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等得不耐煩了,問高鏗道:“你到底會不會?”


    高鏗也開始著急了,連忙道:“會……我會,就是曹劌論戰,曹劌……曹劌論的是什麽戰呢……”


    先生黑沉著臉,又問了個別的:“秦、晉圍鄭,鄭既知亡矣。下一句是什麽?”


    這句宋北北也知道,也是中學課本裏學過的,著名的《燭之武退秦師》。


    看來先生是擺明了想給高鏗建立自信啊,問的都是這麽簡單的內容。


    高鏗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那真的說不過去。


    高鏗低著頭,眼神偷偷瞄前排汪旭的書,心裏狂吼,兄弟你倒是快點啊!


    汪旭也想快啊,但他比剛才還不如,他壓根就不知道這句話出自那篇,這叫他怎麽找?


    先生頭疼,懶得再問了,怒道:“你給我站好了!”


    等會兒查過宋北北再來教訓他!


    先生走到做前麵,提問宋北北:“夫人朝夕退而遊焉,後麵是什麽?”


    秦少瑜並沒有立馬翻書,就算已經做好準備幫宋北北作弊,那也要她真的沒辦法的時候再幫她,這段文章昨晚才背過,他相信宋北北會背。


    果然,宋北北不假思索迴道:“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


    聽宋北北流暢的往後背了一大段,先生方才被高鏗氣黑的臉色又緩和了許多。


    他又問了幾句別的,宋北北一一對答如流。


    趙知月緊緊握著拳頭,心裏難受地緊。


    雖然有高鏗給她墊底,但她到底沒有比得過宋北北。這下書院裏的人定要覺得宋北北是有真才實學,就她一個是靠關係進來的了。


    高鏗也很是不服,很想拆穿宋北北作弊,但宋北北一直眼神平視前方,壓根就沒有偷看秦少瑜的書,他想告狀都沒有證據。


    先生問的都是平時常說的,對宋北北而言不算什麽。


    不過當時先生也說了,要大家一起提問,於是他問完了,一個少年又接口,問了句比較冷門的:“‘名以出信’後麵呢?”


    這段秦少瑜都覺得不算特別熟,但他讀過,知道在哪一篇。


    他懷疑宋北北也不知道,於是飛快地翻到那一篇,把書往後挪挪,給宋北北看。


    宋北北眼神微微垂下,照著念道:“信以守器,器以藏禮,禮以行義,義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


    她還未念完,高鏗察覺到了她微微低頭的舉動,雖然從他的角度根本無法確定宋北北現在是不是在偷看,但他還是立馬抬起手指著她告狀。


    “先生先生,宋北北作弊!是秦少瑜翻開書給她看,她照著念的,她根本就沒記住!”


    趙知月立馬抬起頭來,緊張地跟被抓到的人是她一眼,心撲通撲通狂跳。


    先生會相信嗎?


    先生聞言,迴頭一看,秦少瑜確實翻到了那一頁。


    不過他寧可相信這是巧合,也不願相信他最看好的學生,會做幫人作弊這種事。


    他問宋北北道:“宋北北,你真的偷看了少瑜的書嗎?”


    雖然沒問秦少瑜,但他還是心虛,連忙把書給合上了。


    宋北北自然是不承認,連忙搖搖頭:“沒有,先生,我都是自己記下來的。”


    先生便問:“那你說說,‘政之大節’也後麵是什麽?”


    “……”宋北北要是剛才說不定還能順出來,但現在被打斷一下,又對那篇文本來就不熟悉,腦袋裏頓時一片空白。


    高鏗得意道:“先生,我沒說錯吧?宋北北壓根就不會,她就是靠作弊的!”


    宋北北心裏翻了個白眼,連忙想辦法補救,著急跟先生解釋道:“先生,我就是對這篇文不熟悉,但是前麵先生問的文章我都背熟悉了……”


    先生微微蹙眉,問道:“那便是說,你在背這篇文的時候,確實是偷看了少瑜的書?”


    “……”宋北北好懊惱,剛才一著急解釋錯了,叫先生抓住了她謊話裏的漏洞,她應該咬死不認自己偷看了才對。


    先生比方才檢查高鏗的時候更氣了,把手中的書往桌子上一摔,語氣嚴厲地對宋北北道:“宋北北,我寧願你跟高鏗一樣什麽都不會,也不想你是個自欺欺人、偷懶耍滑、謊話連篇的人!你……你……”


    高鏗心裏得意極了,隻要宋北北挨罰,他就心滿意足,他自己挨罰他根本就不在乎。


    趙知月雖不至於得意,但也隱隱有些開心。這樣自己就不用又被宋北北比下來了。


    宋北北一看把先生氣成這樣,害怕地縮縮脖子,她也不敢再狡辯了,連忙伸出手道:“先生,學生知道錯了,您罰我吧。”


    看先生真的氣得不行,秦少瑜怕宋北北待會兒受不住罰,連忙也站起了起來。


    “先生,都是學生的錯,其實宋北北已經很努力地讀書了,是學生給了她鑽空子的機會,總之都怪學生,先生您罰我吧!”


    說完,他直接把手伸到了宋北北手心之上,要替宋北北挨戒尺。


    後排的趙知月心情一下子從天上跌入穀底,眼睛也忍不住模糊了。


    這次背書,她是贏了,但卻輸了更多。


    不……根本就不是輸,她連和宋北北比的資格都沒有,又哪裏來的機會輸?


    先生舉著戒尺半晌,也沒舍得真的打下來。


    但秦少瑜這根好苗子,絕不能長歪了,有這種大錯,一定要罰!


    先生想到前幾日堂長罰高鏗去後院砌牆,叫他身體力行地勞筋骨,他後麵果然學乖了不少。


    他也可以罰秦少瑜和宋北北去體驗一下勞作的苦,叫他們知道能讀書是幾輩子修來的!


    先生緩了緩氣,收迴戒尺,對秦少瑜和宋北北道:“打戒尺倒是便宜了你們!你們去後院,把那新裝好的大門給刷上漆!”


    “謝謝先生寬恕學生,學生一定不會偷懶,會盡快刷完的。”


    秦少瑜連忙謝過先生,眼神示意宋北北跟他出去。


    宋北北連忙跟上。


    兩個人來到後院,一眼就瞧見後門口擺著一個木桶,裏麵是滿滿的紅漆。


    此時烈日當頭,書堂裏已經傳來朗朗書聲。


    而兩個作弊失敗可憐人兒,卻要頂著烈日在這裏刷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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