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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趙府,柳上園終究有了些鬆動,大概是青青說的對,他一向隻鍾情於醫術,倒是沒注意到這麽多玩弄人心的算計。


    “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便不計較了,青青你說,你還需要為父幫你做什麽。”


    柳上園歎了一口氣,再開口,已是有氣無力的了,仿似在這一瞬間,便又老了一歲。


    “爹爹,你現在隻用向外宣布,我吐出淤血之後,多年的積病竟好了,現下想為我尋覓一門親事便好了。”


    見得柳上園終於不再計較之前的事情,兩人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她們都清楚柳上園到底有多軸,所以已經做好了被他冷落的心理準備,沒想到這才一會兒,便原諒她們了,看來他在這短短的一盞茶裏,想清楚了太多東西。


    “好。”


    雖有些不解,卻再沒開口反駁。


    “老爺,將軍過來了,說是來接知荇小姐迴府。”


    柳上園才將將允許二人起身,便有丫鬟進來通報。


    秦天澤將兩人送到之後,便得了暗衛的急信離開了,柳知荇當時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沒想到現在人親自來接她的,讓她越發難受。


    她自拿到那些證據後,便一直盡量避免同秦天澤見麵,哪怕是他進了棲月閣,她也是選擇視而不見。


    關於假罪證的事情,她並沒有告訴花想容和雲霓裳二人,所以她們一直不解小姐為何突然轉變了對將軍的態度。


    “今日之事,多謝。”


    上了馬車,柳知荇規規矩矩的坐在秦天澤對麵,盡量表現得很自然,可泛白的指節還是出賣了她。


    “你我二人之間,一定要這麽分明嗎?”


    秦天澤眼神複雜,索性不再看她,閉上眼睛補眠。


    她就這麽討厭自己,寧願每日往五皇子府跑,也不願同他多呆。


    柳知荇一愣,他們間雖然有夫妻的身份,可從一開始,他們不就是各取所需才在一起的麽?


    好在秦天澤也沒有期待她能迴答這個問題。


    簾外小商販們在喲哬著,向來來往往的人兜售商品,熱鬧非凡,完全沒有被肅殺的秋風影響到。


    好似這馬車裏才是近冬的秋天,萬物無聲。


    淑妃宮裏,高太醫給淑妃娘娘把完脈,又開了調理的方子遞給宮女,才上前迴話。


    “本宮身子如何?”


    皇上前兩個月的時候便向她隱隱提到,想要一個公主。


    淑妃娘娘隱隱猜到,這是皇上想給她升位份,隻是礙於找不到借口罷了,隻要她能為皇上再添一個子嗣,那必然能成為又一個貴妃。


    這兩個月裏皇上來的次數明顯比以往多了,可肚子還是不見動靜。


    “娘娘莫急,您身子很好,隻是這種事情一向都是看緣分的,過些日子也許就有了呢。”


    以淑妃娘娘一直調理著的身子來說,再懷上一胎是完全可能的,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柳院首今日為何不來?”


    柳上園以往隻負責給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診脈以及調理身子,在那日之後,皇上便特意恩準讓他來給淑妃調理。


    “院首大人的女兒今日突然吐血不止,他愛女心切,特讓微臣來代他為娘娘診脈。”


    按照紙條上所寫,高太醫如是說道。


    “女兒?”


    淑妃娘娘皺眉,她的印象裏並沒有這麽一號人物啊。


    “院首大人唯一的女兒名喚柳青青,自小體弱多病,一直都是由藥物吊著命,這次突然吐血,也難怪院首大人會心急。”


    高太醫同柳上園關係如此之好,可對於柳青青是否真的是體弱多病,他也不知道確切的真相。


    “這柳青青芳齡幾何?”


    按照柳上園的身份,若是他的女兒年齡合適,也是可以參與這次五皇子選妃的。


    淑妃娘娘心底有了主意,卻不露聲色。


    “今歲……應當年有十八了吧。”


    女子十五及笄,在一兩年內便會許了人家,像柳青青這種十八歲了還未婚配的女子,倒是少數了。


    “可有婚配?”


    雖說猜想這柳青青許是尚未婚嫁的,也要問一問才保險。


    “未曾,因為身體的緣故,並沒有合適的人家上門提親。”


    說到這裏,高太醫也不由得歎氣,青青的確是個好孩子,可惜被身體拖累了,好在柳兄夫婦就隻有她這麽一個孩子,也願意養著她。


    “那這次給老五選妃,怎地不見柳青青的畫像。”


    這句話卻是對著身後的丫鬟蘭芳說的,按例來說,皇子選妃,京城各大家族,都要將自家年齡合適的未婚小姐上報的,怎地她沒看到柳青青的?


    “娘娘息怒,奴婢當初並未看到柳小姐的畫像。”


    蘭芳惶恐,她是淑妃娘娘身邊的大丫鬟,這種事情都是由她先篩選了,將那些個魚目混珠的畫像剔除了,再遞呈給娘娘看的。


    “啟稟娘娘,奴婢那裏倒是有一幅柳小姐的畫像,是從花叢中拾得的,上麵正署了柳小姐的閨名,許是哪位姐姐在抱畫像的時候不小心掉落出來的。”


    站在一旁一直低頭不語的一個宮女突然站出來,低眉垂眼迴道。


    這小宮女,自然便是寒食節那日進宮之後再沒出去的雲霓裳。


    經過柳青青的易容之後,她的麵目變得乖巧許多,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很容易讓人信服。


    “畫像呢。”


    淑妃娘娘話語平平,可蘭芳卻顫栗了一下身子,她聽得出來,這是娘娘在怪她辦事不利。


    不由得惡狠狠的瞪了那小宮女一眼,拾到這麽重要的畫像,居然不先交給她,而是跑到娘娘這裏來邀功,看來她平日裏給了這些個小宮女臉了。


    心裏想著下來該怎麽收拾那礙眼的宮女,麵上卻惶恐的跪了下來。


    “畫像在奴婢房裏,奴婢這就去取來。”


    計謀得逞,雲霓裳也未露出任何馬腳,趕緊弓著身子小步退出去。


    “聽說高太醫與柳院首私交甚好,可見過這青青小姐?”


    太醫之女,從身份上來說,也配得上老五了,若他們能共結連理,倒也算是美事一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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