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換好衣服三更半夜開車來到醫院,已經是一個小時後,老爺子已經轉迴到病房中。


    “怎麽樣了?”淩嘯問醫生。


    “你是病人家屬嗎?”醫生問。


    “是的。”


    “病人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初步斷定是肺部的問題,不過還需要進一步檢查,檢查結果明天才能出來。”


    “好的,醫生。”淩嘯點頭,然後詢問醫生一些注意事項,才和江尋迴到病房中看望老爺子。


    淩老爺子已經睡著,臉色有些蒼白,安靜下來的眉眼跟淩嘯有幾分相似。


    “嘯嘯,要不你睡一會兒,明天估計有得忙,我在這裏看著。”江尋看著淩嘯眼底淡淡的疲憊,想讓他休息一下。


    “我沒關係,你去睡吧。”淩嘯放心不下外公,讓江尋到旁邊的病床上睡一會兒。


    結果兩人都沒有睡,一直守在淩老爺子身邊。


    到天快亮時,兩人一起躺在旁邊的病床上眯了一會兒。


    一早,醫生來查房,將老爺子驚醒,淩嘯跟江尋也跟著醒過來。


    “嗬,你們倆來這裏幹嘛?存心來惡心我嗎?”老爺子還是那張令人討厭的嘴,一張嘴就沒好話。


    淩嘯麵色冷了下來,不再慣著他,“江尋好心來看你,還守了你一晚上,你不感激就算了,麻煩閉上你的嘴巴。”


    老爺子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淩嘯這麽對他,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淩嘯懟他,愣了一下後,隨即大怒起來,“呸,我要你們來假惺惺?你們滾。”


    醫生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真的是為老不尊,“老人家,請不要生氣,這對你的病情不利。”


    老爺子這才消停了一會兒,等醫生檢查過後,他又開始冷嘲熱諷起來,“平時不見人,這會兒見我生病才來,是想來看看我怎麽死嗎?”


    說話極其難聽,每一句都在惡意揣測淩嘯。


    “沒有人想要你死,能不能閉嘴?”江尋直接懟了起來,他雖然尊敬淩嘯的家人,但也不允許淩嘯被這樣對待。


    “如果你自己想死,這裏是十二樓,麻煩你自己麻利點兒。”江尋伸出手指,指著窗外。


    一天被懟了兩次,老爺子眼睛瞪得渾圓,他看看江尋,又看看淩嘯,見淩嘯默不作聲,他氣極,手指顫巍巍的指著江尋,“你,你敢頂撞我?”


    “怎麽?你以為你是誰,要不是你是淩嘯的外公,我還不想理你呢,你以為你臉多大?”


    “你當淩嘯閑著無聊跑過來?要不是關心你,誰三更半夜跑來看你?”江尋繼續開懟,火氣十足。


    老爺子被氣得不行,指著江尋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懟他,梗了半天的粗脖子,才道:“淩嘯他來照顧我不是應該的嗎?”


    “這世界上沒有誰照顧誰是應該的,請問你對淩嘯有哪一點兒好過?從小就打他罵他這叫好嗎?麻煩你想想你自己曾經對淩嘯做過什麽,淩嘯沒有將你丟大街上自生自滅已經算不錯了,還能來照顧你,是因為你是他外公,而是淩嘯他人好,他有孝心,你以為你多好?”


    江尋可不會縱容這種無理取鬧的人,特別是敢對著淩嘯罵的人。


    “你要是還有點良心,現在開始別叭叭。”


    淩嘯在一旁神色複雜的看著江尋,他知道江尋能說,但沒有想到這麽能說,竟把他外公懟得沒話說。


    淩嘯從小對這個外公就不親,他奪過淩霄集團後,也沒有將外公怎麽樣,反而好吃好喝供著。


    隻是他很少迴去看他,因為外公每次見他都會破口大罵,半點沒有年輕時候雷厲風行的模樣,或許是自從他父親入贅淩家後,他外公就開始變了,他外公非常不待見自己女兒找的這個丈夫,連帶著也不待見他。


    但淩嘯從來不會抱怨他外公怎麽樣,盡量少在他麵前出現,除非不得已。


    今天江尋替淩嘯說出一番公道話,淩嘯心中很感動,但他不覺得他外公會因為江尋的一番話而改變對他的態度。


    等到下午的時候,淩老爺子的檢查結果才出來。


    肺癌晚期。


    “病人年紀大了,治愈的幾率非常小,而且化療很痛苦,病人這年紀不一定撐得住。”


    “如果不化療呢?”淩嘯心情沉重。


    “如果不化療隻吃藥的話,效果好的估計有一兩年,效果不好的話,可能就隻有半年多的時間,病人現在病情已經算是挺嚴重了,吃藥可能維持不了多久,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醫生給淩嘯分析。


    最後淩嘯還是決定保守治療,迴到病房中,老爺子難得的臉上神情有些不安。


    他皺著眉問,“醫生怎麽說?”


    “沒什麽大問題,隻是你以後要戒煙了。”淩嘯沒有告訴他。


    “哼,既然沒事戒什麽煙?”老爺子煙癮大,戒煙就相當於要他的命,從昨天到現在他沒有摸到煙,已經開始犯癮了。


    淩嘯沒有理他,隻是私底下吩咐傭人不要再給老爺子買煙。


    老爺子暫時在醫院住下來,淩嘯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過來看老爺子,而江尋則是白天在醫院裏照顧,晚上就跟淩嘯一起迴家。


    兩天相處下來,老人跟江尋是相看兩相厭。


    “喂,我要抽煙,聽到沒?給我煙。”這會兒老爺子又開始吵鬧了,每天都要來那麽幾迴,煩得不行。


    江尋不慣著他,直接拒絕,“醫院禁止吸煙,這連兒童都知道,你這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不知道?”


    “我不管,我要吸煙,快給我煙。”老爺子煙癮上來了,不管不顧,大吵大鬧。


    江尋直接走了出去,坐在外麵的走廊上,並不理會他。


    老爺子被他氣個半死,不斷的咳了起來。


    但江尋依然沒有理他,他可不像淩嘯,會心軟。


    “你、你給我記著,等淩嘯來了,我就告訴他你虐待我。”老爺子見這招不行,就開始威脅他。


    “行啊,記得多說幾項罪名,說嚴重一點兒,省得淩嘯不幫你。”江尋的聲音在走廊外冷冷的響起。


    這人老了怎麽越來越像小孩子?還帶告狀的?


    老爺子這下徹底沒法了,淩嘯不站他這邊啊!想到這裏他就氣結。


    淩嘯胳膊總往外拐,這讓他氣憤不已,暗中狠狠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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