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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醫院後簫怡景心不在焉,直到上了車,她才麵向沈晉海開口問道:“沈晉海,齊月兒她……她是真的失憶了嗎?”


    聲音隱隱的帶著幾分顫抖,沈晉海能想象出來此時的簫怡景是有多麽自責,他的心中也跟著心痛幾分,柔和了聲音安撫道:“看樣子是不假。”


    有些神情是難以偽裝的,她現在的這個樣子就和當年沈晉海第一次見她時一模一樣,她的一顰一笑,細微的動作和眼神,處處都透露著天真和單純,沒有半點後來的影子。


    如果她能偽裝至此,那不拿奧斯卡大獎可真是委屈了。


    連沈晉海都察覺到了真實,簫怡景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她其實心中也隱隱的感覺出齊月兒是真的失憶了,也正是由於這樣,她心中更是有愧。


    就連她有過孩子的事情都不能讓她知曉,這該是如何的痛苦。


    但她也能理解薑遠伯,為了她的情緒考慮,小產的事情也萬萬不能讓她知曉。


    越想簫怡景心中就越堵,她的腦子裏反反複複的想著當時她和齊月兒起衝突時的場景,如果真的是因為自己而摔下去,那他可以說就是害死小孩的真正兇手!


    腦子一旦產生了這個想法,簫怡景整個身子不由的一震,渾身都感覺到惶恐。她雙手緊緊的抓在一起,眼睛裏流露出幾分不安。


    這一切沈晉海都看在眼裏。


    他心疼不已的握過簫怡景的手,將她的臉捧到自己對麵,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小景你看著我。”


    簫怡景對上他溫和的視線,不知怎的,心中一軟眼淚就啪嗒掉了下來,鼻頭泛酸,忍不住開口:“都怪我,如果我不和她起衝突,聽你的話不去醫院,齊月兒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而薑遠伯也不至於受到如此打擊……”


    “不怪你,這為什麽要怪你,你既沒有推她又沒有對她怎麽樣,隻能說這一切都是天意。再說,她失憶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沈晉海心疼的捧起她的臉,一遍又一遍的替她擦拭眼角的淚痕:“她所遭遇的都是讓她崩潰,痛苦的事情,若是記不起那些,又何嚐不是一種好事?現在她將薑遠伯看成愛人,薑遠伯待她又那麽好,沒準以後會生活的很幸福呢?”


    他慢慢的和簫怡景勸說,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簫怡景聽了之後情緒漸漸好轉:“真的會好一些嗎?”


    “當然。”


    沈晉海篤定的說道,在他眼裏,至少會好太多。


    如此一來,那些恩恩怨怨都可以一筆勾銷,雙方誰也不再虧欠誰的。


    與此同時,薑遠伯在心裏不斷做著掙紮,他看著正在檢查的齊月兒,心中如同刮起了一場鋪天蓋地的海嘯,偌大的風浪卷起巨型水花,狠狠的朝他拍過來!


    他的腦海中反反複複的響徹著醫生對他說的話:“齊小姐腦部受損,記憶缺失了很大一部分,恢複情況尚不明確。”


    她是真的失憶了,記不起來以前的一切。


    那他要不要告訴她以前的事情?還是說自欺欺人的順著她現在過下去?


    此時的他陷入了無限的糾結中。


    而檢查完身體的齊月兒從台上下來,走到薑遠伯的身邊雙手挽住了他的臂膀:“遠伯我檢查完了,我們可以走了。”


    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睛,薑遠伯忽然起了私心。


    如果就這樣下去,不也挺好的嗎?


    她不用麵臨那些痛苦的迴憶,而且自己還可以名正言順的給她幸福,這樣難道不好嗎?


    對上她的笑容,薑遠伯的臉色終究是有了好轉。


    見他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齊月兒開心不已:“你終於笑了,你笑起來真好看。”


    薑遠伯心中一怔,感到不可思議的看向齊月兒。他認識這麽久以來,還從來沒有聽到齊月兒誇過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麽黏自己。


    這種感覺,給他帶來太多的驚喜。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齊月兒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疑問過後突然被薑遠伯緊緊的擁抱住,那溫熱的掌心撫在她的後背令她無比心安。


    “月兒,以後你就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


    齊月兒微笑著點頭:“不會的。”


    薑遠伯貪戀此時的美好,不忍放開雙手,情不自禁的越收越緊,害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


    齊月兒被他勒的有些喘不過氣,連連拍著後背說道:“遠伯你輕一點,我快要窒息了。”


    薑遠伯趕緊鬆了力氣,頗為歉意的看了她一眼。


    齊月兒搬了條椅子坐在薑遠伯的麵前,十分真誠的問起她:“遠伯,剛剛來的兩個人他們叫什麽啊?是我的朋友嗎?”


    提起這個問題,薑遠伯難以避免的又再次陷入了糾結中。


    但思慮了一會,覺得現在不是告訴她真相的時候,隨口答了一句:“簡單的朋友而已。”


    齊月兒欣喜的說道:“真的是朋友啊,也難怪,我出事後他們第一時間就來看我了。不過,應該不是簡單的朋友吧。遠伯你難道不喜歡他們嗎?”


    齊月兒似乎察覺到了薑遠伯情緒的異樣,小心翼翼的試探著發問。薑遠伯害怕她多想,搖了搖頭糾正道:“並沒有,隻是他們跟你比較熟。”


    “這樣啊。”


    齊月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可不可以請他們來醫院裏多陪陪我啊,隻要他們有時間的話。”


    她語氣帶著幾分懇求,讓薑遠伯無法拒絕,可又擔心簫怡景他們居心不軌,最終還是拒絕了她的請求:“月兒,你現在是處於恢複期,需要靜養,這一切等你好了再說。而且他們平時也很忙,沒有那麽多時間來的。”


    聽聞這話,齊月兒有些失落的收迴了話語:“那好吧。”隨後又想到什麽,握住薑遠伯的手開口道:“可是我還是很想跟他們聊聊天的,畢竟朋友嘛,是很有熟悉感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心裏此時的感受,就是見到他們會很親近,尤其是那個女孩子。”


    女孩子?


    簫怡景嗎?


    難道不應該是見到沈晉海更為親近嗎?


    薑遠伯有些不解,但看到齊月兒這麽想和朋友交流,心中也動搖了幾分。


    而這一晚上,簫怡景難以入睡。太多太多的事情纏繞她,好像腦子裏是一團漿糊似的。


    她放心不下,次日找到了沈晉海和他說起自己心中的想法:“沈晉海,我還是想去醫院一趟,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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