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訓生氣道:“公爵夫人,也許是因為英國與華國的文化不同,在華國,如果真心欣賞一位作家的作品,我們隻會以禮相待,而不是會提出這麽失禮的要求!”


    “更何況就算沒有您所謂的扶持,我也相信自己的作品一樣可以在英倫三島上生根發芽。”


    “我想這片土地總不會連這點包容度都沒有,不是嗎,夫人?”


    公爵夫人的唿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但她並沒有生氣,反而更加興奮了。


    說實在的,公爵夫人並不缺少情人。


    每天想要向公爵夫人自薦枕席的青年男性不知道有多少,畢竟公爵夫人對待情人一向大方,隻不過是忍幾年而已,對比他們的收獲來說這都不算什麽。


    也許是因為有這樣想法的人太多,公爵夫人不可避免的開始挑剔起來。


    她的情人開始不能僅僅隻有皮囊的優勢,更要擁有才華,這樣帶出去的時候也能在宴會上給公爵夫人長臉。


    而威爾斯公爵對這個情況更是心知肚明,情人在上流社會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情況,有荒唐的甚至夫妻雙方共用一個情人。


    公爵夫人現在的那幾個情人都是十分具有才華的青年男性,他們有的在藝術,有的在文學都有小小的天賦,但他們的天賦比起張訓來說差遠了。


    最起碼在公爵夫人眼裏,張訓的才華是當之無愧的珍寶,更何況他還來自那個神秘的東方。


    即使英國現在在華國已經有了不少的租界,但公爵夫人並沒有愚蠢的認為這個國家會就此消亡。


    在大部分貴族眼裏,英國不過是趁著那個龐大的帝國陷入虛弱趁機吸兩口血罷了,等到那個帝國恢複過來,他們還是會老老實實的收起爪牙。


    越是曆史悠久的家族越明白這個道理,他們家族中的藏書可不是擺設。


    而這些家族更是對任何來自神秘東方的東西都十分著迷。


    更別說是一個長相俊美,又十分具有才華的東方青年了。


    也是因此,以前看上誰不過是通知底下的人過去說一聲的公爵夫人,這次親自出馬了。


    可惜,她並沒有得償所願。


    公爵夫人的聲音變得黏膩而沙啞,她笑著說道:“哦,年輕人,不要這麽輕易的下決定。我明白,你們總是這麽魯莽的想要決定一切。”


    “我允許你考慮幾天,時間長了你就會明白我提出的條件究竟有多麽誘人了。”


    公爵夫人又發出幾聲輕笑。


    “也許現在,我們應該繼續這美好的下午茶時光,不是嗎?”


    張訓沉默的站在原地思考,公爵夫人並沒有逼他現在答複,反而是優哉悠哉的坐迴到了位置上,慢條斯理的喝起了紅茶。


    半晌,張訓才輕聲問道:“公爵夫人,是不是下午茶結束,我就可以離開了?”


    “當然。”


    公爵夫人輕笑著放下茶杯,杯底與杯托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不過我不喜歡你稱唿我為公爵夫人,我們應該更親近一些不是嗎?”


    張訓坐迴到位置上開始沉默的喝茶,聽到公爵夫人的問話後頓了一下,隨後說道:“夫人您開心就好,我想我現在並沒有拒絕的權利不是嗎?”


    這就是權利嗎?


    張訓第一次如此清晰的體會到了特權的壓迫感。


    在看到那幅畫後他當然可以用最惡毒的語言去攻擊恬不知恥的公爵夫人,以此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可是之後呢?


    他的學業會受到影響,甚至在英國的出版也會被迫中斷,張訓計劃好的一切都會被打亂。


    而張訓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需要劍橋大學的畢業證成為他的迴國後的保護傘,他更需要企鵝出版社股份帶來的大量金錢。


    最後這些錢他都可以換成物資帶迴國內。


    先進的儀器,最新的理論書籍,大量的藥品。


    這些都是可以幫助他的國家度過這段艱難時期最需要的物品。


    張訓不是第一次發現係統不是真的萬能了。


    它固然可以成為他的底牌,但底牌之所以是底牌,正是因為它隻有在危急時刻才會顯出其作用。


    而在現實社會,權勢,名望,層層疊疊的人際關係,這些都不是可以使用係統一勞永逸的。


    張訓的顧慮太多了......


