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骸累累的血腥之地,一隻黑貓低頭尋覓著什麽,這黑貓的體形十分龐大,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座黑色的小山丘,它的一隻貓眼上有一道恐怖且猙獰的疤痕。


    它孤零零的一個,看起來有些可憐。


    忽然,這隻貓好像感應到了什麽,它對著遠處呲牙咧嘴,咆哮起來,血腥的地平線盡頭,一個不斷彈跳的腐爛屍體搖搖晃晃的衝來。


    這是一隻二級彈跳腐屍。


    看到了這一幕後,黑貓很憤怒的衝上去撕咬,彈跳腐屍一個跳躍躲避,彈在半空中,隨後高速墜地,宛若一個小炮彈爆炸狠狠的砸在了黑貓的身體上。


    深坑之中,黑貓昏迷。


    這隻彈跳腐屍露出了人性化的嘲諷眼神。


    結束了。


    這幾天,它一直都在追擊這隻黑貓,要讓它成為自己的坐騎,可是血脈尊貴的黑貓有傲骨,誓死不從,於是彈跳腐屍玩膩了。


    它要賜死黑貓。


    它又一次彈跳在半空中,墜落!墜落!然而,一道朱紅的巨大火焰劍氣從遠處的天幕間襲來,這隻彈跳腐屍來不及躲避,身體直接被攔腰斬斷。


    劉餘生冷眼看著那半截身子還在艱難掙紮的彈跳腐屍。


    那隻處在深坑中的黑貓感受到了熟悉的熱切氣息,它一下子清醒過來,變小後,邁著沉重的步子一瘸一拐的奔向劉餘生的懷裏。


    就像是遠遊的孩子,在外地被人欺負了,咬著牙忍著辱挺了過去,可見到了熟悉的親人後,再倔強再頑強的孩子,卻也總忍不住淚流滿麵。


    劉餘生小心撫摸著黑夜黎貓的額頭。


    隨後,這個小家夥一步一步逼近那隻瀕死的彈跳腐屍,狹長的貓眼俯視著它,這隻彈跳腐屍哪能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它慘白的瞳孔裏充滿了懼意。


    黑夜黎貓一口吞掉了半死不活的它。


    “小黑貓,小黑貓。”劉餘生拍拍它的腦殼。


    它親昵的蹭著劉餘生的手。


    “麻煩你了,帶我去找崔白魚。”


    劉餘生把它放下,一眾人跟著這隻貓走。


    ……


    太清河畔,土地肥美。


    這裏本來是牛頭變種人的領地,可前些日子闖進了一大群腐屍,那個自稱為‘修羅王’的腐屍領袖率領麾下腐屍大軍,一鼓作氣,一舉拿下了這場領地之爭的問鼎之戰,蠻橫無道的牛頭人們灰溜溜的敗走。


    這儼然已經成為了腐屍的地界。


    千裏長河,血腥無光。


    然而,在腐屍的領地中,一個燭火飄搖頗具喜慶氣息的房間裏,一個身材豐腴的就如同河畔肥美土地的冷嬌娘俏坐床頭。


    這些日子,崔白魚感覺好無聊,又心累。


    她褪去紅鞋,光潔的腳丫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她看著那飄搖的燭火,身處腐屍重地,她忽發覺得自己的未來飄渺無依,對於這樣一個心氣極高的女子來說,這真的很悲哀。


    她如何逃出去?


    忽然,地麵毫無征兆的震動起來,崔白魚如臨大敵,她從身後摸出一條防身的紅色長鞭。


    直到一個人破土而出。


    灰塵之中的熟悉人影讓崔白魚喜極而泣,但對於任何氣質清冷的女子來說,管理情緒的能力都是非常強的,她撇過頭,像是賭氣似的,對著來人淡淡說,“來了啊?”


    “嗯。”男人點點頭,伸手摸著她略顯清瘦的臉頰,她剛想躲避,男人卻說了一句讓她淚流不止的話語。


    “你瘦了啊。”


    ……


    不久前改名為王修羅的腐屍領袖約莫是覺得婚期將至,越來越開心,雖然那些肮髒愚笨的腐爛玩意並不理解它們的老大為什麽會這樣高興,但開心總是好事。


    王修羅走近自己的婚房,裝模作樣的學著人類的禮儀敲了敲門。


    “怎麽了?”門內的清冷聲音波瀾不驚。


    “想你了,想見見你。”王修羅樂嗬嗬道。


    “我已經睡了。”


    “那正好,我進去瞧瞧。”王修羅不管不顧,推門而入,沒有一絲正人君子的做派。


    美嬌娘安穩坐在床沿,神情依然冰冷。


    王修羅哈哈一笑,絲毫沒有闖進來的愧疚感,“最近真的越來越高興了。”


    “壞人你抓著了?”崔白魚歪著腦袋問。


    “哈哈,快了快了,不用擔心……”王修羅微笑道,“就你口中那個壞人,我王修羅還是那句話,我就算讓他一隻手,再讓一隻腳,照樣殺他如殺狗。”


