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弘智一把抱起紮著雙馬尾、笑得眉眼彎彎的妹妹段小萌,小家夥親昵地摟著哥哥脖子,嘴裏還嘟囔著賽場上那些趣事,像隻歡快的小雲雀,一路蹦跳著走進包廂深處。


    王倪留步在門口,轉頭看向段弘智的大姑父,眼神裏透著股機靈勁兒,嘴角微微上揚,帶著打趣的口吻說道:“爸,您瞧,還有倆姑娘呢。”說著,下巴輕點了點還站在門外、神色各異的林悅和楊小琪,“人家姑娘指定是挨著弘智坐的呀,咱可不能亂了‘座次’。”言罷,還俏皮地眨了眨眼。


    一旁的金鑫聽到這話,“撲哧”一聲笑出了聲,臉上那壞笑藏都藏不住,嘴角咧得老大,眼睛裏閃爍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光芒,雙手抱胸,身子微微後仰,那模樣像是篤定接下來包廂裏會有一出好戲上演,視線在幾人之間來迴穿梭,就等著瞧這場“座位風波”如何發展呢。


    二姑父見狀,伸手輕拍了下金鑫的肩膀,佯嗔道:“你這小子,就別在這兒添亂、瞎起哄了,淨說些有的沒的。”金鑫撓撓頭,嘿嘿一笑,也不反駁。


    王倪神色沉穩,目光平和且透著洞悉一切的從容,見眾人因座位之事稍有躊躇,便清了清嗓子,和聲說道:“都別站著亂了陣腳,我來安排安排。”說著,她先引著大姑、二姑等長輩按序就座,禮數周到又細致,而後看向林悅,微笑裏帶著幾分親近,“林悅,你就坐弘智身側,飯間也好多聊聊戰術心得。”林悅微微頷首,依言落座。


    再望向楊小琪時,王倪的目光依舊沉穩,語氣裏帶著淡淡的客氣與不容反駁的權威,“小琪,你也坐過來,挨著林悅。”楊小琪本滿心期待挨著段弘智,腳步都不自覺朝著那邊挪了挪,可迎上王倪那仿若能看穿人心的清冷目光,還有周身散發的高冷禦姐範兒,猶豫一瞬,咬了咬嘴唇,把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心裏雖有些不甘,還是乖巧地走到林悅身旁坐下,雙手規規矩矩放在膝頭,微微垂著頭,像個聽話的學生。


    可金鑫哪肯放過這“打趣”的好時機,瞅著並排而坐的三人,擠眉弄眼地調侃:“弘智啊,這下可遂了你的意,你可舒坦咯,想好咋在她倆裏頭抉擇啦?”眾人本就憋著笑,一聽這話,立馬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爺爺奶奶笑得眼睛眯成縫,大姑父邊笑邊搖頭,直歎這孩子沒個正形,葉落館主也忍俊不禁,輕笑著用茶杯擋住上揚的嘴角,包廂裏瞬間被快活的笑聲填滿,氣氛愈發熱絡起來。


    熱氣騰騰的菜肴如流水般陸續上桌,珍饈滿席,香氣氤氳在包廂之中,勾動著眾人的食欲。福爺瞧見桌上擺好了酒,忙不迭站起身,雙手穩穩地拿起酒壺,那模樣虔誠又熱忱,原本帶著幾分威嚴的臉上此刻滿是恭敬,作勢就要往爺爺杯中斟酒。


    金鑫坐在一旁,眼疾手快,伸手佯裝要去搶那酒壺,笑嘻嘻說道:“福爺,哪能勞您大駕呀,我來我來!”福爺輕輕一側身,巧妙躲開,臉上笑意不減,可語氣裏透著不容置疑,“金鑫呐,這可使不得,這是我師傅,於情於理,都該我來才好。”這話一出口,林悅、金鑫、王倪、楊小琪和葉落都麵露驚詫之色,他們不過昨日才聽福爺順口一提段弘智爺爺是他師傅,當時並未多在意,哪曾想這背後竟有這般深厚情分,麵子著實大得很。


    桌上的大人們倒是神色如常,顯然早已知曉這段淵源,還在一旁樂嗬嗬地看著這場小“插曲”。大姑父像是想起什麽,轉頭看向段弘智,從兜裏摸出錢來,遞過去說道:“弘智啊,桌上煙不夠了,勞煩你跑一趟,出去買幾包迴來。”段弘智也沒二話,接過錢應了聲,起身匆匆往外走去,包廂裏眾人的注意力這才又迴到酒桌上,福爺恭恭敬敬給爺爺滿上酒,嘴裏念叨著往昔師徒間的趣事,引得大家陣陣歡笑。


    包廂內暖意融融,菜香與歡聲笑語交織。段弘智家裏人因著往日熟悉,又知曉林悅常在段家往來,便熱絡地同她聊起天來。大姑拉著林悅的手,滿臉笑意,不住誇讚:“悅丫頭,今天賽場上那白海獅讓你指揮得太出彩啦,跟弘智配合得嚴絲合縫,往後可得多教教弘智那小子。”二姑也在一旁點頭附和,詢問著訓練精靈的心得。


    楊小琪坐在一旁,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自己仿若局外人,隻覺得周身尷尬如芒在背。她咬了咬嘴唇,心一橫,忽地站起身來,脆聲說道:“我出去和弘智一塊買煙,包廂裏太悶啦。”也不等旁人迴應,便邁著輕快步伐,匆匆往包廂外走去,眼神急切地搜尋著段弘智的身影,一心想著快些追上他,好擺脫這窘境。


    楊小琪離開包廂好幾分鍾後,屋內氣氛悄然有了變化。金鑫悠哉地點著一支煙,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圈,打破了短暫的靜謐:“昨天晚上和福爺、大姐、弘智還有葉落,加上這倆姑娘,咱們一夥人吃完飯,我順路送小琪迴去,路上啊,她可沒少問關於弘智的事兒,那刨根問底的勁兒,意圖再明顯不過咯。”


    王倪剛喝完一口湯,放下湯勺,拿紙巾輕拭嘴角,抬眸接話道:“我也早瞧出來了,楊小琪對弘智,心思可不簡單呐。”這話輕飄飄落入眾人耳中,卻像石子投入平靜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林悅坐在一旁,原本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大姑閑聊,聽到這話,心底“咯噔”一下。之前她隻當楊小琪和段弘智不過是朋友間情誼深厚,那些熱情的擁抱、隨意的握手,隻以為是楊小琪性格活潑、行事莽撞才“亂了陣腳”,如今才恍然並非如此,心裏頭一時五味雜陳,像打翻了調料罐。


    王倪目光敏銳,自然留意到了身旁林悅細微的表情變化,那瞬間的愣神、眼底的失落與悵惘,都被她瞧得真切。她傾身湊近林悅,朱唇輕啟,用僅二人能聽見的音量低語:“要是讓我在你們倆裏挑弟妹,我更中意你,瞧著就覺著親切、靠譜。”言罷,俏皮地眨了眨眼,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恰似春日暖陽驅散陰霾,那股子灑脫隨性又親和的勁兒展露無遺。


    隨後,她直起身,神色自若地夾起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輕嚼,邊嚼邊轉頭對葉落說道:“葉落,別磨蹭啦,快把藏著的蛋糕拿出來,今兒可是弘智那小子 17 歲生日,得趕早備好,給他個驚喜。”葉落聞聲,笑著應了句“好嘞”,便起身快步走向包廂角落,去取那早已備好、裝飾精美的生日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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