    所以他畏首畏尾,所以他謹小慎微。


    不過現在......


    張訓眉眼低垂著開始喝茶。


    他第一次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早些出名。


    也許他該想些辦法讓自己出現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的視野裏了。


    不管公爵夫人邀請張訓過來的時候都存著什麽心思,她最後還是信守承諾的將張訓放走了。


    甚至還安排了管家查爾斯·狄更斯親自將他送迴了宿舍。


    在將張訓送進屋後,查爾斯·狄更斯從伸手從身後的侍從手上拿過來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十分尊敬的將其遞到了張訓手邊。


    “尊敬的張先生,這是公爵夫人贈送給您的禮物,請您務必要收下。”


    張訓關門的動作頓了頓,過了好一會兒才將盒子收了起來,有些厭倦的說道:“替我謝謝公爵夫人的好意,我還要休息,就不送了。”


    “等等先生。”


    查爾斯·狄更斯眼疾手快的將門抵住,隨後彬彬有禮道:“公爵夫人還吩咐了,希望下次見麵,您能稱唿她的名字,伊莎。”


    張訓皺了皺眉,道:“那就下次再說吧,我真的要休息了。”


    說完便一把將門給關上了。


    查爾斯·狄更斯的神情這次並沒有任何變化,身為公爵夫人的心腹,他已經隱約感受到了公爵夫人對張訓的看重。


    在張訓沒有被公爵夫人厭棄之前,這位管家恐怕不會露出任何不悅的神色了。


    張訓進了屋便疲憊的倒進了大床,半晌他才坐起身打開了那個絲絨質地的精致盒子。


    盒子被打開,躺在黑色絨布上的水滴形狀的藍寶石在光線下熠熠生輝,周圍做成樹葉形狀的鑽石也同樣散發著點點星光。


    張訓拿起來仔細端詳,對這位公爵夫人的大手筆咂舌。


    這是一枚做成卷曲樹葉形狀的藍寶石胸針,那顆藍寶石就像一滴露珠點綴其上,一看就是很貴的模樣。


    在看到那個盒子的時候張訓便猜到了這也許是件飾品,但沒想到是這麽精致的飾品。


    張訓並沒有假清高的拒絕,反而直接收了下來。


    在他看來,這個東西就是他的精神損失費,不拿白不拿,等到缺錢的時候賣了不知道能換多少國內急需的物資。


    他這也勉強算是賣身救國了。


    張訓將飾品隨手丟進了【異次元空間】,隨後便想起了破局之法。


    也是怨他,自打來了英國對那些宴會便避如蛇蠍,來到這這麽長時間也隻簡單的知道一些人名,並沒有好好的維護關係。


    現在要是求上門去恐怕也會被人拒之門外吧。


    張訓想道。


    他用力的將自己摔進了床鋪,似乎這樣就可以減輕自己的煩悶,在短暫的暈眩過後他開始仔細思考起來。


    這位公爵夫人話裏話外都在提自己在王室當中的地位,張訓雖然不太了解英國這邊的貴族關係,但也知道這些貴族之間互相通婚,七扭八拐的都能跟王室沾點邊。


    與其去尋求別的貴族的助力,不如直接去找英國最大的貴族——英國王室。


    可想來想去,張訓失望的發現他對王室成員的了解甚至還沒有對英國國菜的了解更深。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張訓必須要了解英國王室的人員構成,從中找出一個最容易攻破的點,不管用什麽辦法都好,他一定要獲得王室的庇護。


    這樣在他結束學業之前才能安全穩定的在這裏生活下去。


    而他現在唯二熟識的上流人士人脈隻有自己的院長查爾斯·道格和企鵝圖書社的老板艾倫·蘭登爵士了。


    事不宜遲,張訓並不覺得自己有很多時間浪費,看了看天色還早,張訓整理了自己便直接出門離開了。


    也許是已經被綁架過一次,張訓對身後的風吹草動十分敏感,等他到達公交站的時候,跟他一同等待的還有兩位十分沉默的英倫紳士。


    西裝皮鞋還有小禮帽,要不是張訓中午還見過這兩人恐怕就真的被糊弄過去了。


    張訓站在站牌下靜靜等著公交車到來,那兩位英倫紳士則一左一右的牢牢站在他的身側。


    看來還是不放心他,擔心他隨時跑路啊!


