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放愣了一下,試探著問:“你覺得兩倍不夠?”


    那家丁把背上的米袋往地上一放,抄起家夥道:“我是說不用給加工錢!老爺夫人平日從不打罵下人,少爺小姐也待人親厚,能迴宋家做事我就別無所求了!隻要小姐一句話,讓我幹啥都成!”


    釋放難得露出了些許微笑:“好。你可知道其他家丁在哪裏?小姐讓多叫些人。”


    家丁點頭:“知道,我這就去喊他們。”


    片刻後,十幾個家丁暗中躲在宋二叔迴宋府的必經之路上。


    在宋二叔進入巷子後,釋放從天而降,拿著個麻袋套住了他的腦袋。


    那些家丁一起衝出來,對著宋二叔一頓拳打腳踢。


    宋二叔哀叫求饒,那些家丁充耳不聞,朝著疼的地方使勁揍。


    打得差不多的時候,釋放朝他兩隻眼來了兩拳收了個尾,然後眼神示意大家趕緊撤。


    眾人迅速離開,留宋二叔一人疼地在地上打滾。


    他好半天才有力氣拿開自己臉上的麻袋,扶著牆站起來,罵罵咧咧半天,然後一瘸一拐地朝宋府去。


    他最近奪得宋家賬房的鑰匙之後,已經拿錢把欠的賭債都還了,按道理應該沒得罪什麽人啊,到底是誰揍的他?


    宋二叔鬱悶至極,好不容易一步一步挪迴宋府,兩個家丁瞧見了,連忙過來扶著他。


    不出一刻功夫,“宋二叔被打得渾身是傷”的事也傳到了周麗娘那兒,周麗娘稍作思考,立馬過去看好戲。


    她到的時候,宋二叔正趴在床上,疼得“哎呦哎呦”地直叫喚。


    周麗娘掩嘴藏住笑意,又擺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走過去道:“二爺,我早就說了,那宋北北定不是個好相與的,你看看,現在信了吧?”


    宋二爺迴頭看了她一眼:“你怎麽知道是宋北北幹的?”


    “因為我吃過她的虧!”周麗娘冷笑道,“她平日裏在旁人麵前裝的像個孩子,實際上也不知道是什麽妖魔鬼怪托生的,心思可歹毒了!”


    宋二爺搖搖頭:“不可能,我派人盯著他們院子的動向,方才下人已經來稟告過了,除了那個新來的小丫鬟外出去茶館轉了一圈,其他人根本就沒出去,那小丫鬟也完全沒有和任何人聯絡,隻是在茶館門口站著,怎麽有本事將我打成這樣?”


    周麗娘冷笑一聲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宋北北身邊那個釋放,會飛簷走壁,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甩開你的人!你若還不信,咱們一起去宋北北的院子裏看看不就知道了?”


    見宋二爺還是不為所動,周麗娘道:“你想想,你占了宋家的一切,她怎麽可能還對你如此親熱?必定有妖啊!”


    宋二爺有些被說動了,也開始懷疑宋北北。


    因為自己最近確實沒得罪什麽人,除了宋雀仙一家。


    這小丫頭若是個懂事的,知道自己爹娘都在栽在他手上,絕對會伺機報複他。


    若她如今這麽聽話懂事都是裝出來的……宋二叔越想越覺得遍體發寒。


    他忍著疼,從床上下來,立馬動身去見宋北北。


    周麗娘也打算跟去看好戲,卻發現自己派出去的人迴來了。


    那人悄悄在她耳邊說了句話:“族長已經到祠堂了。”


    周麗娘遲疑了會兒,還是決定去祠堂先對付林燎。


    於是便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讓宋二叔一個人去找宋北北麻煩。


    ……


    宋二叔黑著臉走進宋北北的院子,此時宋北北正和釋放坐在院子中的大梧桐樹下下棋。


    宋北北察覺到有人進來,抬頭一看,是宋二叔,先是叫了一聲,又滿臉驚訝地道:“二叔叔,你怎麽傷成這樣?”


    宋二叔冷哼一聲,目光掃過釋放,質問道:“是不是你帶人去打的我?”


    釋放皺皺眉,沒說話。


    他不會撒謊,剛才迴來的時候,宋北北就交代過了,讓他什麽也別說,就做出皺眉不耐煩的表情就行了,剩下的都交給她來。


    宋北北愣了一下,不解道:“二叔叔,你說什麽呢?釋放在我房中給我剝花生剝了一天。花生殼還在那兒呢。”


    宋北北房門沒關,直接就可以看見裏頭一堆花生殼,那麽大一堆,確實得剝一上午。


    但宋二叔卻還有點不信:“我怎麽知道是他剝的,還是你和你院子裏的丫鬟剝的?”


    “嘉樂去給我買茶糕了,一整天都不在,八萬現在還在廚房裏給我做吃的,也沒時間,我的手沒力氣,剝不開花生,真的就是釋放剝的。”


    宋北北委屈巴巴地解釋完,像是怕宋二叔還不信,一把拉過釋放的手,將他手掌攤開,指著他的指尖給宋二叔看。


    “二叔叔,你瞧瞧,釋放的手指頭都紅成啥樣兒了,就是剝一上午花生才剝的來的,哪有時間出去打你一頓?”


    宋二叔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確實隻有大拇指和食指指尖微紅,一看就是用這兩隻手指捏花生的。


    若是打人的話,應該是整個拳頭都紅。


    宋二叔還是懷疑:“那……那他為何不反駁?”


    宋北北早想好了答案:“釋放最老實了,平時什麽委屈都往肚子裏咽,也笨嘴拙舌解釋不清楚。”


    宋二叔開始猶豫不決了。


    此時八萬端著剛剛做好的南乳花生過來,將東西放到宋北北麵前的石桌上,抬頭看向宋二叔。


    “二爺,您方才說的話,奴婢在廚房裏都聽清楚了。奴婢也可以為釋放作證,他一上午都在小姐房中剝花生哪兒也不去。奴婢知道您肯定覺得奴婢和釋放是一夥兒的,不信任奴婢。但奴婢還有別的證據。”


    宋二叔好奇道:“什麽?”


    “就是您身上的傷啊。你這傷,一個人絕對弄不出來!如今小姐手下就三個下人,嘉樂去茶館買茶糕了,而且她就是個嬌嬌弱弱的小丫鬟,也打不了人。奴婢熬了一上午南乳,您看看,證據在這兒呢,也做不了假。您說釋放一個人,就算身手再好,也沒法將您打成這樣啊!”


    這倒是也有道理。


    宋北北立馬給八萬捧哏:“對哦!一定是個有好多手下的人幹的。”


    八萬眼神和宋北北交匯一番,又立馬移開,接著糊弄宋二叔。


    “二爺……你怕是不知道周麗娘的背景吧。萬全會您聽過嗎?周麗娘就是萬全會的小頭目,她手下的人多得是,找幾個人來打您完全不是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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