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爵此刻正赤裸著上半身背對著他。冷月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聞他淡淡的開口:“不小心在山間摔了一跤,然後就被劃傷了。”


    他說著隻輕輕的皺了皺眉,旋即便恢複了自然:他明明沒有告訴他們自己受傷的事情,但他們還是發現了。


    聽到這個聲音,她忍不住朝著門內看去:


    冷月、宮尚爵、蘇白三人此刻正處在同一房間裏,宮尚爵赤裸著上半身背對著冷月,冷月正在替他往背上上藥,蘇白站在他的身旁。


    奇怪,她疑惑:蘇白不是說他也要迴寢室的嗎?原來他送她迴到寢室後,自己卻來了冷月的醫室嗎?


    她的視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宮尚爵身上那赫然的深紅色傷口和大大小小的傷痕。


    她有些被嚇了一跳:


    宮尚爵同學的傷是怎麽迴事?難道是因為昨天保護她?


    隻見冷月接著沉吟的點點頭,“看來這一跤摔的有些重。”


    蘇白顯然不信,問的有些天真:“爵,你的傷是怎麽弄的?你不是說沒受傷嗎?”


    冷月的助手見她忽然停住了腳步也有些疑惑:“怎麽了?”


    尹墨禮貌的朝他道謝:“我還有一點事情想要找冷月醫生,您先去忙吧。謝謝您帶我過來!”


    助手朝她伸了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不客氣。您請便,告辭。”


    冷月的助手離開了,她伸手輕輕敲了敲房間門。


    “進。”


    門內傳出了冷月好聽卻又清冷的聲音,她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蘇白轉頭看到了她很明顯的吃了一驚:“尹墨?你怎麽來了?”


    話音剛落他就頓住了。


    聽到她的名字,冷月也是一愣,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朝著她看去。


    宮尚爵聽到她的名字後背陡然一緊,她已經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冷月轉身站定後看著她露出了淡淡的淺笑,“尹墨,是你?你怎麽來了?”


    “我……”


    她對上他的眼睛聲音很是平靜和平常:“我的香囊不小心遺落在了冷月醫生這裏,所以我特意過來取。”


    她說的無比認真,她似乎還從未認真的打量過他的眼神。


    那一抹溫柔轉瞬即逝,乍一看,尹墨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不知道為什麽,他開始迴避著她的目光,他重新轉過身後一邊繼續著手中的動作一邊迴答她,


    “香囊我幫你放在了前廳的儲物櫃裏,你可以讓我的助手帶你去取。”


    “謝謝冷月醫生。”


    她平靜而又感激的出聲,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冷月繼而轉頭問她,“還有什麽事兒嗎?”


    她抬眸疑惑的看著他:“冷月同學,你的這位病人,是宮尚爵同學嗎?”


    要是他騙她的話,那他是真當她蝦?


    “嗯。”


    “他怎麽樣了?”她關切的問。


    “他說他在山上摔了一跤,因此後背有些被劃傷。”


    聞言她皺了皺眉:“是很嚴重的傷口嗎?”


    “傷口有些深,但所幸沒有傷到筋骨,不過還是需要好好的修養。”


    他說的亦是無比的認真,宮尚爵本想阻止他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尹墨沉默了,她有一點難過:


    她又害的別人因為她而受了傷。


    怎麽迴事?她怎麽會突然間有這樣的想法??


    也顧不上是不是男女有別,她禁不住走到了宮尚爵的身邊。


    她的聲音依舊很是關切:“宮尚爵同學,你受傷了?”


    宮尚爵沒有迴答,她又繼續道來:“宮尚爵同學,你受傷了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她的自責和愧疚溢於言表,看在蘇白眼裏,卻隻看到了她對宮尚爵的濃濃關心。


    他忽然想起昨天她伸手牽著他衣角的一幕竟是有些悲傷,但他卻不忍看她悲傷難過的模樣。


    他終於走到了她的身邊:“尹墨,你別太擔心了,爵他沒事的。”


    她轉頭看向了他:“蘇白同學,宮尚爵同學是什麽時候受傷的?”


