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這麽說?”


    白朔詢問,湛藍眸底滿是黯然失落,從他迴到藍星,清挽沒出現開始,他就預感到了什麽。


    可即便麵對擺在眼前的事實,還是抱著不可能發生的幻想。


    “的確如此。”滄溟點頭,也很是疑惑。


    他雖不解清挽為何會如此對白朔,但他很清楚,白朔在清挽心中的份量非常非常重。


    一想到那密密麻麻精神力小瓶子的畫麵,滄溟還會心底一驚。


    這是有多喜歡,才會規劃好白朔這一生?


    滄溟羨慕的同時,又嗅出了一絲不對勁。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殿下如此做?


    明明那麽喜歡,卻不讓白朔陪在身邊。


    滄溟有種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他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麽。


    得到肯定肯定答案的白朔微微垂眸,白色濃密的睫毛下落,遮住他所有的狼狽不堪。


    他唇瓣輕啟,壓抑著心頭翻湧的情緒,緩緩吐出幾個字,“白朔……遵命。”


    他會聽話,迴到伊洛星,守護好藍星,也守護好……她。


    他轉身要走,滄溟卻忽然叫停了他。


    “等等。”


    白朔立馬迴過頭,以為是滄溟誤傳了清挽的意思,黯淡的眸底頃刻便溢出欣喜。


    誰料滄溟卻叫來了幾個他並不認識的雄性。


    “參見白朔上將。”


    兩個陌生的雄性跪倒在白朔麵前,他們腳上戴著鐐銬,很明顯是犯人。


    白朔不解的望向滄溟。


    滄溟神色冷肅,“你們自己說。”


    兩個雄性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愧疚。


    他們俯下身,衝白朔叩首。


    “白朔上將,當年您第一次發情期失控其實另有隱情。”


    藍星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當年風頭無兩的白朔軍帥第一次發情期失控的事,這也成了白朔一生的陰影。


    所以在提到的一瞬間,白朔道身體就立刻緊繃了起來,然而他還沒做出反應,另一個雄性就立刻道:“是蔓蔓絲給您下了藥,就是想和您交配,讓您成為她的獸夫。”


    “但卻沒想到您第一時間把自己關了起來,而那個年邁的雌性又正好來給您送東西,所以才會發生後麵一係列的事情。”


    白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他永遠不曾忘記那天的情景,他抱著一個年邁的雌性不肯撒手,那雌性在他懷裏哭,又意識到他渾身發抖,害怕的同時還輕聲安慰他。


    那雌性善良美好。


    而他在想什麽呢?


    他滿腦子都是些髒汙不堪的東西。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他是肮髒的,他控製不住自己,會被欲望和野性裹挾,隨時都在失控的邊緣,他將自己視為魔鬼,將自己封閉起來,這一封就是七年。


    哪怕在七年之後,他從監獄裏出來,他也不敢去靠近任何人,不止是雌性,雄性他也不敢,他害怕他會再度失控,被野獸的本性吞噬理智,他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警醒自己,從來沒有一秒敢放鬆過。


    哪怕他愛清挽愛到了骨子裏,他也不敢有絲毫逾越,他一再的克製自己,一遍又一遍壓抑情愫,生怕他會在她麵前露出最醜陋,最不堪的樣子。


    而現在,他們竟然告訴他,他並非如此。


    他並非罪惡,並非惡魔,一切的一切全都另有原由。


    白朔不知何時紅了眼眶,湛藍眸子不可置信的盯著那名雄性,嘶啞的嗓音發著顫,“你……說什麽?”


    被注視的那名雄性隻覺對不起這位有勇有謀的前任軍帥,他本該燦爛耀眼,他是帝國最閃耀的將軍,他有大好的光陰和未來,卻一朝蒙塵,在監獄待了七年,背負無數罵名。


    “對不起……”那名雄性誠懇的道歉,“當時,當時蔓蔓絲已經是我的妻主,我沒辦法、沒辦法違背她的命令,所以才會給您下了那樣的藥,您打我、罵我,或者殺了我都行!”


    “對不起、對不起……”


    白朔無法描繪他此刻內心的感受,隻覺得那根鎖住他多年,早已刻進肉骨裏的枷鎖驟然鬆了下來,他終於能大口大口的唿吸,終於能站在陽光底下,終於……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滄溟看向那位身體微微發顫的上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早在來這裏之前,清挽就特地囑托過,無論白朔做出什麽舉動他都不用阻止。


    哪怕他一怒之下殺了這兩名雄性。


    他苦了七年,這世界總得給他個說法。


    良久良久。


    那兩名雄性還跪在地上,他們靜靜等待著白朔給他們的宣判,做好了迎接一切都準備。


    他們犯下了諸多罪行,早就應該死了。


    可白朔隻是長長的籲出了口氣,那捆綁他多年的枷鎖落下,他連身體都好似變輕了起來。


    “你們走吧。”他道,話語裏有寬恕,也有釋然。


    他選擇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


    兩名雄性紛紛抬頭,滿臉震驚的看向白朔。


    “您不殺了我們?”他們錯愕的問,他們都以為他們必死無疑。


    就連滄溟也很意外白朔的做法,平心而論,如果攤上這種事的人是他,他絕對會追究到底。


    那可是被毀掉的一生啊!


    總得讓陷害他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吧!


    然而白朔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他很輕易的就原諒了這個世界帶給他的不公。


    那如同大海般遼闊的藍色眸子掀起過狂風經曆過唿嘯,可最終還是歸於平靜,恢複他原本的平和寬容。


    “你們也是身不由己。”他道,話語帶著勸告,“隻是以後……別再作惡了。”


    他經曆過風雨,所以不願那暴雨再次降臨。


    蔓蔓絲的兩位獸夫此刻愧疚的恨不得當場去死,他們到底做了什麽?到底對這位溫和寬厚的上將做了什麽!?


    送走了那兩名雄性,白朔又對滄溟道:“多謝你。”


    要不是滄溟,他此刻估計還被蒙在鼓裏,一遍又一遍的厭惡自己。


    滄溟沒說話,接下了他的謝意,領下了真正做著一切人的功勞。


    白朔邁開腳步,相比於之前的沉重,他現在變得輕鬆的多,隻是眸底還帶著些許求而不得的低落。


    “幫我告訴她,我會守著伊洛星。”


    沒有她的命令,他一步也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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