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出口處擋住去路的鶴北晟和鶴楦,眾人齊齊把目光看向了鶴稹。


    “父親,”鶴稹頓了頓,翻身下了虎背,往鶴北晟走去,大概猜到幾分他們為何前來,鶴稹的眼眸中閃過了幾分歉意。隨即他又裝作無事人一般,淡笑道:“怎麽不在領地中?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不是嗎?”


    “稹兒……”


    鶴北晟輕輕喚了一聲,不忍地別過了眼。見自家父親不敢說,鶴楦癟著嘴,一臉快要哭了的樣子,豆大的淚珠攜在了眼眶間。


    “哥,你又要走了嗎?你不是說好,要教我修煉的,你說話不算話!”


    “抱歉……”聞言,鶴稹抿了抿唇,迴頭瞥了蒔泱一眼,輕聲道:“哥哥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我相信族中會有更能教好你的老師。”


    “可是我就想要你留下來!”


    鶴楦頭一迴對著鶴稹大喊了起來,甩開鶴北晟拉住他的手,鶴楦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來。


    “無論是我出世前,還是出世後,有關於你的消息,就隻能在父母口中得知,從來沒有感受到你一天的陪伴!後麵,父親把你帶迴來說是我哥哥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但是為什麽……為什麽你還是要走!”


    鶴楦沉吟了一會,淚眼朦朧地看向了蒔泱的方向,哽咽道:“難道,親人在你心裏的地位就真的比不上她嗎?”


    聞言,鶴稹笑了,笑得悲戚。


    他擋過鶴楦的視線,伸出手來用指腹擦拭過鶴楦的眼淚,手上的動作有多溫柔,說的話就有多冰冷。


    顧及著蒔泱他們在場,鶴稹嘴唇輕啟,傳音道:“鶴楦,她對我而言,是救贖。你一出生就倍受寵愛,又哪能體會我的感受?”


    “你知道眼睜睜地看著親生母親替自己受刑是什麽感受嗎?你知道噬魂鞭打在身上是有多痛嗎?你知道一個孩童,未涉世事就被趕出外邊自生自滅,而他不能反抗,不能有意見,哪怕明知道自己可能死在外麵,他也不能去求他的親人,因為他們也束手無策。”


    “擔憂著自己會給家人,族人帶來無盡的麻煩,在外邊無人過問的時候,快死了的時候,是阿泱救了我……享受了上萬年的孤寂,心中存著家人那份念想,迴去就隻能偷偷地躲遠看著,看著你的出世,看著你理所當然地享受著父母的寵愛,而我呢?我難道真的一丁點都不羨慕嗎?”


    “不是,我還在擔心,像我這麽一個,相當於被趕出族的人,我有什麽資格當你的哥哥?有什麽資格在族裏,那些人的眼光,竊竊私語,我當真可以忍受得住嗎?”


    “現在你覺得,親人在我心裏的地位,比得上她嗎?”


    話戛然而止,鶴稹擦拭眼淚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朝著二人最後露出了個笑容,鶴稹挪動著自己的腳步,往後退去,隨後頭也不迴地坐迴了白澤的身上。


    “白澤,走吧。”


    “哥……”


    “楦兒。”


    鶴楦還沉浸在鶴稹的話語裏有些迴不過神來,見自己哥哥仍是要走,正要說話,鶴北晟卻一把把他拉住了,往出口邊上躲去。


    無論說什麽,都已經無用了。


    確實,他們的確,從來都沒有為這孩子做過什麽,有生之年能再見到他一麵,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有什麽理由去指責他呢?


    白澤龐大的身形慢慢越過二人,鶴稹低頭看著眼眶通紅,強忍著眼淚的父親,他閉起了眸子,摸向自己的袖間,將一個戒指丟了下去。


    “父親,楦兒,保重。”


    短短一句,卻仿佛用了鶴稹所有的氣力,說完,他便是無力地仰躺了下來,把臉埋進了白澤的毛中。


    “保重。”


    聽到腳步聲逐漸走遠,鶴北晟終於忍不住蹲在了地上,哽咽了起來。


    如視珍寶地捧著鶴稹留下來的戒指,精神力透進去便可清晰看到那些功法秘籍,還有千金難買的藥草。


    見到這些,鶴北晟哭了。攥緊住戒指,他看向旁邊的鶴楦,泣聲道:“是我們…虧欠你哥哥的啊!”


    ·


    白澤晃悠悠地走出妖界,因為自家主人也沒有下達去哪的命令,他幹脆停了下來。


    蒔泱看向還一直掩著麵的鶴稹,她眨巴了兩下眼睛,朝鶴稹跳了過去。


    落在他身上,蒔泱瞅了瞅,最後選擇伸爪子戳向了鶴稹的胳肢窩,然後又伸迴鼻尖嗅了嗅,看得落七和鳳琰一陣無語。


    “鶴稹,你不迴家,我說的話是不是不作數了?”


