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後,宋北北也受到了沈昭從京城派人送來的信。


    信上麵就一句話:“秦少瑜怎樣,我不想知道!”


    宋北北光看這龍飛鳳舞的字,就知道他寫這話的時候,一定很生氣。


    哎,好好一清俊少年郎,偏偏有著個這麽火爆的脾氣。


    她好心說點別的小帥哥的事給他聽,他居然還生氣了。


    算了,讓著他吧,他不愛聽她和少瑜的事,下次寫信給他,就寫點別的吧。


    不過這次書信,一直拖到年關,宋北北也沒有再寫。


    因為太凍手了,先生布置的課業她都不想寫,每次從書院迴到家隻想往被子裏一鎖,冷得動都不想動,更別說寫信了。


    今年年關還格外冷,據說青縣附近幾處大湖泊都結了厚厚一層冰,船根本走不了。


    又時常大雪紛飛,道上積雪好幾個月也不化,陸路難走,幾位哥哥們都沒能迴來過年。


    古代交通不甚發達,本就難以保證外出遊子年年都有辦法迴家過年,所以爹娘也都沒有強求。


    書院也放了二十多日的年假。


    清北書院不愧是享譽盛名的院校,先生們十分負責,竟然還給布置了年假作業,好幾篇文章要寫。


    宋北北拖延到開學前兩天,還是一個字沒寫,隻好叫釋放去把秦少瑜請過來。


    古代作業大部分都是寫文章,這個沒辦法抄作業,但可以叫秦少瑜替她分擔幾篇啊。


    秦少瑜一聽宋北北相處的注意,生氣道:“北北,你答應過我不再這樣投機取巧,你在呢又忘了?還叫我代你寫文章?”


    宋北北就知道要挨他說,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老老實實地聽秦少瑜訓完了話,拉著他道歉道:“少瑜,對不起嘛,我也不想的,我天生畏寒,寫文章太凍手了,不信你看看我的手。”


    宋北北把手伸出來給他看,果然被凍的又紅又腫。


    秦少瑜心裏一緊,心疼壞了,哪裏還有心思說她。


    盯著這手看了許久,隻好認了:“好吧,我替你寫。但是你自己也要寫,不然還有兩日,我一個人也寫不完。”


    宋北北點頭:“嗯嗯,我也寫。”


    嘉樂去替他們倆研磨,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笑意。


    難怪宋北北這麽怕冷的人,方才居然去玩雪了,原來就是要把自己的手弄得又紅又腫,來騙秦少瑜給她寫文章啊。


    其實宋北北在家裏天天湯婆子不離手,房間裏一直都燃著暖爐,她確實怕冷,但又能冷到哪裏去呢?


    就是懶罷了。


    好在,有秦少瑜縱容著她。


    秦少瑜關心則亂,這種小心思都沒想起來懷疑。


    他模仿著宋北北的筆跡,替她寫起來。


    宋北北寫了一會兒,忽然想到,自己答應過表姐,但凡和秦少瑜單獨在一起,都要叫上她的。


    是便吩咐嘉樂道:“嘉樂,不知道表姐的文章寫完了沒有,你去問問她,要是她沒寫完,叫她過和我們倆一起寫。”


    “是。”


    嘉樂趕去趙知月的院子,想和趙知月說,卻被王媽攔了下來。


    王媽問道:“你找我家小姐有什麽事?”


    “秦少爺來了,和六小姐一同寫先生布置的文章。六小姐讓我過來問問,表小姐的文章寫好了沒,若是沒寫好,過去一塊兒寫。”


    王媽撇撇嘴,要是宋北北不在,她家小姐去和秦少瑜單獨在一起,還有些作用。


    宋北北在,還把小姐叫過去幹什麽?看他們倆關係有多親密,叫小姐心裏難受嗎?


    於是王媽便道:“我家小姐昨日熬了一整晚,把所有文章都寫完了,如今正睡著呢。”


    嘉樂也不好強行把人叫起來,應了一聲,迴去迴話了。


    王媽看著嘉樂的背影冷笑。


    就說她家小姐單純,口口聲聲說宋北北為她好,答應她幫她和秦少瑜在一起。


    這叫幫?


    這分明就是刻意表現自己大度,私下把秦少瑜捏的死死的,還要吊著她家小姐!


    又當x子又要立牌坊!


    不行,她家小姐生性單純,容易被騙,那自己絕對要替她出這個頭,她必須要做點什麽,不能讓小姐再受蒙騙!


    王媽想到此處,悄悄走進趙知月臥房,將趙知月擺在首飾盒裏的玉鐲子拿了出去。


    ……


    開學前日傍晚,宋北北在秦少瑜的幫助下,終於把文章給趕完了。


    她也有空輕鬆輕鬆,帶著嘉樂去街上逛逛。


    主仆二人買了些吃的,正要迴去的時候,一個賣珠寶首飾的貨郎忽然攔住了宋北北,笑眯眯地道:“小姑娘,來看看首飾吧?”


    宋北北一向對首飾沒多大興趣,搖搖頭,擺擺手:“用不著,我不戴。”


    貨郎卻沒放棄,隨手從攤子上拿出一個鐲子,對宋北北道:“小姑娘,你就看一眼,這個玉鐲子華美卻又不奪目,且做工精細,而且價格也公道,特別適合您!”


    宋北北本依然想說不要的,但低頭一看,覺得這鐲子特別眼熟,好像在她家裏見過?


    她遲疑片刻,問道:“這鐲子多少錢?”


    “不貴,五十文錢!”


    這價格確實不貴,她都懷疑小販虧本了。


    既然合眼緣,宋北北便掏錢把鐲子買了下來。


    主仆二人繼續往宋府去,一路上宋北北都在低頭打量這個鐲子。


    嘉樂注意到了,好奇問道:“小姐,這鐲子有什麽獨特之處嗎?”


    宋北北搖搖頭:“我就是覺得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裏看見過了。”


    “奴婢也覺得眼熟……”嘉樂遲疑一會兒,伸出手道,“小姐,能給奴婢看看嘛?”


    宋北北抬手將鐲子交給她。


    嘉樂轉動鐲子,細細看了一番,忽然指著鐲子裏麵一個地方道:“小姐,這裏有個‘月’字。”


    “月?”宋北北一拍那袋,想起來了,“我記得了,是我表姐的鐲子,夏天的時候我見她戴過。可怎會在貨郎這裏?”


    “該不會是表小姐缺錢花,所以私下把這鐲子賣了吧?”


    嘉樂問了一句,問完不等宋北北迴答,又自顧自搖頭道:“奴婢問了蠢話,宋府從未虧待過表小姐,表小姐不可能缺錢花。”


    宋北北點點頭。


    那麽,很有可能,這鐲子不是表姐拿出來賣的。


    嘉樂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人能拿到表小姐的鐲子?”


    宋北北抬眸看她,這還用問?王媽唄!


    她忽然停住腳步,對嘉樂道:“咱們迴去看看那貨郎。”


    主仆二人又饒了迴去,遠遠瞧見貨郎挑起擔子,走進了一個無人的小巷子。


    她們倆也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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