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救救我——”


    段淩在方天遠的身上灑了汽油,有了風和汽油的助燃,方天遠瞬間被火焰席卷。


    “你瘋了!”段惟脫下身上的外袍,想過去幫方天遠撲滅,段淩比他動作更快,就著熊熊烈火直接將方天遠扔進裏院裏麵。


    裏院裏綁著所有的肺癆患者,他們身上灑滿了汽油,身旁放著柴火。


    瞬間,哭喊聲此起彼伏,如惡鬼哀嚎。


    “為什麽?”肺癆不至死,隻要將患者好好隔離,再好生療養,不日便可痊愈,為什麽要走到放火燒死這一步?


    “為什麽?”段淩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步步逼近他,“你是沒認真聽我說的話嗎?他們不是普通的肺癆!”


    段惟一把推開他,反問:“那是因為你沒有上心處理!要是早點處理會那麽嚴重嗎?”


    “去年年底,朝廷一半的財政全拿去濟災了,有用嗎?沒用!還不是樸屍遍野!”


    家家有伏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


    火光漫天,落雪紛飛,一幅很詫異的景象。


    火光越來越大,段淩鬆開段惟,漫步向前,滿意地欣賞著這幅景像,“一切都要結束了,我們的流放要結束了。”


    “什麽流放?”


    “自然是空間局對我們的流放,別急,待會時空隧道一開,你就會什麽都想起來了。”眼看著就快要迴去了,段淩心情很好,也耐著性子任由段惟探話。


    火焰逐漸形成一個圓形,段淩嘴角微揚,晃著扇子走過去。


    下一秒,一隻手從裏麵伸出來,攀上他的褲腳。


    “不對。”段淩意識到不對勁,想向後逃,無數隻手從地底下長出來,死死地拽住他。“食物——”


    “食物——我要食物——”


    【那個不是時空隧道,時空隧道的門是長方形的——】係統嚇得電子音都出來了,生怕段惟也踩過去。


    “為什麽,為什麽時空隧道沒有打開?”不止段淩疑惑,段惟也不理解,這些患者如果治不好就隻能殺了,殺了就傳染不了別人,沒了傳染源,瘟疫不就滅了。


    生死局也就渡過了。


    【宿主小心——】


    就在係統提醒的那一刻,段惟也做出了反應,迅速拔刀擋下死屍的攻擊。


    是方遠天,他眼神空洞滲血,長出了兩雙手,連帶著他還是人時的一雙,加起來一共有三雙手。


    這還是人嗎?


    普通的瘟疫變異會變異成這樣嗎?這已經是基因變異了!


    “食物——”


    “我們要食物——”


    段惟剛擋下方遠天的攻擊,其他死屍又一哄而上,將他團團包圍。他們就像是不知痛楚不知疲憊的機器,一打退就會爬起來。


    殺也殺不死,頭上,心口,腹部,身體的各個部位,段惟全試過去刺,無用,死不了。


    “這個世界不該存在這種病毒!”段淩也被逼得寸步難行,兩人背靠背擠在裏院。


    “什麽意思?”


    “段惟,你當初和他們義正言辭的討伐我時,可曾想過會有今天!”段淩一劍擊退身前的死屍,身子一晃,跌坐在地,鮮血從嘴角上滲出,“你我不過都是枚棄子。”


    段惟想過去拉他,卻被身前的死屍擋住了。


    段淩早已筋疲力盡,索性一動不動,任由死屍啃咬。


    “段淩!”


    “段惟,這是個死局,用你殺死我的局。”


    段惟最討厭段淩這種講話隻一半的,怒喝道:“你死前能不能把話給我講清楚!”


    “行,滿足我們段大局長的要求。”死屍咬到了他的脖頸,段淩依舊一動不動,語調輕快,“這是個死局,時空隧道是開不了的,我們會一起死在這裏。”


    伴隨著話音的落下,段淩的腦袋也掉了。


    【宿主,你別慌,我們是重新迴來的,這件事以前一定經曆過!】係統嘴上說著不慌,但它那斷斷續續的電子音出賣了它。


    也就是說,他們有生機,可他真的支撐不住了。手上的劍刺在死屍上,他都沒有力氣拔出來。


    “小惟——”藍諾提劍過來,替他擋下致命一手。


    死屍力道之大,藍諾被震得手一脫力,劍掉到地上。


    “你瘋了,你迴來幹嘛?”明明已經把她送出城了,她為什麽還要迴來!


    死屍再次襲來,藍諾將他撲在身下,海棠花香與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讓他渾身無力,“你起來開啊,藍諾。”


    “不要。”藍諾臉色蒼白,卻還是倔強地把他護在身下。


    死屍在一塊一塊地扯她身上的肉,段惟卻隻能聽到她微弱的喘息聲,“小惟,你別看了,有點血腥。”藍諾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這個傻子,怕不是忘了自己手上也滿是血吧。“你起來藍諾!”段惟繼續推她,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掉,與身後的血水摻雜在一起。


    “小惟,我們身上都被染紅了,像不像婚服?”藍諾聲音虛弱地在他耳邊問他,段惟想說不像,誰的婚服血腥味那麽重的。


    可話到嘴邊,隻剩哽咽。


    “小惟,”藍諾拉住他的手,摸索著他的手指,“你上次說要娶我,也食言了。”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手中一涼,像是被人套了一個指環,段惟剛想看是什麽,藍諾的手就無力地倒了下去......


    “藍諾!”段惟想抓她,入目的卻是一片猩紅,她的後背早已一片模糊,剛掉下去的手也被死屍撿起來啃咬。


    他什麽也抓不住,唯餘無名指上一個戒指。


    戒指是銀白色的,外圈有點彎彎繞繞,像莫比烏斯環。


    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看見過......


    天旋地轉間,一陣頭痛,段惟猛地從病床上坐起來。


    “少爺,我們家少爺醒來了!”王管家喜極而泣,急忙跑出門外昭告天下。


    醫生護士聞言皆一驚,各種儀器都要探到他身上。段惟卻拔掉手上的吊針就要往外跑,“商瀾之呢,商瀾之去哪裏了?”


    眾人嚇了一跳,要把他往迴按,“少爺,你還不能走。”


    “你們放開我,我找商瀾之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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