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安吃完晚飯,就連忙讓人送了熱水,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


    她洗澡的時候不喜歡下人在一旁伺候,於是櫻桃便隻是在屏風外守著,沒忍住,便問道:“小姐,您要不要洗快點?孫姨媽估計一會兒就被接迴來了。”


    蘇念安拍了拍水麵,說道:“她迴來她的,我洗我的。”


    櫻桃道:“如今小姐無父無母,唯有孫姨媽這一個親戚,若是……小姐不恭敬些,孫姨媽心眼兒小,怕是到時候小姐的婚事,孫姨媽不會盡心給小姐撐腰。”


    蘇念安知道櫻桃是為自己考量,但她著實沒想著要討好孫姨媽,反而,她現在心思有些煩躁,想著孫姨媽這次被放出來,肯定會把算盤打在蘇府的家產上。


    蘇念安的原身是個十八歲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但如今占據這個身體的靈魂卻不是,互聯網社會讓蘇念安對人情世故的了解可以說是琢磨得很通透了,況且前些日子和孫姨媽相處下來,蘇念安有理由推斷,孫姨媽在獄中聽聞蘇武全的死訊,便已經打上主意了。


    救她是一迴事,但防她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蘇念安也明知道孫姨媽馬上就要迴府了,故意多泡了一會兒,慢吞吞的穿衣幹發。


    .


    接孫姨媽的馬車停在了蘇府門口,習嬤嬤扶著孫姨媽進了府院,隻見著羅芝琳立馬就淚漣漣的迎了上來,喊道:“娘親——!”


    孫姨媽也上前抱住羅芝琳,羅芝琳聞到了母親身上由於在獄中待了太久而沾染上的腐臭味,微微側了側身,說道:“娘親受苦了,女兒已經讓人給您備好了熱水,您快去好好沐浴一番吧。”


    孫姨媽發髻都亂得不成樣,衣服也髒兮兮的,緊緊拉著羅芝琳的手,母女倆往庭院裏去,孫姨媽一邊憤憤又委屈的說著:“我被冤枉這些日子,過得都是什麽日子啊,每日吃食都是冷飯冷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又聽聞你姨父的噩耗,我還以為再也出不來了呢……”


    羅芝琳也哭著道:“娘親,女兒實在是無能,若是女兒姿色無雙,早就能尋得侯府高門嫁了,有得勢的夫家,也不用母親在牢獄裏吃苦月餘。”


    聽聞女兒這樣自責的話,孫姨媽甚是欣慰,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你這樣懂事,為娘的倒也沒白養你,沒白疼你。”


    羅芝琳擦了擦頰邊的眼淚,帶著母親去沐浴,沐浴完畢又讓人端來了餐食。


    孫姨媽許久都沒有好好吃一頓飯了,婢女一將羹湯菜肴放在桌上,孫姨媽就狼吞虎咽,也顧不得什麽禮儀的吃了起來。


    正吃著,就隱約聽到有人在爭吵的聲音,孫姨媽不悅,問了在外守著的綠籮:“怎麽迴事?蘇府沒有主事的了,下人們大晚上的就這麽沒規矩的吵架嗎?”


    綠籮道:“奴婢去瞧瞧,再迴來迴稟夫人。”


    綠籮一走,羅芝琳便說道:“娘親你都迴來這麽久了,也不見我那堂妹來看你,真當是沒規矩沒良心。”


    孫姨媽此刻囫圇一通,餓意消退了,便也想到了這個,不滿的說道:“這個蘇念安,真當是以後要好好教導她。”


    .


    但其實蘇念安也是打算去看望孫姨媽的,隻是剛擦幹頭發換好衣服,秋玉就急匆匆的跑過來通報:“小姐,不好了!玉環和冰兒打起來了!”


    蘇念安:“……”


    蘇念安站在廊下,歎了口氣,而後披上件墨綠荷花紋鬥篷,讓秋玉帶路,前去查看。


    蘇念安到的時候,玉環正捂著左臉嚶嚶的哭泣,指著冰兒罵道:“你個賤蹄子!私吞我的銀錢,你等著!我是可以去官府告你的!”


    冰兒則是掐著腰,瞧著她的臉龐,看起來是沒什麽損傷,隻是那發髻亂的像是雞窩,蘇念安猜測,應該是被玉環薅了不少頭發。


    熒黃的燭光中,房間內擠進來不少看熱鬧的婢女小廝,蘇念安微沉著臉,她這些日子,一貫也不會責罰眾人,但此刻卻也是心生不悅了,冷聲道:“都在這看什麽看?看熱鬧也不拉架,這兒是蘇府,又不是街頭巷尾,心裏都沒點數嗎?”


    這若是傳出去,她蘇念安連一個蘇府都管不住,更別說以後開戲館了。


    婢女小廝們一聽,便垂著頭認罰:“奴婢知錯。”


    “小的知錯。”


    蘇念安道:“這麽晚了,都下去吧。”


    看熱鬧的下人都退下了,蘇念安瞧著房間裏的這四個女子,琴霜和曼娟都站在一旁不做聲了,瞧著也並未參與打架。


    蘇念安無奈道:“美女怎麽可以打架呢?”


    玉環率先開口告了狀道:“小姐,我和曼娟也是您找庭偉租來用的,我們和冰兒琴霜都是一樣的,隻是表演的不好,才沒有前去演戲,近日聽聞您給了我們賞錢,隻是冰兒琴霜兩人竟然將我和曼娟的那份私吞了,我這才來找她們索要,不曾想……冰兒不給,還動手打我!”


    蘇念安坐在椅子上,敲了個二郎腿,手支著腦袋,聽著玉環申訴完,見著冰兒又想分說些什麽,便一個眼神遞給她,讓她閉嘴。


    蘇念安道:“玉環,你聽誰說的,那賞錢是給你們四個的?”


    玉環的眼珠子轉了轉,支吾道:“我們四個是一同租來的,賞賜自然也是一同的……”


    蘇念安冷笑一聲:“你也知道你們四個是一同租來的,那你和曼娟怎麽落了隊,沒一同認真學演戲,最後隻能讓我堂姐和丫鬟替了你們呢?”


    玉環理虧,這一陣子的確好吃懶做過著舒坦日子。


    蘇念安繼續道:“那銀錢,是我專門賞給冰兒和琴霜的,你還有什麽意見嗎?”


    蘇念安都這麽說了,玉環還能說什麽,隻是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冰兒和琴霜,想著等明日迴到折枝樓,有的是法子整她們。


    蘇念安瞧出來玉環的歹意,也看出了琴霜投射來的希冀,但蘇念安隻是低垂了眼,慢條斯理的攏了攏鬥篷,說道:“你們明日就迴折枝樓了,也該早點休息了,往後說不定,我還需要讓人去折枝樓租你們呢,倒也不必這個時候就撕破臉了。”


    她這話一放出來,玉環就愣住了,隨之而來的便是懊惱。


    若是以後還有這樣不伺候男人,在蘇府裏有吃有喝的神仙日子,她今日就不該為了這點碎銀,給蘇念安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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