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父寒九記錄的筆錄:“她伸手按了按心髒上方”字體加粗,多次提到“蘇白”,“蘇白”字體加粗,重要人物出現:紀警官——紀潛承。


    尹墨皺著眉:


    卻原來……又是因為“毒品”嗎?她說的通過查化學方程式知道那是毒品的分子式根本就是假的,因為即使查了那些化學方程式也根本就查不出什麽。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又是毒品呢??……


    雷楨:……等等,她的敘述是不是有漏洞?怎麽一會兒方程式一會兒分子式的?還有她發現那是毒品的進度有這麽快嗎?不對勁……


    “你怎麽了?不要緊吧?”雷楨關切著,監控室裏的陳暝霏也皺了眉頭,麵上是深深的擔憂。


    尹墨搖了搖頭:“或許是天氣變冷了吧!老毛病了。謝謝雷警官關心,您不用擔心我,我們繼續。”


    宰父寒九繼續在電腦上飛快的打著字:


    心髒上方有問題、許是疼痛——老毛病,引發原因:天氣變冷??


    雷楨卻也在這時搖了搖頭:“不繼續了,其他的事我們都清楚了。


    今天很感謝你能前來,感謝您的配合。”


    她站起了身和她握了握手,尹墨伸出手與她輕輕相握。剛剛走出辦公室,手機又響起了。


    “喂?你好,我是尹墨。”她收起喉嚨中的哽咽,對著電話的另一端輕聲問候。


    “尹墨,是我紀潛承。你現在方便來‘芙雪醫院’一趟嗎?韓琛他醒了,他說他很想見見你。”


    紀潛承那睥睨一切的態度終於化為了懇切,也不知在這短短的一月之間他究竟經曆了什麽?


    她暗自拂去臉上的淚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好。”


    “我讓他們來接你。”


    “有勞紀警官。”


    ……


    “雷楨。”


    兩個人來到了監控室,剛剛走到他的身側,陳暝霏就平靜的叫了她一句。


    “怎麽了老板?”雷楨忙不迭的。


    “你被詐了。”他說的很淡然也很輕,仿佛她被詐了是多麽尋常的一件事一樣。


    “你說什麽?”


    她有些難以置信也有些懷疑人生:他是在嘲笑她嗎?啊啊啊啊啊!在老板的麵前問話的時候被被問話的人詐,她還要不要當警察了??!!!


    啊啊啊啊啊!!!


    “從我叫停之後開始,她的大部分話都是撒謊。”


    他突然變得無比的深沉和嚴肅起來,眉峰也深深的鎖著;目光深邃如寒潭深處,讓她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心裏也跟著一緊,然後心裏頓時就變得好涼。


    然而,她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她沉默著,他也沉默了片刻。


    他的這位妹妹,看來也不容易對付啊?!


    居然還能從警方的口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套話??是因為雷楨得知她是他的表妹所以放鬆了警惕嗎?


    誰給她的膽子?


    還是因為十年前的、那個血腥殘忍的案子所以雷楨對她不設防??這到底是他的不應該還是她的、她的不應該呢?


    雷楨還沉溺在懊悔和自責中,終於她好似如夢初醒一般。她的心中猛然一沉:“什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什麽??陳暝霏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這麽說來,你也早知道她是在套你的話了?”


    看來她是想演,但是演的並不像。


    “倒也不是,”她搖了搖頭接著轉過了身背對著他,


    “從我提到毒品開始,尹墨小姐的臉色就不太對勁。後來伴隨著她的迴憶,她甚至連身體也出現了自然的——生理反應。


    她用手捂住了心髒上方,說那是老毛病了。我很想知道她的這個生理反應是不是隻有在提到毒品的時候才會有?


    我開始意識到了她在對我隱瞞一些事情,也意識到了自己可能已經被她套話了!所以我及時的結束了這場問話。”


    她轉過了身抬起頭對上他看不清任何感情色彩的眸子,卻似乎很想從中獲得些什麽答案,


    “我沒有拆穿她,其實也是想知道如果您知道了她在撒謊的話,您會是怎樣的表態呢?”


