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低下頭去,一雙落寞地眼睛盯著地麵,輕聲說道:“我的真名叫徐子卿,家裏是東俞國的禦醫世家,三十年前,16歲的我進入過宮廷,成為當時宮廷中年紀最輕的太醫。當時的我仕途坦蕩,極其自負,曾經多次給宮妃的用藥很大膽,也許是我運氣不錯,也許是我看過的宮妃們都不是什麽大病,每次都能藥到病除,我也漸漸成為後宮中最受歡迎的禦醫。後來後宮中的武夫人服用我的湯藥後,居然流產了,我百口莫辯,我以為我死定了,直到一位世家小姐的出現。”


    “那是位進宮看望宮妃的世家小姐,那位小姐說,她看到武夫人在吃藥後,曾經有食用過茶點,就是因為她的一句話,我得救了,我永遠都記得那年那位小姐燦爛的笑容,那一年她才十二歲。這事之後,我心灰意冷,就辭去了禦醫一職,之後,我在邑城開了一家藥爐。很多年後,我再次在邑城見到了那位小姐,那位小姐早就出落得亭亭玉立,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從此以後我時常去那位小姐的府上為她診脈,隻要能夠看到她,我就會很滿足,我想我應該是愛上了這位小姐。”


    徐大夫的臉上漏出了些許笑容,但很快他就有些哽咽起來,他稍微調整了下情緒,又繼續說道:“後來我聽說那位小姐定親了,我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可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她出嫁後,我就把藥爐搬到了她夫家附近,隻是為了可以時常知道她的近況。後來,我成為她府上的大夫,我可以看到她,看著她生育孩子,幫她調理身體,我很知足,能夠陪她走完一生,是我最大的幸福,可她今天死了,最後她死在了我的懷裏。”


    一滴眼淚靜靜地從徐大夫的臉上劃過,悄無聲息地掉落在地上。徐大夫用手拭去了臉上的淚痕,淩希看著為江霜雪流淚的徐子卿,突然她想到了淩霄,也許淩霄這一生都不會為江霜雪流淚吧。


    “我阿娘知道嗎?”


    “我不知道夫人是否知曉我的心,但這不重要,我從沒有奢求過什麽,我隻想守著她,不管生與死,皇後娘娘,我要離開邑城了,去郴州,我會在那開個藥爐,守在夫人的身邊,一輩子也不會再迴邑城了。”說完徐子卿將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從他喉嚨中發生了痛苦地哽咽聲。


    忽然徐子卿本抬起頭看向淩希,他那雙有些微紅的雙眼布滿了血絲,像一根根浸染了鮮血的紅線,穿入他的眼球,似乎他的眼中除了痛還有恨。


    “走之前,我想進宮見娘娘一麵,除了告訴您這些以外,我還想告訴您,夫人她是中毒而死的。”


    淩希激動地站起身來,她的一隻手緊緊握住青玉簪子,手心傳來了簪子的刺痛,可她已經毫無知覺,她憤怒的雙眼看向徐大夫。


    “你是說,我阿娘是被人害死的?你有證據嗎?”


    “沒有,夫人中的毒十分罕見,如果下毒分量非常低,十年八年都不會毒發,等到毒發的時候,會像因為疾病髒器衰竭的正常死亡。”


    “是誰?到底是誰對我阿娘下毒手?”淩希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道。


    “娘娘應該能猜得到,娘娘出嫁後,夫人每月初一與十五去會去寶華寺上香,冷秋葉在聽雨齋下不了手,她就讓淩福買通了寶華寺的小沙彌,在夫人的素齋上下毒。昨天中午,夫人就已經毒發了,國舅爺當即就猜到是冷秋葉幹的,他從淩福身上調查,查到了寶華寺,找到了那個小沙彌。小沙彌交代,說是淩福告訴他,每次夫人去的時候,隻下星點毒藥,原本冷秋葉是想讓夫人無聲無息地死去。可前段時間,三小姐幾乎是被宮人們五花大綁送出後宮的,也許冷秋葉沒了希望,她不想再等了,於是她們下百倍分量的毒藥,急不可耐地想毒死夫人。”


    說著徐大夫從懷中拿出一個褐色的瓷瓶,他將瓷瓶舉過頭頂後,又輕聲地說道:“這種毒藥達到一定分量後,就不能飲酒,一旦飲酒就會立刻毒發身亡,而且這種毒藥的毒性會在酒水中被放大分解,也就是說就算太醫也檢查不出中毒的跡象,冷秋葉應該是算計好了。夫人常年吃齋念佛,不大飲酒,可昨日婚宴上,冷秋葉向夫人敬酒,夫人迴來後就毒發,我雖然為夫人施針解毒,但也無力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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