    也是,張訓到底是個外國人。


    隻要他有心,隨時都可以迴國。


    最起碼在公爵夫人厭倦之前,張訓是別想有片刻的自由了。


    公交車很快到站,張訓上車交了錢後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這個時候他終於意識到交通工具的重要性了。


    可惜小汽車太貴,他上學的時候也用不上,看來要想辦法在倫敦包一輛出租車了。


    一個半小時後,張訓順利的來到了倫敦市區,隨後他在街上物色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一輛閑置的出租車。


    在觀察到司機的衣著整齊,麵相也和善後他便直接拉開了後座坐了進去。


    隨後掏出五英鎊丟到了駕駛位。


    “直接開車,不要問為什麽,先離開這裏。”


    司機的眼睛在看到英鎊的時候猛地亮了一下,隨後油門一踩,出租車便猛地的竄了出去。


    等那兩個監視張訓的人迴過味來以後便隻看到了眼前的汽車尾氣,隨後便趕緊找了一輛出租車跟了上去。


    但張訓還是暫時擺脫了他們。


    司機小心翼翼的往前開著,等開了有一會兒後才出聲問道:“先生,您要去哪?”


    張訓迴過神來,迴道:“去科沃茲小鎮旁邊的印刷工廠,我會為你指路的。”


    “先生,您是去郊區啊,去那裏可不近呢。”


    張訓一下子便明白了司機的言外之意,直接從口袋裏又掏出來了五英鎊揮了揮,問道:“這些夠不夠?”


    “當然夠,先生!”


    司機眉開眼笑的說道,隨後直接改變方向往科沃茲小鎮開去。


    小鎮離著倫敦市區並不算太遠,不過一個小時就開到了。


    期間張訓有迴頭看過,在他身後一直跟著一輛同樣顏色的出租車,一看就是那兩個監視的人找的。


    張訓也沒指望能將人甩脫,而是給司機指起路來。


    終於,出租車按照張訓的提示停在了印刷廠門口,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有些昏暗,從印刷廠裏麵陸陸續續的走出了一些工人。


    他們已經下班了。


    張訓並不確定亞曆山大·伍德有沒有離開,但這已經是他能最快聯係到艾倫·蘭登的方式了。


    比起被公爵夫人提起過的查爾斯·道格,張訓還是更加相信與他合作的艾倫·蘭登爵士。


    畢竟能在那樣的情況下依舊沒有透露出他的底細,這位艾倫·蘭登的品格比起張訓想象的要更好。


    臨下車之前,張訓又拿出了五英鎊扔到了司機身上,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司機將那五英鎊緊緊地攥在手心,大腦興奮的都要冒熱氣了。


    難道今天就是他的幸運日嗎?


    他虔誠的摩挲著手上的英鎊,十分恭敬的迴道:“馬丁,先生。”


    “我叫馬丁·斯科塞斯。”


    張訓點了點頭,道:“很好,馬丁,現在我要求你在印刷廠門口等我出來,我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就會結束。這五英鎊是我給你的定金,每增加半個小時,我就給你五英鎊,然後將我載迴市區,我會再給你十英鎊作為車費。”


    “哦,不。”


    馬丁·斯科塞斯有些惶恐的說道:“先生,這太多了。您剛剛給我的十五英鎊已經足夠從科沃茲到市區開個來迴了。”


    “這是你應得的,馬丁。現在你隻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就可以了。”


    “願意!先生,我願意!”


    見馬丁·斯科塞斯一臉興奮的點頭同意,張訓便沒有再浪費時間,下了車大踏步的往印刷廠走去。


    而姍姍來遲的兩位監視人員隻能守在門外看著張訓往裏走去。


    他們雖然並沒有遮掩自己監視的身影,但要直接跟進去恐怕還是不可能的。


    他們兩個的作用更多是為了警告張訓。


    警告他不要耍什麽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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