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現,場地變得格外沉悶寂靜。


    因為這姑娘確實美得不像話。


    不像凡人。


    讓所有人都嫉妒的是,她對劉餘生的態度十分恭敬,就像是一個可以肆意受主人玩弄的奴婢!


    但她確實是奴婢啊。


    氣質清冷身段絕佳的女子對劉餘生輕輕彎腰,說出了一句讓眾人嫉妒不已的話,她十分柔媚道,“公子。”


    王灞膽壓住心中不停翻湧的氣血,想要大聲質問劉餘生你在想什麽呢?讓這麽一個柔弱女子來送死啊!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能抵擋住自己手下的這支虎狼之師嗎?絕對不能的,王灞膽對自己手下這群惡人的實力十分有自信。


    但小蛛確實有天大的本事啊!


    劉餘生和王灞膽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揮手的。


    “上!”


    虎狼之師猙獰咆哮而來,每一個人都爭先恐後的想要奴役這個美麗的女子。


    小蛛扭轉腰肢前行一步,接著,漫天銀線交織成網,一張遮天的銀網覆蓋了一切。


    於是虎狼之師就不再虎狼了,這群惡人被困在囚籠裏,掙紮不得。


    好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啊!


    又是一位。


    這位踏花而行。


    許如意灑著桃花,然後,每一個蛛網裏的惡人脖子上都出現了一柄鋒利的桃花刀鋒,生命垂危。


    王灞膽咳血不止。


    劉餘生笑意盎然,“就這?”


    從始至終,王灞膽都未出過一次手,但他卻莫名其妙的受了很重的內傷,這或許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吧。


    王灞膽的笑容十分陰寒,他還真不信邪了。


    他王灞膽,從末日降臨後憑借著一身膽氣闖出了如今的地位和權力,一路順暢,從未有過任何挫折,他自認為這是受天神眷顧,所以給自己建立的基地取名‘天神’。


    可偏偏在這個冷漠青年的麵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壁,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委屈?!老子可是王灞膽啊!天神基地的創始人,放眼整個天神基地,誰他-媽敢動我王灞膽?!


    王灞膽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走出來,暴虐的雷霆之力纏身,他就像是一尊不朽的雷霆戰神,他怒吼道,“可敢一戰?”


    劉餘生懶洋洋的提劍而來,“早這麽說不好嗎?本來就是需要用劍才能解決的問題,你偏要和我喋喋不休,後悔了吧!”


    王灞膽氣血攻心,衝天而起。


    一道雷霆砸下,紫色的光輝閃耀人世。


    劉餘生看著紫光,麵容凝重,他唿口氣,一等劍心,炎之巨劍!


    紫火交加!


    這已經不是絢麗招式或者技巧的比拚,而是最純粹的能量傾瀉,最原始的比拚,就看誰的底子更加雄厚!


    紅色的劍氣,紫色的雷霆,宛若兩條巨龍一般,就這麽僵持扭轉在半空中,經久不息。


    天空中的王灞膽長嘯一聲,就像是雷震子一般,怒吼道,“劉餘生,你的實力也不過如此嘛,就這?看來我馬上就要教你做人了。”


    劉餘生哈哈一笑,“求你了,教我做人吧。”


    王灞膽又一次氣血攻心,惱火之餘,他調動體內雷霆之心的最強力量,不顧一切的轟了下去,勢必要把那個麵目可憎的冷漠青年給轟得粉碎。


    一瞬間,紫光大作!


    紫色的光輝像是要把紅色劍氣給徹底吞沒掉,劈裏啪啦。


    劉餘生依然不緊不慢,風輕雲淡,而就在紫光吞掉最後一絲紅劍氣的刹那,他揮劍,肩上的紅美人與他一起揮劍。


    紅劍燎烈!


    染盡了整片天!


    王灞膽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熾熱衝擊下去,他直直墜落在地,咳血不止,身受重傷。


    說最狠的話,挨最毒的打!內外傷都很嚴重的王灞膽忽然領悟了這句話的道理。


    劉餘生用劍尖抵著王灞膽的咽喉,平靜道,“你要死了。”


    王灞膽慘笑不止,“沒想到啊,我王灞膽也有今日,算了算了,一切都是技不如人,要殺要剮,隨你便了。”


    他心懷死誌,但有人想要他活。


    本來平靜的世界,地動山搖起來,震顫!震顫!震顫!