    對不起,老板。我在試探您。


    那雙如寒碎的冰雪一般的眸子似乎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傷痛,那傷痛一閃即逝。


    他隻是輕輕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後那雙眼睛就靜止成為了風永遠也吹拂不起波瀾的、已經結了冰的湖麵。


    她說完之後沉默且認真的看著他,他亦是看著她沉默良久。


    她還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咳……”自始至終都被他們忽略的宰父寒九終於在這時如此恰當的咳嗽了一聲,雷楨和陳暝霏兩個人雙雙轉頭看著他。


    完了完了,如此光明正大的忽視了領導、、喔靠誰給她的膽子??


    “怎麽了?”陳暝霏自然的抬起頭看著他。


    “筆錄,拿好了。”


    宰父寒九把筆錄往他的懷裏一放,然後就轉身頭也不迴的走出了監控室。


    “喔靠……”雷楨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悄聲感慨:


    喔靠她今天都是在幹什麽?


    嗯?她的悄聲感慨、再搭配上她臉上的神色,頗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感覺。陳暝霏饒有興致的拿著那份筆錄看著她。


    ·


    微風輕輕的拂過淺藍色的窗簾,剛好是正午;窗外太陽高懸,陽光淺淺的透過白色的紗簾照進病房。


    “韓警官,您終於醒了?”這是她見到他的第一句話。


    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微風帶來窗外的些許花香。


    尹墨穿梭過交織的空氣直接跑到了韓琛的身邊蹲在他的麵前,鍾訴與震驚於她對韓琛的關心卻也有些淡淡的欣喜和欣慰,他忍不住淺淺一笑。


    韓琛低下頭朝著她淺淺一笑:


    “尹墨,我沒事。讓你擔心了,很抱歉。你的手怎麽樣了?”


    畢竟是剛剛醒來,他的聲音還是有些虛弱,心中的憂慮卻被她眼中自然流露出來的深深關切所打消。


    他被她願意為了他而與殺手a冒險搏鬥的消息所震驚——聽說那天淩晨的情況可驚險了!


    尹墨內心:可不是呢!殺手a連fire都拿出來了能不驚險嘛?可是……她轉念一想:殺手a死的似乎有些突然。


    雖然他事先已經被轉移,可她卻還是那樣的願意為了他奮不顧身,說不感動是假的。


    韓琛輕輕的皺起了眉:這份感動,也許會讓自己銘記一輩子。


    淡淡的一瞥,鍾訴與已然知道了他的心中所想,他不著痕跡的轉身去為他們倒了兩杯水。


    尹墨搖了搖頭,“沒事,謝謝韓警官關心,韓警官不用擔心我。”


    奇怪,明明是紀潛承讓她到芙雪醫院來的,怎麽她到了韓琛的病房卻不見他的人影?


    莫非,他在其他的地方等著她?


    “尹墨,這是我們在殺手a身上搜出的銅絲,經過對比,它和星期四的淩晨殺手a用於勒傷你左手手臂的那根銅絲一致,它上麵還有你的血跡殘留。”


    伴隨著他遞過來的水杯,鍾訴與把一個裝有一根細細的銅絲的物證袋拿到了她的麵前,此時她已經站起了身正麵對著他。


    “讓您因為韓琛冒險,我們真的很過意不去。”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在愧疚,想來是因為他覺得這些事情都該由他們來承擔?


    “鍾警官客氣了,韓警官有恩與我,這也是尹墨的分內之事。”


    她盡量想要消除他們心中的憂慮,其實她幫他們也是在幫自己。


    鍾訴與皺著眉想:她說的大概是冷苑餐廳一事,那天的行動是韓琛指揮的。


    他還是和往常一樣清朗明晰而又優雅柔和的樣子,隻是頭上還戴了一頂黑色的毛線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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