們是潛邸出來的都知道,四阿哥出身卑微,又涉及各種算計,為皇上不喜,而五阿哥體弱多病、行事荒誕,同樣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可他們偏偏活下來,還長大了……


    “宮裏隻有齊妃娘娘所生的三阿哥,不僅出身好,又是長子……”曹琴默話未說完,麗嬪就搶先開口。


    “這麽說難道是齊妃在從中作梗?她進府的時間比咱們都長,說她動手也不是沒可能。平時裝得那麽傻,沒想到背地裏還是條毒蛇。”


    麗嬪此話一出,不僅曹琴默暗罵了句傻子,就連華妃都翻了個白眼兒,不想認識她。


    “李靜言那個蠢女人,本宮才不信她有這樣的能耐,真要說來,咱們的皇後娘娘不是更有機會嗎?齊妃,哼,那就是皇後身後的一條狗!”華妃囂張的說。


    這種話在座的也隻有華妃敢說出來,別看皇後不受寵,氣勢弱於華妃。但皇後到底是皇後,一國之母,哪怕沒有宮權也能名正言順處置她們的人,更何況皇後背後還站著太後,哪怕是華妃再囂張跋扈,也不敢跟太後抬杠。


    麗嬪聽了華妃的話,驚訝道:“難道是……”‘皇後’兩個字停在麗嬪的嘴裏不敢說出來。


    她是不聰明,卻也不是傻子,宮裏麵的花草都能說話,誰敢大大咧咧的真說出來。


    曹琴默見火已經燒起來,又添了把柴火說:“娘娘和麗嬪姐姐都是武將世家出身,不說弓馬嫻熟,也是身體健康,極少生病。按照常理,您兩位才應更茂子嗣,若說無緣未免偏頗。”


    且不說麗嬪不知在想什麽,華妃倒是想起了自己那個成了型卻未能出世的孩子,自己進府才不過半年就有了孕信,說明自己是能生的,可這些年卻遲遲無孕,說不得就是那老婦害的。


    曹琴默見華妃聽進去後,就不再多言,總歸她就是個小蝦米,查皇後這種事,她可不幹。


    迴啟祥宮的路上,曹琴默突然想起來,今天竟然沒看見芳貴人,就問:“今兒個請安怎麽沒見著芳貴人?”


    音詩走在轎子旁,聽到曹琴默問話,就道:“迴娘娘,芳貴人今早起來嘔吐不止,說是腸胃不適,正要叫太醫過來看。”


    “腸胃不適?恐怕是有孕了。”曹琴默以手撐頭,漫不經心的說。


    芳貴人住在碎玉軒,那是甄嬛入宮後住的地方,正是她小產後又攀咬華妃,才引得皇上大怒,打入冷宮。


    可憐到最後都不知是誰害了自己。


    迴到啟祥宮,一進門,曹琴默先問了溫宜的情況,聽奶娘說剛睡下,便道:“睡醒了就抱來本宮這裏。”


    任務人隻要求照顧溫宜,沒說還要再生孩子,曹琴默可不準備再生。生孩子又傷身體還要悉心教養,她可沒那個耐心。


    更何況,皇上也隻有十來年的壽命,這個時候生出來太過年幼不說,還容易被新皇忌憚,倒不如提前拉攏四阿哥,等新皇繼位她就去園子裏或去公主府上了此一生。


    皇上注定是個短命的,甄嬛能憑借四阿哥登上太後之位,她其實也可以試試,隻要將玉蝶改了,誰管他親生母親是誰。


    甄嬛能成為四阿哥之母,是為了遮醜,也為了給她提分量,說明皇上心裏有她。自己想謀奪四阿哥,也得有寵愛才行,有了寵愛子嗣、地位才會有人奉上。


    下午的時候,曹琴默跟溫宜玩了一會兒,等她玩累了,就把她放在一邊,自己找出原主僅有的幾本書來看。


    原主出身漢軍旗,家裏條件一般,隻跟母親識過字,沒有什麽學識。平日裏在殿中也隻是繡花做針線打絡子,並無別的娛樂,可見是實實在在的無趣。


    那幾本書還是偏殿裏原有的,放在書架上充作擺設,讓曹琴默看見,讓人拿過來。


    甄嬛會跳舞,眉莊會彈琴,安陵容也能唱好聽的小調,其他人也都是各有才藝,自己若是想爭寵,可不能什麽都不會,也得學點才藝才行。


    將來餘鶯兒橫空出世,宮裏的人都看不上餘鶯兒以昆曲得寵,但心裏未必不羨慕她。餘鶯兒身份低微又能如何,隻要她還受皇上寵愛,就可以讓身為貴人的沈眉莊讓路,可見宮裏就像是阿箬說的那樣“無寵就是下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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