    蘇白繼續安撫著她:“尹墨,你和我先出去。冷月要替爵醫治,他需要安靜。”


    她繼續皺眉:“我想看看宮尚爵同學的傷口。”


    聞言,不僅是冷月皺了眉,蘇白亦是皺了眉。


    幾乎是想也沒想,蘇白脫口而出:


    “不行。”


    她疑惑:“為什麽?”


    蘇白:“你又不是醫生,看了也沒用。”


    尹墨反問:“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沒用?”


    蘇白:“還是不可以。”


    尹墨:“為什麽?”


    蘇白:“男女授受不親。”


    尹墨:“特殊情況特殊處理。”


    一直沉默著的宮尚爵此時終於開了口,他壓低了聲音:“你們還真是聒噪,先出去。”


    被嫌棄了嗚嗚嗚……


    雖然極其不情願,但蘇白還是拉著她往門外走去。


    她被蘇白拉著出去的時候還在朝著他大喊:


    “宮尚爵同學!宮尚爵同學!你怎麽樣了宮尚爵同學??蘇白你放開我!”


    宮尚爵閉上眼睛緊緊地皺著眉。


    “很痛嗎?”冷月即刻俯下身來關切的問。


    “呃……不痛。”


    “真的嗎?”冷月繼續關切的問。


    “嗯,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麽。”


    “你和尹墨,都說一樣的話。”冷月一邊說著一邊繼續著手裏的動作。


    “什麽話?”


    “都說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哦?是嗎?她說的小傷是指她左手手臂上的傷嗎?”


    “是的。”


    “我想知道她左手手臂上的傷是哪來的?”


    “她說是因為騎車時不小心被路邊墜落的鐵絲給勒傷了。”冷月打馬虎眼。


    “哦?這麽不小心?”


    “是啊!馬虎的孩子。老是叫她傷口不要碰水,結果昨天又去沾水了。真是拿她沒辦法。”


    他一邊說著一邊搖了搖頭,知道從他的口中問不出來他想要的答案,宮尚爵索性閉上了嘴也閉上了眼睛。


    到了室外,蘇白放開了她的手。


    尹墨沒好氣:“蘇白同學,你幹什麽?我隻是想要看看宮尚爵同學的傷口!”


    蘇白:“你剛剛沒聽爵說嗎?他嫌我們吵。”


    尹墨皺了皺眉,“可是……”


    蘇白出聲寬慰:“你放心吧尹墨!有冷月在,爵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我要去看看他。”


    她說完想要迴去房間,蘇白攔住了她,“尹墨,你就這麽關心爵嗎?”


    莫名其妙的泛酸情緒開始在空氣中不安分的湧動和溢漫開來,尹墨不明所以。


    她疑惑的抬頭看著他,“宮尚爵同學受了傷,我關心他不是應該的嗎?”


    他皺了眉:“你這麽關心他,你可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她一瞬間的震驚,也不知是不是裝的:“蘇白同學什麽意思?”


    他繼續皺眉:“關心則亂,你連避嫌都顧不得了?”


    她更加疑惑了,“避嫌?避什麽嫌?我和宮尚爵同學之間清清白白。”


    不知道為什麽,他沒來由的問出了一句:“那我呢?我和你之間也是清清白白的嗎?”


    尹墨點點頭:“那當然!我和蘇白同學之間也是清清白白的,比清水還要清。”


    那當然,我和蘇白同學之間也是清清白白的,比清水還要清。


    ——尹墨。


    細細品味著這句話,他忽而又一陣沒來由的心痛:“那你就這麽關心爵?”


    她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她抬頭看著他的時候也刻意的略去了他有些微微皺著的眉。


    看不懂他眼裏的神色深深,她隻看著他認真道:


    “可是,你知道嗎?蘇白同學,宮尚爵同學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


    他看著她忽而有些難以置信,“你說什麽?”


    “昨天在寒山公園,如果不是宮尚爵同學在我摔倒的時候一直保護著我,現在受傷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她的聲音,似乎永遠都是那麽的平靜。他不禁皺緊了眉,“所以,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她這才把事情一一向他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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