    而彼時,這位誌得意滿的腐屍領袖殿下,卻絲毫不知,它喜慶的婚床底下,藏著一個人類,在末日掙紮了十年的劉餘生,可是練就了一身屏氣凝神的好本事,這本事就是針對那嗅覺極度靈敏的腐屍而量身打造的,這不?這個頗具智慧十分囂張的腐屍領袖就沒發現他。


    劉餘生聽著惡狠狠的話語,一瞬間玩心大起,他以手為劍,找準那個部位,悄無聲息的切開婚床木板和床單,崔白魚自然感受到嬌滑臀部底下的異樣,可憐這個冷冰冰的美嬌娘,不敢言語,生怕事情敗露,她虛坐在空蕩蕩的空氣中。


    美人屈腿虛坐著。


    有那麽一絲尷尬。


    而那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腐屍領袖王修羅卻絲毫沒有發現崔白魚的異樣,依然在胡言亂語。


    劉餘生卻覺得還不滿足,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一旦產生了,就如同奔流的江河,滔滔不絕,一瀉千裏。


    他藏在床下,大膽的往上邊伸出雙手,隔著纖薄的婚衣,他雙手毫無征兆的猛然用力,將那兩團豐腴雪沃的飽滿狠狠握在手中,手指深陷其中,滿溢出來。


    “啊……”崔白魚猝不及防之間,一陣嬌媚的唿喊,饒是以她這樣清冷的性子,受了這樣的委屈,也忍不住叫喚起來,這急促而魅惑的聲音,配上那絕美清冷的容顏,相信很難有男人會把持的住。


    這聲音自然落在了王修羅的耳中,它急忙道,“你怎麽了?沒事吧?”


    “沒事,別過來。”崔白魚瞬間恢複清冷的神情。


    “可……可你為什麽要叫?”王修羅不明所以的問。


    “我開心,我高興。”崔白魚淡淡道,“這是人類宣泄情感的最基本方法。”


    “受教了。”王修羅若有所思道。


    而床底下,劉餘生似乎還不滿足,他小心切開包裹著那抹渾圓的婚衣,沒有衣物的阻隔,手感更上一層,他使壞的又揉又抓,接著順藤摸瓜,輕輕撫摸著那雪滑纖細的長腿上,並且沿著完美的腿部曲線一路朝上走……


    崔白魚隻能死死咬著牙齒,竭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音。


    王修羅可能是覺得自己不太會說話,讓這聊天死去了,它急忙想要挽迴,接著一番深情道,“你看啊,白魚,外麵天空上的血月出來了,那是鮮紅的色彩啊,紅色對我們嗜血的腐屍來說意義非凡,你願意陪我一起去賞月嗎?”


    “不了。”崔白魚冷冷道。


    “哎。”王修羅搖搖頭,故作悲秋傷月道,“我相信你會慢慢接受我王修羅的,因為你會慢慢發現,世界上除了我王修羅,再也沒有能配上你的男人。”


    劉餘生手有些累了,所幸就放下手,褪去鞋,抬起腳,步步驚心,他仰著頭一臉壞笑的褻玩起來。


    可悲這氣度不凡的腐屍皇王修羅,錚錚鐵骨,慷慨激昂,殊不知它心愛的姑娘正在被人暗中的一手一腳相加,肆意玩弄。


    而那個男人,正是它狂妄放言要讓一隻手,再讓一隻腳,依舊能夠肆意虐殺的人。


    “我走了。”王修羅深深的看了一眼清冷的崔白魚,隨後退去。


    當這個氣度不凡的腐屍領袖王修羅走遠後,崔白魚‘嗖’的一下從床上站起來,忽然感覺下身涼涼的,她立刻卷起鮮紅的床單,卷在飽滿的曲線上。


    劉餘生從床上鑽出來,一臉訕笑。


    崔白魚也是樂了,但笑容中透漏著無限的冷意,這個下身不再涼涼的清冷新娘子舉起紅色長鞭,端著紅蠟,步步緊逼,嗬嗬道,“劉餘生……”


    “你飄了啊!”


    “你真是越來越硬氣了!”


    “你真是越來越讓我看得起了!”


    ……


    太清河的黑暗一角。


    鼻青臉腫的劉餘生並沒有給眾人解釋自己這一臉明顯的傷從何而來,他看著腐屍的領地,發話道,“它們的大致實力我已經摸清楚了,我們從正麵進攻就能吃掉它們。”


    “這也是崔白魚的意思!”


    “諸位,請隨我一戰!”


    隨著黑獸一聲沉悶的怒吼,讓這腐屍領地瞬間沸騰起來,幾千頭普通腐屍在幾隻一級腐屍的帶領下從領地內衝了出來。


    劉餘生釋放赤之牌裏麵的赤焰軍團迎擊這數千血腥生靈。


    他自己則是帶人向前衝鋒。


    腐屍的領袖修羅王站在廣袤的血腥領地中央,它身後站著兩尊龐大的鐵錘鎖鏈腐屍,它瞪大眼睛看著那個衝來的男人,越看越熟悉,越看越欣喜。


    王修羅從來沒有體會過喜從天降的感覺,好了,今天它要體會到了。


    那個注定要被它一隻手一隻腳虐殺的男人,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它的麵前。


    蒼天有眼。


    王修羅第一次覺得這個冷硬的世界有些過分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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