    小姑娘原意是想安慰男人,可這說出的話吧,總覺得不是這個意思。但既然說出來了,蒔泱也隻好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感覺到自己腳下好似要拱了起來,她往旁一跳,恰巧地讓坐起來的鶴稹抱在了懷裏。


    “我是師父的徒弟,師父不在,我得替他保護好你才行。”鶴稹伸手勾了勾蒔泱的鼻尖,笑吟吟道。


    臉上的笑容,哪還讓人看出他有半點難過之意。


    但蒔泱就是覺得,這男人是把心事憋心裏了,抿了抿唇,知道以鶴稹的性子,不想說的事絕對不會說,她掙紮開鶴稹的懷抱,往鳳琰身上躲去。


    “我…我才不需要你保護呢!”蒔泱嘟囔道,隨即揪了一把白澤的毛,“你停下來幹嘛?快走快走!”


    白澤身子一震,迴頭看著蒔泱很是委屈,“可是,你也沒告訴我要去哪裏啊!”


    當坐騎還當著這麽憋屈,還有誰比他可憐的!


    “我……”


    “先把蘇亦澄送迴暮荒,我們就迴華陵吧。”鳳琰忽然出聲道。


    圈住蒔泱後,抬頭見眾人眼神有些不解,他又解釋道:“你們看,現在天上那位不知道有什麽動作,除了泱泱外一個個都是一身的傷,這個樣子,要怎麽去魔界封印結界?”


    而且司遜這個將軍死了,保不準還有其他厲害角色,還有一直沒有露頭的邵如馨,就他們現在這個狀況,真要出現什麽狀況,單靠小姑娘一個人如何忙活的過來。


    倒不如先迴暫且安靜地方,想來,他也很久沒見過父皇他們了。


    “你說的有理,”鶴稹沉吟了片刻,又抿唇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由我帶蘇亦澄迴暮荒,之後再去華陵找你們。”


    鳳琰聞言不禁訝然:“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不是,”鶴稹搖了搖頭,下巴微抬,示意他看向還在昏睡的蘇亦澄,“你忘了,我們帶走了學院那麽多人,現在就剩這一個迴去的,總得給王鄭毅有個交代吧。”


    雖然,那並不是他們的鍋。


    然後,他也得迴天岐山修複一下他的笛子。


    雖然,就差沒有碎成渣了。


    “這樣……”鳳琰似乎想起了什麽,忽而一拍大腿,朝白澤喊道:“白澤,迴天岐山!迴華陵之事放後邊先,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個娘嘞,他怎麽就忘了,還有跟無憂舍主交易這事呢?


    那些材料他都沒有找齊,就這麽迴華陵了,以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允諾呢!


    於是乎,蒔泱沒有意見,就代表了大家都沒有意見,一致同意先迴天岐山,將學院之事擺平,再迴華陵看一下鳳琰的家人,再前往魔界。


    在此期間,鳳琰也好把那根鳳羽給用了。


    ·


    另一邊,幾人就這麽前往天岐山之際,北冥神域也發生了一件令人震驚之事——


    鯤鵬化形了。


    本以為經過跟天帝一戰,它的傷勢還需很久才能好,修為也會有所減退,沒想到,在眾目睽睽下,鯤鵬直接變了。


    驚愣地看著杵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離殤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使用什麽心情,聞人玉竹便很懂地給她解釋了她的心情。


    “臥槽!臥了個槽!牛逼!”


    這些一聽就好像不是什麽好話的話,此刻卻是讓離殤和鳳錫一致認同。


    “主人……”


    看見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鯤鵬有些害怕地上前扯住了離殤的衣袖,小屁股一扭一扭的,看得離殤直抽嘴角。


    順帶一提,這貨化形後是不著寸縷的!


    頭疼地掩了掩麵,離殤幹脆讓人先用被子將鯤鵬包住,然後坐迴主座道:“你當真是鯤鵬?”


    “千真萬確。”鯤鵬噘著嘴,點了點頭。


    雖然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他睡著睡著,忽然就覺得身體不對勁了,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離殤又問道:“那,你能變迴去嗎?”


    看這娃娃的樣子好像就不太聰明的樣子,要是不會變迴去,那她的坐騎就沒有了!


    “會,”鯤鵬仍是乖乖點頭,見自家主人臉上噔時高興起來的表情,他嘴唇動了動,說道:“但是,主人,那個…我變成人形的時候,好像多了一種能力。”


    “什麽?”


    離殤不禁挑眉,見鯤鵬看看鳳錫又看聞人玉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離殤擺手道:“他們是自己人,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知道的。”


    “那…嗯……就是,我好像,可以和混沌境遇聯係上了。”


    砰!


    下一秒,鳳錫和聞人玉竹被趕出了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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