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念安拎著食盒走出鶴鳴書局之後,鄧三終於沒有忍住,說道:“主子,您就不擔心蘇念安是在構陷你嗎?”


    霍成蕭將桌上的銀票遞給鄧三,眼裏無波無瀾,他淡定的說道:“她沒那個本事。”


    鄧三道:“小的覺著,若蘇念安不是要對主子不利,那就是想巴結主子,若是到時候打著主子的名頭出去惹事,也很危險。”


    霍成蕭不屑的笑了下,說道:“那我倒也很好奇,她會惹什麽事。”


    霍成蕭心裏明了,蘇念安這是想通過討好他,贏得這次的比試,並且也想之後有霍成蕭罩著她,她行事上才有底氣。


    相比之前她不卑不亢的作態,如今的討好諂媚,霍成蕭隻覺得,這都是蘇念安的假象。


    他對她,的確是不喜歡,但如今,好奇偏多。


    -


    蘇念安慶幸自己向霍成蕭低頭的還不晚,印刷部那邊沒有再怠慢過《重生記》的供應。


    眼瞧著這一個月已經結束,嚴景止也親自來蘇府遞交這個月的稿酬,也順便要將這場比試最後的結果通告給蘇念安。


    蘇念安從嚴景止手中接過銀票,深吸了一口氣,才敢數了一下。


    嚴景止直接說道:“一共是兩千五百兩。”


    蘇念安抑製不住的笑容,這筆錢比上一本到現在收到的稿酬都要多,更別說這才是第一個月,她腦子飛速算了一下,興奮的說道:“也就是說……賣了十萬本?”


    嚴景止罕見的欣慰而笑,說道:“是,統銷部將這個數字告知於嚴某的時候,嚴某也覺著很意想不到。”


    蘇念安連忙追問道:“那那那和《捕妖傳奇》相比呢?”


    嚴景止笑道:“蘇姑娘,你的《重生記》,是鶴鳴書局有史以來,第一本初月就賣出十萬冊的話本。”


    蘇念安捂著胸口,感受著砰砰跳個不停的心髒,甜美的臉蛋上是怎麽也抑製不下去的笑容。


    蘇念安道:“我贏了!嚴大人,我贏了!對不對?我贏了那群臭書生!”


    本來蘇念安和方彭越都是嚴景止手下的作者,可嚴景止是知道,《重生記》發售之初,其實形勢是不利的,這一路也算艱難,所以嚴景止是替蘇念安高興的。


    蘇念安說道:“嚴大人,中秋夜宴上都說好的,若是我贏了,那些在場的作者,在之後交稿的新作中,都要在作者自話裏向我道個不是,當時霍大人也在場的,這事可不能讓他們給耍賴了!”


    嚴景止道:“蘇姑娘請放心,彩頭是當日所定,斷沒有耍賴的可能。”


    蘇念安道:“那小女就謝過嚴大人了。”


    送走了嚴景止,蘇念安隻覺得像是卸下了一個很大的擔子,她贏了,而且是大贏。


    如今鶴都女子對蘇念安很是佩服,能寫出這樣好看又細膩的浪漫話本,以後也一定是要支持她的。


    且關於蘇念安那日在申國公府上排的那出戲,也越傳越讓人心癢。


    居然都傳到齊邦業耳朵裏了。


    蘇念安正窩在床上看這個月新出的話本,就聽到櫻桃來通報——


    “姑娘,福吉來送帖子了。”


    蘇念安有些懵,“福吉是誰?”


    櫻桃道:“齊公子的隨身小廝啊,上迴來給姑娘們送賞物的也是他。”


    蘇念安沒什麽印象,她坐起身,接過帖子,上麵是齊邦業親筆所寫的,是讓蘇念安明日下午去嶽雲齋一道喝茶。


    喝茶大概隻是個幌子,蘇念安蹙眉想了想,一時也想不出來,齊邦業會因為什麽事情找自己。


    蘇念安道:“你跟福吉說,我會準時去的。”


    櫻桃轉身就出去迴話了。


    -


    次日,蘇念安裝扮了一番,便坐上馬車去嶽雲齋。


    進了嶽雲齋,便是小二上前來帶著她上了二樓雅間,進了雅間,說書先生正好說完一話,齊邦業喝著茶,瞧見她,立馬燦爛的笑道:“蘇姑娘,許久不見,快坐快坐!”


    蘇念安坐在一旁,小二給上了茶,蘇念安瞧見說書先生案桌上的那話本,有些吃驚,說道:“我竟然不知,如今嶽雲齋,說書先生說的竟是《重生記》。”


    那先生笑道:“還不是因為如今《重生記》太火,連河邊漿洗的婦女都在談這本書,老夫便也就拿來說了。”


    嶽雲齋多是男人來吃茶談事吹牛逼的地方,蘇念安好奇的問道:“效果如何?”


    齊邦業沒忍住笑,替那先生迴道:“張先生才說了第一迴,便被台下哄著要換故事,不聽這女人為主的故事。”


    張先生無奈的搖搖頭,說道:“也就齊公子今日來,點名要聽這個,老夫才又開始說的。”


    齊邦業給張先生一個眼色,說書先生便收拾東西告辭離開了。


    室內隻餘蘇念安和齊邦業二人。


    蘇念安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吃了酥餅,才問道:“不知齊公子今日約我來,是有何事?”


    齊邦業直起腰板,俊顏帶著笑,他說道:“我聽說,你在申國公府裏,給那群姑娘們排了《重生記》的戲?”


    蘇念安點頭:“的確是有此事。”


    齊邦業遺憾的一拍大腿:“有戲看,你也不跟我說一聲!”


    他一副幽怨的神情,倒是讓蘇念安還真的有些過意不去,但轉念一想,蘇念安說道:“那天是芸鵲公主在申國公府裏邀請鶴都女眷來參加茶宴,那都是女子,我就算跟齊公子說了,齊公子你一個男子,也不方便到場吧。”


    齊邦業道:“霍成蕭不就去了?你若是提前跟我說,我那日跟著成蕭,就能看到那出戲了!”


    蘇念安突然覺得對麵的這位相貌堂堂的年輕男子,像是個沒吃到糖鬧別扭的小孩子。


    她剛這樣想,卻又見齊邦業話鋒一轉,眼裏放光,對蘇念安說道:“蘇念安,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想和我商量的一件事?”


    蘇念安道:“齊公子是指,當初我提到戲館的那件事?”


    當時,蘇念安對於建戲館的一大筆開銷,的確是心裏沒有底,試探過齊邦業願不願意一起投資的,隻是當時齊邦業答應的爽快,可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蘇念安是個要麵子的,況且當時第一本《金玉良緣》賣的不錯,給了蘇念安很大的信心,便也打消了讓別人入股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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