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是冰冷的鏡子,身後是男人滾燙的手。


    在冰火兩重天的刺激下,喉間呻吟聲控製不住地溢出來,淚水順著眼角滾落,在冰冷的鏡麵上泛起一層水霧。


    門外傳來鎖扣落入鎖孔的聲音,清脆的皮鞋聲越來越近。一門之隔的荒唐感令段惟全身緊繃,死死咬住下嘴唇不敢出聲。


    指尖崩潰地扒拉鏡子,喉嚨間的呻吟聲卻不是他能控製的。


    霧蒙蒙的鏡子映襯著他滿是緋色的臉,迷離的桃花眼淚水漣漣。


    像個破碎的瓷娃娃,想讓人在他身上多留點痕跡,商瀾之沉眸,掐在他腰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直至潔白的鏡麵染上一滴血,商瀾之才緩下動作,漆黑的眸底閃過一絲慌亂,抬手去掰他的唇。


    “別咬,我布下結界了,外麵聽不到也進不來。”


    血從唇角滑落,和下巴上的淚混雜在一起,段惟哭得更委屈了,掙紮著要推開他:“我不和你玩了...我要離開這裏...”


    人還沒爬離兩步,又被拽了迴來。


    這個節骨眼上,商瀾之怎麽可能放他離開,無奈之下隻能抱在懷裏,吻著他的眼角,好聲好氣安撫:“嘴角都咬出血了,乖,不咬了。”


    段惟渾身無力軟在他懷裏,嗚咽著流淚搖頭:“我害怕...我不和你玩了...”


    商瀾之錮在他腰上的手又緊了幾分,俯首溫柔地吻住他,手掌像撫摸貓咪一樣揉著他的頭發。


    “我現在難受得很,是不可能放你走的。”


    “你乖一點我們就早點結束。”


    ......


    段惟穿好衣服走出來時,頭發半濕,滿臉緋紅,迷離的眼尾還掛著水霧。


    公孫無極震驚地看著他這副鬼樣子,不可置信問道:“你是不會調浴室的水溫嗎?臉都燙熟了。”


    段惟有氣無力倚在床邊,聲音還帶著哭喊後的嘶啞:“對啊,家裏窮,沒見過那麽高科技的熱水器,不會調。”


    “多大點事啊,你咋不問我們?我剛來的時候也不會,問了陶逾安才懂,你們現代玩意也太高級了。”


    公孫無極搖了搖頭,瞅見陽台裏緊閉的浴室門,眉心一皺:“你哥是不是進去洗澡了?他會不會調?別和你一樣給燙壞了。”


    說完還熱心腸地往裏走,應該是想教商瀾之怎麽調水溫。


    段惟累得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麽阻止。


    陶逾安不知何時走迴了宿舍,把兩人剛剛的對話全聽了去。


    死死盯著床邊的段惟,隻一秒他就看出了這是經曆情.事後的表情。


    主要是那眼尾的情.欲太過明顯,除非他瞎了才會看不出來。


    氣得直接走過去拽他,往門外拖。


    “你幹嘛?”陶逾安手勁大得很,段惟剛被折騰完,實在沒力氣推他。


    陶逾安拽著他一路往頂樓天台走,掏出一把鑰匙打開門,將他推進去。


    段惟踉蹌幾步穩住身形,攥緊手上的槍,警惕地望著他。


    陶逾安不慌不忙將門後的鎖掛上,眸光落在他泛紅的眼尾,一路下移,到那留有牙印的嘴角,飛快閃過一絲殺意。


    隨後,似笑非笑地抬了抬眼:“段局長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勾引人啊。”


    子彈擦過發絲,陶逾安依舊步步逼近。


    清脆的皮鞋聲落在地上,在腦海裏無限放大,段惟莫名有些害怕,下意識往後退。


    直到脊背抵在圍欄上,退無可退。


    陶逾安在離他三步遠時停了下來,饒有興致挑了挑眉,欣賞他眼底的慌亂。


    詭異的沉寂在空氣裏散開,壓得他喘不上氣:“你到底想幹嘛?”


    “來給你送個禮物,順便提醒你別再勾引他了。”


    話落的瞬間,腳邊多了把鑰匙。


    鑰匙中間寫了個“z”,z中間又劃了一條斜杠“\\”,形成沙漏狀。


    主神殿的鑰匙。


    唿吸逐漸加重......


    所有理智在看見那把鑰匙時近乎崩潰,段惟靠著圍欄慢慢往下蹲,跌坐在地,手卻沒撿。


    “怎麽不撿?你迴來不就是為了調查主神的嗎?”


    段惟不敢撿,陶逾安可不會就這樣放過他:“是害怕調查出他們是同一個人嗎?你不是早就懷疑了嗎?”


    步步逼近,半蹲到他麵前,大拇指和食指掐上他的臉,迫使他抬頭和自己對視:“拿起它,打開主神殿,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左手戒指突然泛起一層黑霧,陶逾安神色一變,鬆開他的臉,眉心擰起,猶豫兩秒後,還是抬手溫柔的幫他擦了擦眼角的淚。


    “別哭,過幾天實訓我們會進入空間局內門,到時候我掩護你,你去主神殿察看。”


    “期待你的加入。”


    剛說完話,段惟就一把推開他,撿起地上的鑰匙往外跑。


    陶逾安看了看指腹上殘餘的淚,勾唇一笑,隨手擦到牆上,掏出手機發消息:【小羊要叛變了。】


    商瀾之剛洗完澡出來就看見段惟哭著跑過來抱他,急忙放下手上的衣服,摟住他的腰,垂眸下去看他濕漉漉的眼睛:“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段惟埋在他懷裏哭,沒答。


    商瀾之好看的眉毛皺起,冷眼掃向公孫無極。


    公孫無極拿武功秘籍的手一抖,慌忙為自己辯解:“看我幹嘛,他一跑迴來就哭了,關我什麽事!”


    商瀾之把他推到床上坐著,抽起桌上的紙巾幫他擦眼淚:“怎麽了,跟哥哥說,哥哥幫你報仇。”


    旁邊的斬魂黑霧繚繞,掙紮著要從劍鞘出來。


    隨時準備大開殺戒。


    段惟還是沒答,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流。


    公孫無極被他哭煩了,拿起大斧刀往地上重重一砸:“說!誰欺負你了,敢欺負老子同舍,看老子不把他大卸八塊!”


    像是應景一樣,斧刀砸下去的瞬間,宿舍門倏然被一陣風吹開。


    陶逾安吹著口哨走進來,故作震驚道:“幹啥勒,咋哭成這樣?”


    段惟看見他那副虛偽的樣子就生氣,紅著眼瞪他。


    “他欺負你了?”商瀾之順著他的視線去看,眼裏慍色漸濃。


    陶逾安將手裏的鑰匙晃得飛快,絲毫不怕。


    那把鑰匙也是主神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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