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杜宓隨手把團扇扔在床上,甩了甩胳膊,“舉了大半天的扇子,胳膊都要酸死了。”


    “呸呸呸!”春花急忙忙的說道:“小姐,今日可是您的大喜日子,不能說‘死’不‘死’的,讓人聽見了又該訓你了。”


    杜宓歪頭看她,語聲含笑:“今兒個是我的大喜日子,怎你看著比你家小姐還高興?”


    春花臉頰一紅,手指擰著帕子,“這、這不是奴婢替小姐高興呢。”話雖是這麽說的,但視線卻不敢看她,隻忽閃著往別處看去。


    “喔~如此麽。”杜宓鍥而不舍。


    “是、是。”春花跺了跺腳,扭身往梳妝鏡前走去,手裏隨意整理著物件,“聽送親來的姑姑說,外頭將開始擺上筵席,大抵要鬧到很晚才結束,新姑爺體弱,在外頭敬完一輪酒就該來了。”


    杜宓不甚在意的哦了聲,“方才拜堂的時候你見著新姑爺長什麽樣了嗎?”


    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拿起灑在被麵上的桂圓,用指甲磕破了桂圓殼,兩指再一夾,就剝出了裏頭圓滾滾黑漆漆的桂圓幹。


    她放在鼻尖嗅了嗅,聞著味道甜津津的,這才扔入口中咀嚼。


    春花聽見她的問題後,咦了聲,轉身迴道:“因儀式繁瑣的很,跪拜起立折磨人的很,沈家怕新姑爺身子撐不住,故而方才與小姐拜堂的是新姑爺的小廝,奴婢並未見到新姑爺的模——”話頭在看見杜宓剝桂圓殼的時候頓住,驚唿著上前,“小、小姐,這怎能吃呢!”


    杜宓分外淡定的吐出桂圓核,“怎麽不能吃,還不成還有毒?”


    春花連忙用帕子裹住桂圓核,哀求道:“小姐,這些都是討彩頭吉祥的東西,不能吃啊,若是被沈府的人看到了,不知該怎麽笑話小姐。”


    杜宓掃了鋪滿被麵的紅棗、花生、桂圓,眼中都是戀戀不舍,“這麽多,我吃一兩個也看不出來。”


    春花:……


    春花伸手將被麵上的東西勻了勻,“小姐將果殼給奴婢罷,可不能再吃了。”


    杜宓麵上應了聲,等到春花起身去處理果殼時,又抓了一把東西攥在手裏慢吞吞的吃起來,她吃的認真,垂著腦袋,吃的臉頰鼓鼓的。


    待沈長楓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幅景象。


    他早就聽聞蔣大人的妻妹頗有個性,不似尋常大家閨秀,今晚得見果真如此。


    換做尋常女子在新婚之夜怕是都端坐的一絲不苟,她倒好,手裏遮麵的團扇扔在一旁,手裏捧著一堆東西,不停的往嘴巴裏塞著,剝開的果殼都放在膝上平鋪的帕子上,也沒丟的滿地都是。


    還吃的這般認真,連他進來都不知曉。


    沈長楓站著看了會兒,笑意不由浮上眼梢。


    去處理了果殼後迴來的春花迎麵就看見了站在內室屏風側旁的男子。


    愣了片刻後通過他一身喜袍就確認了身份,這不就是沈家公子,她家小姐的新姑爺嗎!春花還來不及行禮,瞄見了自家小姐坐在喜床,上吃的不停的模樣……


    春花兩眼一黑,叫道:“小姐——”


    杜宓聽見聲響抬頭望去,冷不防看見屏風旁多出來一個活生生的人,嚇得她從床,上蹦了起來,膝蓋上的果殼隨著她的動作灑了一地,看著數量頗為壯觀。


    沈長楓掃了眼地上,眼底泛笑。


    杜宓瞧見他身上的穿著,瞬間明白了這位就是她的‘夫君’,新婚之夜被夫君抓到在偷吃,且還偷吃了這麽多,杜宓臉皮再厚也不免有些尷尬,用手撓了下臉頰,輕聲輕氣的說道:“我……我就是有些肚子餓了。”


    春花福了福身,也跟著圓說,“姑爺贖罪,小姐今日滴水未進,實在是餓的受不住了。”


    沈長楓低應了聲,側身看向春花,語氣甚是溫和,“我並未怪罪你家小姐,這也原是沈府安排不周。我院子裏有小廚房,晚上都會備著些許點心,你去取了來給你家小姐用些。”


    春花有些詫異於新姑爺的好脾氣,但心也總算是落進了肚子裏。


    春花離開後,屋裏就隻剩下杜宓與他二人。


    杜宓本就不怕他,方才在他說話時,隻聽見他氣息緩緩,雖聽著溫和,但總有些中氣不足的病弱,再看他的麵容、身姿,病態愈發明顯。


    他清瘦的厲害,寬大的喜袍加身也顯得空蕩。


    不過他麵色溫和,五官清秀,絲毫不見男子淩厲之色,反多了幾分讀書人的書卷氣,眼底的眸光溫潤,望向杜宓時隻令她覺得親近。


    杜宓直愣愣的看他,沈長楓便大大方方的讓她看個清楚。


    待杜宓看夠了之後,對上沈長楓的溫潤的目光,臉頰不由得紅了些許,“可、可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你這般看我?”