    一尊巨大的白花花肉豬衝來,踏碎無數建築,它的每一步都讓天地震徹!每一步都讓那些看好戲的普通人們毛骨悚然。


    它睥睨天下。


    它背上馱著一個無比妖嬈的黑袍女人。


    女人身側,恭敬站著一黑一白兩個男人。


    柳岩石身披黑衣,白玉僵屍通體慘白。


    在巨大雄厚肉豬的身後,尾隨著無數了無生氣的提線木偶,它們都遭受著李如是的控製,密密麻麻約有數千之數。


    李如是從空中一躍而下,身子輕盈的就像是南飛雁,黑袍衝天而起,她單膝跪地,三千青絲飄灑如畫。


    她站起來,天然嫵媚的一笑,“劉先生,好久不見啊。”


    劉餘生的神情頗為精彩,他若有所思的點頭再搖頭,“原來天神基地的另一家勢力是你控製的啊。”


    李如是笑道,“正是奴家。”


    劉餘生嗬嗬一笑,“來做什麽?上次臨別時我說的話,你難道忘了?需不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李如是挺了挺嬌媚的身子,搖搖頭,“不需要了,奴家時刻記在胸中,再見麵,那可是你死我亡呢。”


    “那你還過來?攪事?真想當這攪屎棍了?”劉餘生的語氣十分粗魯,對於李如是,他一直都沒有什麽好臉色,原因是這個女人的心思太深重了,女人心海底針,他捉摸不透,那就意味著危險。


    李如是笑意不減,“王灞膽,你殺不得,不然後果很嚴重。”


    平淡的語氣中透著森然殺機!


    劉餘生冷冰冰道,“這算是你威脅嗎?李如是,我告訴你,我劉餘生做事可從未考慮過什麽後果,哪怕真的碰壁了,又如何呢?還不是用力把它碰穿?!”


    “況且,你這麽做是為何呢?難不成,你和這家夥有不可言說的奸情?那我到是可以考慮考慮給他留個全屍。”


    李如是聽了他的話,頗為頭疼的揉了揉臉,這個男人一直對她出言不遜,但不知為何,男人越是這樣,她反倒是越欣賞他,這或許就是性情中人的魅力吧,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世俗之人阿諛奉承的聊天把戲讓她總是很不適。當然,也可能是她李如是很習慣受虐……


    她擺擺小手,沒有生氣的樣子,十分大氣道,“我李如是,十分信奉均衡,咱們三家主宰著這天神基地,如果其中一家想要獨大,那麽另外兩家就可以聯合抵抗。”


    “實在話,我今天來很大意義上是為了你,我想著你很有可能幹不過王灞膽,所以我就急匆匆跑來支援你了。”


    劉餘生漠然打斷了她的話,“然後呢?看到這一幕是不是很精彩呢?”


    “確實很精彩,你一直都是那種能給別人帶來精彩的男人。”李如是笑顏如花,“雖然心中有百般不願救這王灞膽,但我的道理就是這樣,均衡就是均衡,三家就是三家,絕對不能被打破!”


    “不然讓小女子獨自麵對你一人的衝擊,那可不行,我必須有援軍。”李如是意味深長道。


    “這即是,均衡!”


    劉餘生抬了抬眼皮,冷嘲熱諷道,“這就是均衡?你信奉的道理也就這?無趣,無聊,庸俗!均衡都是弱者的道理,你若擁有足夠的實力,又如何需要均衡來做借口呢?”


    李如是眨了眨桃花眼,輕聲道,“我身後就這數千木偶,你若能用劍破了,我不信這道理也罷!”


    “我連劍都懶得動,李姑娘,說到底,你的眼界還是太狹窄了,沒見識過什麽龐然大物。”劉餘生失望道,“我所掌控的力量是讓你難以想象的,瞧好了。”


    提劍青年揮揮手,“崔白魚。”


    “我在。”


    黑裙冷美人兒慵懶的睜開了眼,她就像是一瓶塵封了多年的冰酒,打開之後,酒壺裏依然漂浮著十萬年的寒冰,冷的徹骨。


    “你上吧。”劉餘生輕聲道。


    崔白魚點頭,揮手,天地黯然失色。


    眨眼間,固若金湯的天神基地忽然闖入了無數的腐屍,密密麻麻,綿延不絕,甚至堆疊起來,就像是連綿的黑色山丘。


    漆黑山丘咆哮,那數千木偶的滔天氣焰竟然被壓了下去。


    劉餘生嗬嗬一笑,“這樣又如何呢?信我?還是信均衡?”


    李如是的表情煞是精彩,她咬著紅唇一言不發,劉餘生走到她身前,微微一笑,用赤忱劍的劍尖抬起了那驚豔眾生的嫵媚臉蛋,長劍染著血,女子的皮膚太光滑柔嫩了,稍微觸碰點鋒利之物,就滲出血絲。


    劉餘生好像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道理,他用劍身拍了拍她飽滿嫵媚的臉蛋,嘲諷道,“李姑娘,你拿什麽和我作對?是這頭肥豬?還是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僵屍?”


