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豪一聽眼睛瞬間亮了,果然還是傅團長厲害。


    他們和薛俊平這個潑皮無賴糾纏了半個月,愣是沒討著一點好。


    傅團長一出手,一句話,就套了出來。


    真不愧是年紀輕輕就做到團長的人。


    確實厲害。


    他趕忙上前:“隻要你好好交代,放你走也不是不可能。”


    薛俊平低著頭,不敢看頭頂上那道鋒利的視線:“是沈雯,是沈雯讓我做的。”


    “把她敲暈,抓到我房裏,對她對她……也是她的主意。”


    陳文豪驚詫到瞪大眼睛。


    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他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倏地轉過頭,像瘋子一樣一拳把薛俊平幹翻在地。


    一拳一拳像雨點一樣落在他身上。


    “我操你大爺!”


    “你敢碰她!”


    ……


    薛俊平被打得奄奄一息,還是三個大小夥子硬拉,才把傅恆拉開。


    陳文豪顫顫巍巍拉住他:“傅團長,消消氣,還沒問完呢,別打死了。”


    “咱緩緩,緩緩再打。”


    薛俊平眼裏都是淚,一邊吐血一邊說:“我,我還沒說完呢。”


    “那娘們太能打了,我不僅沒占到一點便宜,還被暴打一頓。”


    “皮筋,皮筋應該是那天掉的。”


    陳文豪問:“那,白萱萱失蹤那天呢,你好好交代,不然,傅團長再揍你,我可不攔了。”


    薛俊平沉默了會,想都已經把沈雯供出來了,幹脆全都說了。


    “那晚也是沈雯的主意,她讓我找三個混子,把她劫去苗家村。”


    “隻是……”


    陳文豪蹲下身:“隻是什麽?”


    薛俊平:“隻是白萱萱說她願意出雙倍的價錢,然後,另外三個人就反水了,還一掌把我打暈。”


    “我醒來的時候,他們,他們已經不在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


    得到答案,傅恆心情平靜了些。


    他剛剛揍薛俊平的時候已經想好了。


    就算萱萱被別的男人碰了,他也會像丈夫一樣照顧她,愛護她一輩子。


    這是他欠她的。


    他隻希望她還活著。


    他頭也不迴地轉身離開。


    陳文豪像送一尊大佛一樣把他送出了公安局,等車走遠了,才長舒一口氣。


    傅恆一夜沒睡,坐車趕到了苗家村山腳。


    苗家村道路不通,都是險峻的山路。


    半山腰的路臨著崖,傅恆兩夜沒睡,精神有些恍惚,一腳踩空掉下山崖,還好抓住崖邊的歪脖子樹。


    靠著驚人的臂力攀了上來。


    上麵的警員嚇得不清,往外看一眼都心驚膽戰,也不知道這麽險的崖,他是怎麽爬上來的。


    傅恆跪在地上休息了會,又站起來往前走。


    萱萱還在等他,等著他去救她。


    他絕不能死。


    他和當地公安爬了大半天山才進的村,一家一戶地找。


    可是把山裏翻了個遍,也沒看見白萱萱人影。


    看男人臉色陰沉,公安的領導很耐心地和村民溝通,結果村民都說沒見過這個人。


    傅恆的耐心幾近耗盡,一拳砸向路邊的大樹,直接把樹砸了個大洞。


    在場的人被嚇到不敢出聲,就怕他突然殺人。


    他很快下了山,甩開當地公安,直接殺迴江城,把薛俊平從牢裏提出來,又是梆硬的幾拳。


    陳文豪看到這個瘟神迴來,嚇得腿抖了抖。


    他換位思考了下。


    如果有人上他家,把他的漂亮小媳婦給抓走了,嗯,他至少會把那人腿打斷。


    薛俊平嘔著血,肚子裏不停咒罵兩夫妻是怪物。


    打人一點情麵沒留,一個比一個狠!


    傅恆揪著他衣領,空洞的眼神仿佛吃人的沼澤,白色的眼白寸寸皸裂。


    “我最後問一遍,她在哪?”


    薛俊平滿臉血淚,還掉了一顆牙:“他們三個帶走的她,我真的不知道。”


    “我要知道早說了,你把我揍死,我也不知道。”


    傅恆慢慢側過頭,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個死人:“那三個人是誰?”


    薛俊平欲哭無淚:“我,我在大馬路上找的,沈雯讓我隻管找人,不要問名字,我,我就沒問。”


    “我隻知道他們長什麽樣,壓根不知道他們是誰,是哪裏人。”


    男人攥著他衣領的指節慢慢收緊,嚇得薛俊平崩潰大哭:“求你,求你別再打了,你要是把我打死了,就再也找不到把她帶走的人了。”


    陳文豪也上前勸:“傅,傅團長,留他一條命吧,讓他戴罪立功。”


    傅恆從地上起來,行屍走肉地迴了部隊大院。


    部隊大院的鄰居看見,全都繞著走。


    主要他這個樣子看上去實在可怕,媳婦沒找迴來,嘴角還掛著瘮人的笑。


    他倒在床上睡了很久。


    在夢裏,他看見萱萱,像往常一樣坐在縫紉機前,燈光很暖,她笑得很甜。


    看見他迴來了,很乖地喊他,摟著脖子叫他親親。


    他彎下腰,手上什麽都沒有。


    空空如也。


    他驚恐地轉過頭,隻聽到門關上的聲音,萱萱在門外大哭。


    他踹開門衝出去,她已經不見了,到處都是血。


    他醒來的時候,枕頭全濕了。


    他打開衣櫃,看見她衣服孤孤零零地靠在角落。


    他的心就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一點一點撕裂。


    他仔細整理妻子的東西,把她的衣服和他沒帶走的兩件衣服,一件一件疊在一起。


    他認真地找了一圈,才找到幾樣他還沒來得及收的小物件,和妻子零零碎碎的東西混在一起。


    就像他們以前那樣,沒分開的時候那樣。


    他就這樣不知疲倦地收,自我折磨了一天。


    臨走前,他又見了薛俊平一麵,破天荒地給了錢。


    薛俊平懵懵地看著他。


    男人聲音很啞:“拿著錢,在你找人的路邊搭個屋子,把那三個人給我找出來。”


    “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薛俊平嚇得連連點頭,一瘸一拐地走出警局,馬上去落實了。


    他現在隻想趕快把那三人找到,看傅恆一會哭一會笑的樣子。


    他真怕哪天傅恆會拿把刀衝進他家,把他剁碎了喂魚。


    傅恆迴了部隊的宿舍,放下東西,迴了趟家。


    果然看見了在門口抹眼淚的沈雯。


    沈雯看到他就和看見救星一樣,飛奔著就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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