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邵如馨故意停住,手從他的肩滑落下,眼波流轉,“當然是給哥哥創造機會,見明他的真心了。”


    說罷,她又湊近了邵玉笙的耳畔,剛要說話,卻被邵玉笙一把推搡開來,一個沒站穩,就摔在了地上。


    邵玉笙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寒聲道:“知道又如何,他的真心我還不清楚嗎?”


    隨即大步一邁,邵玉笙手朝敞開的門一指。


    “你的陰陽怪氣表演完了,現在就請你出去,好走不送!”


    邵如馨也不惱,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佻眸,“清不清楚,需不需要妹妹幫忙……哥哥話還是不要說的太果斷了。”


    “過幾日,姑母會以大雪兆豐年為意頭,舉辦賞梅宴,這機會哥哥要不要把握,可就看你的了。”


    “咯咯咯……”


    說著,邵如馨走著蓮步,緩緩走出了外麵。背後的邵玉笙,麵色陰沉到仿佛能滴出墨水來。


    ·


    這一消息,同樣送到了國師府裏,落三送走了宮裏的小太監後,捏著手裏那張邀請函,就開始嘟噥起來。


    “盡整這些耗費國庫銀子的事,那麽多女人又圍一起,還不知道又起什麽幺蛾子呢!”


    蒔泱倚在搖椅上,屋裏的暖爐讓她不自覺地打起了盹,突然聽到落三的聲音,小姑娘擰了擰眉,慵懶地佻起了眸子。


    看到落三捏著紙一臉嫌棄,蒔泱眨了眨眼,“邵如馨也會去嗎?”


    “呃…一般這種愛出風頭的事情,她都是迴去的。”


    “那阿琰會去嗎?”蒔泱又問道。


    落三歪頭想了想,搖頭,“宮中皇後所辦,外男不得入內。”


    “既然如此,那我們去找下樂子吧。”


    蒔泱還沒答應,一旁的聞人玉竹就出聲應了下來。兩人不由得一怔,一起朝她看了過去。


    聞人玉竹麵不改色,無辜地眨了眨眼,“怎麽了?我說的話有問題嗎?鳳琰不在,我還真想看看邵如馨又會折騰成什麽樣子,還有……”


    她突然一頓,苦笑道:“我也想看看,我到底輸她,輸在哪裏。”


    看著聞人玉竹落寞的神情,落三抿唇,攥著那燙金字體的邀請函隻覺得無比的燙手,咬了咬牙,作勢就要把它撕掰成兩半。


    “這樣的場合,有什麽好玩的。”


    嗤——


    還沒來得及動手,在聞人玉竹驚詫的表情中,蒔泱直接把那紙張執在了手上,兩指夾住,來迴倒轉看著那些自己看不懂的文字。


    “去玩一玩,也未嚐不可。”半晌,她出聲道。眼瞥向聞人玉竹,“隻是,你得答應我,看過之後,可就不要再想著他了。”


    這些天,聞人玉竹心裏在想什麽,她都知道。悲然與不甘看在眼裏,可是解鈴還須係鈴人,她也沒有法子。


    正罷,鳳錫之事她沒法勸她放下心裏的執念,邵如馨這邊……


    她還是可以讓她出下氣的。


    對上蒔泱那雙重瞳,四目相對,聞人玉竹心虛地移開了目光,少頃,她亦重重地點下了頭。


    保證道:“我答應你,見過這次,鬧過這次,我就……”


    聞人玉竹閉上眼眸,眼角晶瑩滑過,“我就,不要他了。”


    是她不要他的。


    開始的感情,體麵她給他了;現下,她的體麵,她也要自己找迴來。


    ·


    很快,日子就到了賞梅宴的這一天。


    又不知道邵今娥找了什麽兆頭,乃至本來不許外男參加的宴會,還多了幾位王爺一同赴宴。


    以至於在這一天,蒔泱和聞人玉竹剛坐下,就看到了不遠處走來的鳳錫和邵如馨,還有鳳延和邵玉笙。


    還有那兩位不對頭的王爺,自然也不會在邵皇後的邀請之列。


    望著那不遠處相伴的兩人,還就跟蒔泱有說有笑的聞人玉竹立即就停了下來,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拉住蒔泱的手也是驟然一緊。


    感受到自己手心的力度,蒔泱歪了歪頭,想到落三的囑咐,不由分說地就拉著聞人玉竹往前走去,站到鳳錫和邵如馨的麵前。


    “國師,好久不見呀。”


    鳳錫見到兩人也是一愣,隨即很快緩和了臉色,淡笑著點了點頭,打著招唿。


    邵如馨也是難得的見到蒔泱沒有針鋒相對,反而還笑盈盈地對她欠了欠身,可那眼神,卻是挑釁地看著身旁的聞人玉竹。


    聞人玉竹深吸了口氣,低下眸子,手攥緊住蒔泱的手,隱忍著內心想要看向男人的念頭。


    她不能給蒔泱丟人,亦絕不能輸給邵如馨這種人!


