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倫大公府邸。


    成年禮結束之後,因蒂迴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她把傭人全部支了出去,然後跑到了窗戶旁邊,對著守在窗外的弗萊明說道:“大叔,我們去找雷穆斯好不好?”


    弗萊明皺了皺眉頭,“不行。他現在是失控的狀態,找他太危險了。”


    “雷穆斯沒有失控,他是裝的。”因蒂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小小的紙條,攤開給弗萊明看。


    “老地方見。”


    弗萊明看著紙條上那熟悉的字跡,長出了一口氣,“這家夥,裝得真像啊。”


    …


    第三街道33號6棟。


    不知道過了多久,雷穆斯又變迴了麵無表情的樣子,再看不到半點悲傷。


    畢竟,他早已習慣了被人傷害了…


    他閉著眼睛,努力思考著,這次該如何破局…


    克洛角鬥場的初見…


    學到的各種知識…


    第一次刺殺…


    刺殺弗恩?查斯…艾米…


    遇見艾米應該隻是一個意外,她和這個局應該沒有關係…


    安提諾米…


    …


    “媽的!”雷穆斯猛地睜開了眼睛,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著,“真是一個變態的計劃…拿著所有人類的生命作為籌碼來進行這場豪賭…”


    “根本無解啊…”


    突然,他的左眼突然有著淡淡的紅光一閃而逝。


    來了嗎…


    他揉了揉臉,恢複了平時的撲克臉。


    無論私下裏有多少情緒,在別人麵前永遠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是成年人的必修課,不是嗎?


    大門被人用鑰匙打開,果然是弗萊明帶著因蒂悄悄摸摸地來到了這裏。


    進了門,因蒂就朝著雷穆斯跑了過去,抱住了他,“雷穆斯哥哥。”


    雷穆斯輕輕擁抱著她,伸手揉著她的頭發,輕聲說道:“對不起,因蒂,希望今天沒有給你造成困擾。”


    因蒂搖了搖頭,“沒關係,我知道雷穆斯哥哥會這麽做肯定有你的原因。”


    身後的弗萊明將門關好,看著雷穆斯說道:“你今天差點把我嚇死。既然已經醒了,為什麽要用雷哥的身份來參加成年禮?”


    雷穆斯苦笑著說道:“我也沒有辦法,我剛剛蘇醒,身上還沒有消散的法則之力實在太顯眼了,不可能再偷偷摸摸地去參加了。”


    弗萊明:“好吧,醒了就好。你這次蘇醒比起上次快了太多了。”


    雷穆斯笑了笑,“人總是要有成長的。”


    弗萊明眯起了眼睛,驚訝地說道:“你傳奇了?”


    雷穆斯點了點頭,“是的。”


    弗萊明不可置信地說道:“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才26歲吧?”


    “是啊”雷穆斯有些感慨地揉著因蒂的頭發,“不知不覺,我們都認識十年了。因蒂都是個大姑娘了。”


    “嘻嘻”因蒂對這些沒有太多的概念,甜甜地笑著。


    在她心裏,雷穆斯哥哥本來就是無所不能的。


    弗萊明苦笑著,“你這不知道這有多麽驚世駭俗?曆史上從來沒有人在三十歲之前突破傳奇境的。”


    雷穆斯十分平靜,“我知道,不過這算不上什麽好事。”


    弗萊明不解地說道:“什麽意思?”


    雷穆斯:“很多人其實早就可以突破了,隻是在壓製自己的境界而已。”


    “傳奇之前,基礎打得足夠紮實,未來突破半神時的‘法則洗禮’之下,才有活下來的可能。”


    “我半年前就看到那扇門了,一直在刻意壓製它。可惜,遇到了這次的意外,雷哥跑出來了,就沒能壓製住了。”


    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嗎?


    我快四十歲的時候才看到了那扇門,興高采烈地就突破了…


    弗萊明看著雷穆斯,默然無語。


    這時因蒂抬起了頭,一臉擔憂地看著雷穆斯,“那雷穆斯哥哥你以後突破半神的時候不就很危險了?”


    弗萊明暗暗吐槽著:因蒂你這擔心得也太早了,這家夥不管再怎麽天才,距離半神起碼還有十幾年吧…應該吧…


    雷穆斯微笑著說:“沒關係的。塞翁失馬,托雷哥的福,我已經體會過兩次法則之力了,未來‘法則洗禮’活下去的概率還是蠻高的。”


    “那就好。”因蒂開心地笑了。


    “對了,‘安提諾米’應該是你封印的吧?”傳奇了好多年都沒能體會過法則之力的弗萊明表示自己已經不想聊這個話題了。


    “是的。”雷穆斯看著因蒂,微笑著說道:“因蒂,想看看這個‘神子’嗎?”


    因蒂驚喜地說道:“可以嗎?”