    沈長楓淡淡一笑,視線仍落在她的臉上,緩緩說道:“夫人美貌如花。”


    杜宓雖是美人,但因平日行事太過隨意,甚少有人誇她。


    更別提是男子誇她了。


    杜宓不禁有些害羞,臉頰的紅暈又深了一分,“你定然聽別人提過我行事魯莽,言語粗魯,用不著這般安慰我。”


    杜宓說的這般理直氣壯,絲毫不曾因為外人的言語而難以啟齒。


    沈長楓頷首,溫和道:“就是因聽說了,今日得見夫人容貌就更是覺得驚豔。”


    杜宓的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看他,“沈公子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我讀書少,你莫繞我啊。”


    沈長楓被她的表情逗樂了,輕輕的笑聲從喉間發出,眉眼略彎起,語氣愈發溫柔隨和,“從此以後你應當稱我為夫君才是。”


    夫君?


    杜宓是打死也叫不出口的。


    見她麵上毫不遮掩的拒絕的表情,沈長楓愈發覺得這位夫人可愛的很,正要再打趣她幾句時,喉間卻一陣發癢,引得他咳嗽連連。


    他用帕子壓住唇,咳得很是厲害,直挺的背都微微佝僂起。


    咳得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緋紅。


    杜宓被他咳得幾乎快咳出血的模樣嚇到了,連忙小跑過去,卻又不敢輕易動他,隻能緊張的問道:“你沒事罷?用不用我去喚人來?”


    他咳得連話都迴不了。


    杜宓生怕他就這麽咳過去了,急的就要出門去找人來時,手腕卻被他鬆鬆扣住了。


    他又連續咳了好幾聲後,才止住,對她微微搖了下頭,“不必,休息會兒便好了。”


    “可……”杜宓心想說你方才看上去都快咳掛了,但看著他眼底溫潤的光,杜宓沒法拒絕他,隻得扶著他往床邊走去,扶著他坐下後,又倒了一盞茶遞給他,“這兒隻有茶水,你要喝點潤潤嗓子嗎?”


    沈長楓擺了擺手,嗓音略有些沙啞,“我喝不了茶,勞煩夫人去……”說話間又低咳了幾聲,嚇得杜宓不敢再讓他說話,轉身就出去找人要水去了。


    大概是沈府的人有意安排的,婚房外竟是無一婆子奴仆值夜。


    杜宓都快走出了院子才找到一人,手忙腳亂的描述了方才的事情,那人卻比杜宓更加慌張,嘴裏叫了聲‘糟了’後拔腿就跑。


    被留在原地的杜宓:……


    她繼續去找人,最後人沒找到,倒是被她摸到了小廚房裏。


    從暖壺裏倒了一壺溫水,又提著茶壺迴屋裏。


    在她離開後沈長楓許是又咳了,在杜宓進屋後,他就將壓,在唇上的帕子移開了,麵色在暈黃的燭火下顯得愈發蒼白。


    杜宓倒了一盞溫水給他,不放心的問道:“你……還好罷?”


    “老,毛病了。”他說的不甚在意,對她的語氣卻帶了些許歉意,“倒是嚇到夫人了。”


    說完後,又壓著嗓子咳了幾聲,杜宓眼尖的看見雪白的帕子上暈開星星點點的血色。


    她眼睛倏然睜大,聲音裏都是驚慌,“你咳血了,這哪裏是無事啊,我這就去叫人來!”


    話音落下,緊閉的房門就被人推開,魚貫而入烏泱泱的一堆人,為首的就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由著丫鬟攙扶著進來,急慌慌的行至床畔,緊張的握著沈長楓的手,“楓兒啊,筵席上不還好好的麽,怎麽又犯病了?”


    說罷,又扭頭吩咐一醫官模樣打扮的人上前,“宋大夫,快來診脈!”


    醫官上前請脈,周圍靜悄悄的無一人說話。


    診脈結束後,醫官才迴稟道:“從脈象來看暫無大礙,想來是氣候快入冬,再加上今日飲酒致寒氣入侵所致,今後仔細養著就好,我也會在方子裏加幾味溫熱滋陽的藥進去。”長長一串說完,視線又往杜宓所站立的方向望去,言語間隱,晦道:“公子體弱,入冬後更需分外仔細,最忌操勞。”


    醫官這話說的比較輕,隻能站得較近的幾人才能聽見。


    沈夫人有些無奈,但心中仍以兒子的身體最為要緊,也就頷首答應了。


    杜宓則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太好了,清白能保過這個冬天了。


    沈夫人打發了丫鬟送醫官出去,又仔細叮囑了沈長楓幾句後,才從床邊坐起身,視線看向立在一旁的杜宓,麵上的笑意不似對沈長楓時那麽親和,語音也聽著有些冷漠,“楓兒體弱,你必得留心照顧,聽見了麽。”


    杜宓垂首,順從的迴了句,“是,母親。”


    沈夫人這才帶著烏泱泱一群人出去,隻是在出去時聽見她用不輕的嗓音與旁邊的婆子說道:“這新婚夜就弄成這樣,教我如何放心她,到底不是從大門戶裏出來的姑娘……”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成為皇子的小妾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兔兔圖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兔兔圖圖並收藏成為皇子的小妾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