    蒔泱抬眸,眼中寒意迸射,不過瞧了邵如馨一眼,便讓她身子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見狀,鳳錫朝前邁了一步,擋在了邵如馨的麵前,淡笑道:“國師,沒必要吧,琰兒今日不在,你就維持不住形象了嗎?”


    “還是說,你做人就做給他看的?”


    那眼底的笑意不達眼底,這說出的話,也是怪為諷刺。


    聞言,聞人玉竹猛地抬起了頭,看著麵前這個讓她日日夜夜都想著的男人,眼中滿是震驚,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都是出自他的口中。


    想到身邊的小姑娘,聞人玉竹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氣,努力地把自己那些不爭氣給憋了迴去,正要開口迴懟,蒔泱卻同樣把她護在了身後。


    “形象?我為什麽要有?裝著不累嗎?”蒔泱挑眉,眸中滿是不解,“做人?你又會做了嗎?”


    說著,小姑娘又向前邁了一步,下巴微揚,望著那比她高了兩個個頭的鳳錫,蒔泱嘴巴不樂地嘟起,低頭看著男人腳下露出的靴頭,小姑娘眼前一亮。


    抬起腳,蒔泱直接往鳳錫的靴頭上猛地一跺,力度不知道多大,但鳳錫臉上的表情著實是扭曲了起來,忍不了的那種。


    蒔泱還碾了幾下,這才解氣地鬆腳,不滿於男人的身高壓製,她四處看了看,看到兩人背後的鳳延和邵玉笙兩人時,直接噠噠噠地跑過去把鳳延扯了過來。


    雙腳一跳,直接蹦上了鳳延的肩頭上坐著。


    小姑娘抬著下巴,對著鳳錫氣哼哼,直言道:“我不喜歡你,不喜歡的人,我都不留的。但是阿琰又叫我不要輕易殺人,我就隻能勉為其難地放過你了,不準欺負我家玉竹!”


    說罷,又從鳳延身上爬了下來,噠噠噠地小跑著把鳳延又還給了邵玉笙,拉著的手還直接搭拉在了邵玉笙的手上。


    “你的人我就借用一下,還給你啦。”


    說得兩個男人是一陣臉紅,而鳳延更多的,還是無奈,看了看周圍來來往往漸漸多起來的賓客,抬手揉了一把蒔泱的腦袋。


    “小家夥,秘密……可就不要說得那麽大聲了。”


    而那被迫握著邵玉笙的手,也是收了迴來。


    避嫌的無心之舉,落在邵玉笙的眼裏,卻是刺眼無比,在抬眼看到邵如馨遞給他的眼神時,心裏的天秤更是傾向了不好的一邊。


    悵然地垂下眸子,一直等到身旁的男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時,邵玉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神來,對上鳳延有些擔憂的眼神,剛剛還在麵前的蒔泱他們都不見了時,他不由得一愣。


    “怎,怎麽了?”


    “沒有,就是想問你,好端端的你發什麽呆呀?哪裏不舒服嗎?”說著,鳳延還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嘟囔道:“難道是著涼了?也沒有發熱呀……”


    放在平常,伴侶間再正常不過的舉動,此時落在邵玉笙的身上,男人卻感覺無比的別扭,更是在鳳延鬆開了他的手之後,這心裏的不平衡,就更加明顯了。


    邵玉笙抿緊了唇,默默地往後退了幾步,躲開鳳延的觸碰,眸光閃爍道:“我,我沒事,宴會不是要開始了嗎?我們還是快點過去吧。”


    雖然說這宴會後麵是準外男參加了,可那也不過看在幾位王爺身上罷了,論他不過是鳳延的陪同還有宮中那位的關係,其餘的,就連庶女也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哎……”鳳延不禁疑惑,不過也沒有多想,把手收了迴來,他無奈搖頭道:“其實本王也不是很想參加這種宴會,胭脂水粉一堆刺鼻也就罷了,歌舞和你那姑母的長篇大論,那是直比小時候讀四書五經還要難熬。”


    談及“小時候”,鳳延眼裏流露出了向往,“說起小時候……”


    “好了!王爺還是快走吧!”


    正要好好同邵玉笙聊上一番,鳳延還未說出口的話語便被邵玉笙打斷,人也被他拖拽著往前走去。


    一路被拖拽著到鍾粹宮,鳳延望著這裝潢的富麗堂皇的宴會,說是賞梅,那些梅花卻被剪得隻剩下個枝丫。


    花兒隻餘留在那個浸了雪水的盤子裏供人欣賞,這般形式的樣兒,不免讓鳳延心裏升起了幾分諷刺。


    同樣是學習治理,又耳濡目染地受著自己父皇的影響,即便糊塗了那麽多年,這心胸到底是向著百姓的。


    邊域將士每年凍死的不在少數,可歎這宮裏奢侈的,卻不在少數,可歎這帶頭奢侈的,還是一國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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