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那幽深安靜的天然溶洞之後,我們進入了一片曾被開采,如今荒廢的寬廣空間,在這裏有很多倒塌的房屋和已經沒有供能的虛擬天空,四周沒有一點人類的氣息,死寂的如鬼蜮。


    我駕駛著地磁車穿過一條條破敗的街道,繼續向前行進。


    “這裏也是人居住的地方嗎?”林素好奇的問。


    我點點頭道:“曾經是,現在應該沒有人了。”


    “大哥哥,還有多久我們才能到你說的地方?”


    我查看了一下地圖道:“大概半個小時吧,穿過這片廢土,就能到了,那裏是個很大的地方。”在我的地圖顯示中,那裏的地下建築非常龐大,這座自由之城名為原城,我作為人的時候,曾去過那裏一次,也是在那裏,我認識了秋言。


    這裏有許多關於秋言的迴憶,也有秋言的家人,我已經沒有家人了,所以我希望將林素送到秋言的家人那裏撫養,然後抽身去尋找秋言,我相信她一定還活著


    半個小時後,我駕駛著地磁車來到了一片破敗的城市,這裏隱約有克係首都的模樣,隻是長期無人維護,導致那些原本潔白的建築變得發黃發舊,但是在這樣的城市中,卻人來人往,無數穿著各異的人們走在其中,很是熱鬧。


    克係並不希望這樣的城市存在,但是在整個地下世界,無數這樣的地方是他們根本無法抹除也無力抹除的,雖然克係擁有著強大的科技,可人們卻有聰明的大腦,一旦出現敵人,他們就會消失在地下世界的黑暗中,即使再強大的機器,也很難尋找到他們,於是克係放棄對遺棄城市的襲擊,而隻專注於絞殺對他們有威脅的自由權人員。


    我將地磁車開入市中心,這裏很龐大,原先是克係定下的首都,但是後期發現四周開掘難度較大,且四周沒有什麽可開采的礦物質,便舍棄了這片城市。


    城市裏有稀稀落落的有些老舊的地磁車,我開的車子就成了很紮眼的好東西,也引來了無數觀望的目光,他們眼中皆是喜愛與渴望。


    克係完全把控著整個地下資源,以武力奪取了一切優等物資,但同時也會將不用的物資倒賣給他們口中的下等人,因為有很多克係政府的管理人員需要這樣的下等人為他們服務,比如口腹之欲。


    一路上我給林素講了很多很多事情,林素對這個世界的秩序有了淺層的了解,而對於自由之城的期待變得越來越強。


    “林素,我帶你去一個非常和善的阿姨家,她一定會對你很好,你要聽話,好嗎?”我對林素道。


    “大哥哥要把我送給別人嗎?”林素臉上露出失落的神情。


    我將地磁車停到路邊,拉著林素走下車露出溫和的笑容:“林素,那位阿姨是個很好的人,哥哥要去做一些非常危險的事,所以不能帶著你一起去,等哥哥迴來,一定陪你好嗎?”


    林素點點頭,懂事的道:“明白了,哥哥,那我在阿姨身邊一定懂事。”


    我摸摸林素的頭,走向一棟破敗的白色高樓。


    這座樓的位置很偏僻,甚至沒有一個人從這走過,我拉著林素走入那座樓房,裏麵也一片混亂,地麵有很厚的一層灰,看上去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大哥哥,這裏真的有人住嗎?”林素看著那些半開著的房門和四周狼藉一片的雜物,臉上滿是疑惑。


    我們走到樓房的電梯門前,按動電梯,沒有任何反應,我隻好拉著林素找到步梯向上攀爬,這座樓很高,秋言的家在十七樓,我抱著林素快速爬到十七樓之後,入眼的還是一片荒涼。


    我走入十七樓的走廊,曾經這裏非常幹淨,有很多人生活,他們將走廊打理的幹淨整潔,而秋言的媽媽就住在靠中間的白門內。


    我走到那扇門前,可門此時已經發黃變舊,門也半開著,我輕輕推了一下那扇門,門吱呀一聲打開,裏麵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我將林素放到地麵,走入那空蕩的屋子,站在屋內的落地窗前,遠遠的,可以望到整個城市的全貌,這裏本應該是個很好的居所,可這裏卻空無一人。


    “哥哥,這裏的阿姨呢?”林素奇怪的看著我。


    “可能是搬走了。”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結果,我打開一扇一人高的落地窗,抱著林素從十七樓直接飛躍到樓下。


    沒有投奔的人,我隻能想辦法聯係認識的自由權成員,收留林素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跟著哥哥在一起了?”林素顯得很開心,他真的很希望能跟我在一起。


    “林素還太小,跟在哥哥身邊很危險,哥哥會幫林素找到家的。”


    “哥哥還有認識的人嗎?”林素的情緒有些低落。


    我沒有再迴答他,在我成為仿生人後,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許多事情都產生了變動,那些認識的人是否還在我已經不能確定了。


    我拉著林素走向一片繁華的街道,那裏有很多人活動,也有一些自由權的成員在其中生活。


    我調出了一張照片,上麵是兩個長相老實的夫妻,他們開了一家麵館,作為自由權最底層的參與者,我曾經與秋言光顧過兩人的麵館。


    “李壯,孟雲,這兩個人我見過,人很和善,一直沒有孩子,很好相處,他們兩個的手藝也很好,你和他們在一起一定會開心的。”我對林素描述了即將見麵的家人的名字。


    林素一雙大大的眸子有些懵懂的看著我,點點頭道:“就是很好的人,和哥哥一樣好,對嗎?”


    我點頭:“比哥哥還要好。”


    我話剛落,林素的肚子突然咕嚕的響了一聲。林素有些尷尬的看著我:“哥哥,我餓了。”


    我一愣,自從被改造,我已經很久不知道饑餓為何物,我在逐漸失去作為人的本能。


    我有些僵硬的露出了一抹笑意,但我內心卻沒由來的有種空虛感,我摸著林素的頭道:“好,哥哥帶你去吃東西。”


    “喂!哥們!你這身機甲從哪裏買的,好酷啊!”突然一個尖銳的男人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接著我感到有一隻手觸碰到了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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