    “當然可以。”寵溺地笑了笑,雷穆斯轉過身朝著牆壁的方向,在自己的胸前打了個響指。


    “啪”雷穆斯胸前的冰棺亮了起來,朝著前麵的牆壁射出了一道光束。


    光束在牆上緩緩擴大,顯示出了一道不斷閃爍著的畫麵:


    那是被數條帶著銘文的鎖鏈牢牢鎖住的一個冰雕!


    冰雕當中,安提諾米依舊保持著當初滿臉的驚慌失措,一隻蹄子前踏的狀態。


    因蒂好奇地湊上去,仔細看著安提諾米,最後有些失望地說道:“好醜啊。”


    雷穆斯笑了笑,說道:“關於‘安提諾米’的誕生有一個有趣的小故事,雖然現今已經無法考證真假了。”


    “上億年前,來自域外的虛空邪神與創世母神一戰隕落之後,掉落下來的神血將一隻普通的狐狸衝到了兩隻正在打鬧的貓狗身邊。”


    “神血把它們三個給包裹住,最後融合成了這個‘三頭災厄’。”


    因蒂好奇地看著安提諾米,伸出纖細的手指數著它的腦袋,“貓頭,狗頭,那還有一個狐狸頭呢?”


    雷穆斯說道:“上次它被封印的時候,狐狸腦袋被時任的教皇斬落了下來,應該是被路過的強者給封印了,不知所蹤。”


    等等!雷穆斯一愣,突然有了一些猜測:


    “諾米”應該就在混沌會手裏吧,所以他們敢肆無忌憚地解開“安提諾米”的封印…


    而現在“安”和“提諾”在我的手裏…


    也就是說,如果“喪鍾計劃”順利的話,到時候可以將我手裏的“安”和“提諾”以及他手中的“諾米”一起丟出去…


    這樣一來,這個不死的神子也就徹底解決了…


    雷穆斯自嘲地笑了笑:這算什麽?達成了那個宏偉的目標,所產生的附加價值嗎?


    弗萊明說道:“之前因蒂告訴我,泰格伯爵帶人伏擊了你,應該是在你剛封印‘安提諾米’之後吧,這就是你失控的原因嗎?”


    雷穆斯:“對。”


    弗萊明憤憤地說道:“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那麽,雷哥這次有沒有亂來,把哪個城市給凍成冰塊了?”


    雷穆斯平靜地說道:“我不知道。他出來的時候,我隻能在意識海裏沉睡或者思考,對他做的事情沒有任何記憶。”


    弗萊明頹然低下頭,“希望沒有吧。”


    這時候“安提諾米”的影像已經消失,因蒂便迴到了桌子旁邊,發現了上麵的書籍。


    她問雷穆斯:“雷穆斯哥哥,這是你的書吧?我能看看嗎?”


    雷穆斯有些複雜地看了這本書一眼,說道:“當然可以。”


    因蒂把書給合上了,看著封麵喃喃說道:“大陸簡史…這本書我也有哎。”


    弗萊明奇怪地看著雷穆斯:“你怎麽突然讀起這本書了?”


    《大陸簡史》這種滿大街都是書籍,他印象裏博學的雷穆斯不可能沒有看過,出現在這裏有點奇怪啊。


    雷穆斯:“沒什麽,就是突然想複習一下曆史而已。”


    沒有給弗萊明繼續追問的機會,雷穆斯立刻說道:“說正事吧。弗萊明,在我沉睡的這段時間裏,大陸上有發生什麽大事嗎?”


    弗萊明正色說道:“還真有一件大事。”


    “簡單地說,有信徒把一些貴族的惡行報告到教會了,審判軍出動消滅了這些貴族。”


    “貴族反擊了,指使著黑幫毀掉了十幾個教堂。”


    “教會暴怒,審判軍在今天已經開進了黃金之城了,目前還沒有結果傳迴來。”


    是這樣啊…這就是報紙上被刻意隱瞞下來的審判軍去黃金之城的起因了啊…


    雷穆斯喃喃自語:“撒米利隻對名利和女人感興趣,他們有的是辦法讓他坐視不理…”


    “結局沒有懸念,黃金之城一定會被審判軍毀滅。”


    “那樣,議會和教會的戰爭就會爆發。”


    “不過,進行到不可收拾演變成全麵戰爭之前,會有人站出來終結這場戰爭…”


    “因為,打到底並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這一點應該可以確認了,大先生也默認了…


    隻要達到了預期的目標,他們就可以開啟下一步了…


    那麽,剩下的時間就不多了啊…


    看著陷入沉思的雷穆斯,弗萊明驚訝地說道:“會有人站出來終結戰爭,你怎麽知道的?你還知道多少?”


    雷穆斯從沉思中醒了過來,淡淡說道:“我基本都知道了。總之,帝國隻會越來越亂的。”


    “這也是我叫你們來的原因,我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們。”


    弗萊明看著他認真的樣子,臉色也凝重了起來,“你說。”


    雷穆斯:“當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或者說你們感覺到了危險的時候,立刻離開帝都,去聖潔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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