    “又或者是,這個小醜呢?”劉餘生用劍指著柳岩石,表情玩味。


    可憐目前還名不見經傳的‘毒蛇’柳岩石不得不咽下這口氣,辜負了他前世‘毒蛇’的名號,這世間最難受的事情,莫過於遇見仇人卻不得手刃,還得竭盡全力的忍著。


    “你還沒死啊?”劉餘生問。


    柳岩石一言不發,表情規規矩矩,沒人知道毒蛇在想些什麽。


    李如是淒美的一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劉餘生隻是拍著女子的臉頰,表情陰沉,若有所思。


    忽然,一個驚慌失措的人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他渾身染血,氣息起伏不定,像是壓著最後一口生氣,從破碎的衣衫中可以看出他是天神基地外麵的巡邏人員,他竭力道,“牛頭人……牛頭人打過來了!”


    之後,他倒地不起,一命嗚唿,完成了最後的使命。


    大地再一次震顫起來,劉餘生提劍輕鬆一躍,攀上了高牆,他目光所及之處,世界的盡頭仿佛都被這種牛臉人身的巨大生物給占領了。


    天神基地被包圍了。


    為首的是一隻獨角牛頭變種人,身軀宛若巍峨山嶽,它背著一把碎山大斧,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斧頭的力量,滔天黑氣纏身,它頭頂著巨大的星核,隱約間有突破三級的氣勢。


    這是一隻二級巔峰的牛頭人。


    巨牛的眼睛看到了渺小的劉餘生。


    它的肥厚嘴唇蠕動著,仿佛在說:


    人類!死期將至!


    劉餘生跳下來,眸子陰沉,他輕晃著手中劍來到李如是的身邊,抬頭之時,眼睛已經一片血紅,“上天都在照顧你,你不必死了,這個基地需要你。”


    然而,李如是並沒有釋懷一笑,這個心機頗深的姑娘和他討價還價,“我若幫你守了,戰後留我一條薄命。”


    劉餘生冷冷道,“你威脅我?你可知,我還有一種上好的辦法,直接率隊突圍出去,完全不用管你們這些人的死活。”


    李如是搖搖頭,表情淒美極了,就像是一隻惹人憐惜的折翼蝴蝶,她彎腰施禮道,寬敞黑袍遮不住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世人逐利,奴家隻想好好活著,戰後所有的星核都歸你。”


    劉餘生深深看了她一眼,像個資深談判大師一樣笑嗬嗬道,“戰後,不僅星核全歸我,你還要為我賣命,我就留你一條賤命,如何?”


    “可以!”李如是恭敬道,“那個時候,你會是天神基地真正的主人。”


    “奴家任你處置!”


    劉餘生點點頭,轉身舉起劍,麵無表情的俯視著王灞膽,他正準備放下劍。


    “不要殺我。”王灞膽求饒道。


    劉餘生放緩了落劍的速度,死亡放慢了腳步,發問道,“你又有什麽依仗?”


    王灞膽深明其中利害道理,他一個大老爺們又怎麽能和如花似玉的美嬌娘李如是相比呢,他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才有可能換迴一條狗-命,眼前的青年可不是什麽嗜殺之人,他還有機會。


    王灞膽大叫道,“我不僅能幫你守基地,我還可以把我的珍藏的寶物送給你。”


    但劍還在落!


    “那是一張武器的圖紙,不是咱們手中的破爛兵器,而是未來的武器!”


    “未來的武器!”


    王灞膽的語速極快,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那圖紙隻有我一人知道藏在哪裏。”


    劍尖抵在王灞膽的咽喉處,隻要稍微往裏麵挪動一寸,就完全可以收掉他這條狗-命。


    停住了!


    冷漠青年的笑容讓王灞膽緊繃的內心徹底放鬆了。


    劉餘生扛起劍,大大咧咧道,“今天就饒你一命,別給我耍什麽花樣,這基地是你的心血,你比我更不想讓它遭到破壞,好好守著,戰後我找你拿圖紙。”


    劉餘生把雙目失明的周尋推給王灞膽。


    王灞膽站起來,扶住自己的兄弟,嗓子嘶啞道,“咱們的梁子,結了?”


    “結了,戰後我就會走,你繼續做你的天神首領,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劉餘生淡淡道。


    “戰後來找我拿圖紙。”王灞膽對著身後解除束縛的手下怒吼道,“跟我去守西門,人沒有死光!西門就不許那些怪物踏進來半步!”


    這個隻會說狠話的男人,突然間展露出鐵血漢子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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