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平皋


    清晨,陽光正好。你站在城樓之上,看著車水馬龍的平皋城。


    忽然,一件大衣輕輕披在你的身上。你緊了緊身上的衣衫,迴過頭,衝著司馬懿燦然一笑。


    “不枉我苦心經營三十天,總算把你養胖了點,你看,衣服都小了。”


    “司馬懿!你去死吧!”


    你抓住大衣掄向司馬懿,司馬懿竟不退反進,跨步上前,一把將你摟在懷裏。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之上,他的眼神溫柔而堅定。


    “跟我走吧。我需要你。天下的百姓,也需要你。”


    “嗯。”


    宛如蚊聲。緋紅的臉頰,宛如天邊的彩霞。


    仙門·山比高


    司馬懿告訴你,如今官渡之戰雖已落下帷幕,但曹操一統北方之後,定會揮兵南下,進而一統天下。屆時天下戰亂再起,名利歸諸侯,苦難歸百姓。


    然而,此戰避無可避,若想減輕百姓之苦,隻能出奇謀,用險招。若行此步,眼下唯一的辦法,便是華佗。


    “丫鬟張春華,拜見西仙。”


    “是司馬懿讓你來的吧。”


    “是的。他說,此時能救天下者,唯您一人。”


    “是麽。”


    “他想向您討一物,此物可減天下之苦。”


    “何物?”


    “毒。”


    三日前·河東司馬府


    “春華,既然此戰避無可避,唯一的辦法便是在交戰之前削弱雙方兵力,隻要兵力少了,戰爭的規模也就小了,被戰爭波及的地區也就少了,能夠戰死的士兵也就少了。


    從軍者,皆為百姓出身。他們的家人,還在家裏,提心吊膽地等著他們迴來啊。


    而能夠做到這些的,普天之下,唯有華佗的毒。隻要華佗調製出一種能讓服用者水土不服、全身潰爛卻不傷及性命的毒藥,在雙方交戰前秘密投入水源,此計方成。”


    “華佗前輩,既然假意綁架您的計劃您同意了,這下毒之事,交由我們做便可,怎勞您親自動手?”


    “若是你們的人暴露了,此計便功虧一簣。老朽素有神醫之名,出入軍營之間乃是家常便飯,饒是正大光明接近水源,也不會有人起疑。”


    “可此事之後,您又如何脫身?”


    “無非一死。”


    “不可!世間萬民還需先生······”


    “此事無需再議。曹公乃我仙門少主,如今他執意挑起戰亂,便是罪在仙門。姑娘,仙門的家事,便讓仙門自己處理吧。”


    “先生,曹操一人之過,您不必······”


    “姑娘,你非醫者。而我要讓這天下乃至後世之人牢記,從醫者用毒,不殺人,隻救人。


    因為,醫者,仁也,


    ——父母心


    ……


    京城·死牢


    多日後,華佗被擒入獄的消息傳來,你匆忙趕到獄中。


    眼前的華佗四肢盡斷,肩胛骨雙雙被利刃刺穿。眼前的老人如此垂暮,再無仙風道骨。你死死捏著司馬懿給你的令牌,血液翻湧,淚眼朦朧。


    “先生,司馬懿想到救您出來的辦法了,隻要······”


    “姑娘,老朽如今已是殘廢,就別費心思了。聽老朽講個故事吧。很久以前,我與東神呂布大戰後,發現一名女子心脈被毀,全憑一口靈氣勉強吊住命脈。


    我救人心切,當即想重修她的心髒,奈何她失血過多,無從下手。這時恰巧發現那病鬼被震暈在旁,此人患有怒血症(白血病)發病之時體內血氣翻湧,灼熱如燒,但他體質異常,竟然可以靠吸食他人血液中和自身。


    我發現他時,他體內血氣過盛,即將爆體而亡。於是我兵行險著,將他多餘之血引入那女子身體,方才同時救治了他們二人。


    沒想到也使得他們從此血脈相連,因果同根。你此時血液翻湧,是因那個病鬼剛剛離開。”


    華佗聲音雖輕,但聽到你耳中仿佛晴天霹靂,你隨著他的話語緩緩的摸向自己的心髒處,果然,那裏寂靜一片,並無跳動之感,你驚恐的問道:“我為何沒有心跳?”


    華佗微微一笑,看向窗外,那是京城的方向,他喃喃說道:“我曾於皇宮中尋到一顆紅色寶石,此物乃神兵七星刀遺落之物,正是此物,方才壓製了病鬼血液的霸道,現在它就在你的心髒裏麵。


    嘿嘿,好一個凡人之軀,神兵之心。隻可惜,那病鬼張遼,五髒六腑連年被血氣炙烤,早已油盡燈枯,他將在數年後死亡,張遼那孩子人不壞,此次下毒削弱各方勢力還多虧了他幫忙,病魔纏身讓他痛苦,讓他癲狂,但恰恰是這個病魔救了你的命啊,去救贖他吧。


    一線,全在你一念之間!好了,故事講完了,你走吧。”


    說罷,華佗再不開口,暗自調息起來,你默默的幫他將傷口換上新藥重新包紮,然後跪在華佗麵前磕了三個頭。


    轉身之時他輕聲說道:“告訴司馬懿,我將剩餘的毒藥和我自創功法《五禽戲》放在了那裏,日後或可派上用場。


    還有,如果遇到呂蒙,幫我照顧一二。”


    出得死牢,仿似滄海桑田,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你幼時逃出平皋,那張遼曾經救過你,你心脈盡碎,又是靠他的血重塑新生。


    張遼,既然你我血脈相連,你最後的時間,我張春華將與你一同度過。無論有多大的困難,我將與你共同麵對。


    山陽·縣城


    一路追尋加上血氣翻湧,你終於接近了張遼。


    當你到達山陽縣城之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你趕忙進城查看,當看到眼前的一幕,你胃中再也忍受不住,伏在樹下不停的嘔吐。


    縣城中遍地死屍,暗紅色的血跡已經幹涸,蒼蠅嗡嗡的在屍體上打轉,這裏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開始檢查每具屍體,深深的抓痕,利器洞穿的血洞,還有兩具屍體的脖頸處,都被人咬開,屍體血液幾乎被吸幹。


    是張遼幹的?他為何濫殺無辜?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繼續尋找張遼的蹤跡。


    懷縣·縣城


    兩個月後,當你趕到懷縣的時候,同樣看到了慘絕人寰的場麵,你知道不能再這樣繼續跟隨他了,否則每次看到的都會是同樣的場麵。


    你拿出地圖仔細查看,你必須賭,賭張遼下一次動手的地方,趕到前方先行疏散百姓,你的眼光一直流連在山陽縣、懷縣、平皋縣、溫縣,最終你看向了一個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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