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是什麽感覺呢?


    張訓不知道別人會不會有這個疑惑,但對他來說,他隻感到了無與倫比的興奮。


    仿佛是腎上腺素的狂歡。


    在陳公路跟鄭教授告別轉身要走之時,張訓動作迅捷地從灌木叢裏衝了出來。


    舉槍對準了陳公路。


    砰的一聲!


    火光自槍口迸發,陳公路的胸前綻放出一朵血花,一臉不可置信的緩緩倒下。


    同一時刻,目睹刺殺的剩餘賓客們不受控製的發出刺耳的尖叫聲,緊接著便是四散奔逃。


    張訓還想再補一槍,可慌亂的人群阻擋住了他的槍口,他不想濫殺無辜,而且旁邊的警察也已反應過來。


    兩個護住躺倒在地的陳公路,另兩個則拔出手槍朝著張訓衝了過來。


    慌亂的人群不止阻擋了張訓,也阻擋了警察朝他射擊的動作。


    張訓知道自己沒機會再補一槍了,他連觀察陳公路是否死去的機會都沒有,一個轉身便鑽進灌木叢消失了。


    隻留下兩個追擊而來的警察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張訓消失的地方,刺耳的警哨聲響起,沒多久趕來的警察大部隊便對著鄭教授的住處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


    可他們最後也隻搜到了一枚黃銅彈殼。


    而此時的張訓早已傳送到加來的旅館內。


    張訓手腳顫抖的依著旅館的牆壁坐下,他早已將手槍收進了【異次元空間】,現在正不停的深唿吸讓自己情緒穩定下來。


    真是神奇。


    張訓感受著自己依舊在不停顫抖的身體,大腦裏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殺人原來這麽簡單。


    陳公路死了嗎?


    他開槍的速度還是太慢了,也許下一次他應該再冷靜一些。


    不對,也許沒有下一次了。


    畢竟他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就在張訓腦中思緒紛飛的時候,他的身體總算停止了顫抖,張訓也站了起來,開始更換自己身上的衣裳。


    撤掉口罩與帽子,換下滿是泥土落葉的西裝,張訓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換上了一身新衣裳。


    他的船票時間是下午兩點,現在已經一點了,他要盡快趕去碼頭了。


    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用來遮掩的行李箱,張訓戴上圍巾匆匆退房離開。


    等到終於登上安德烈·勒篷號輪船,張訓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接下來就算是法蘭西警察有通天的手段也抓不到他了。


    而此時的法蘭西巴黎,陳公路已經被緊急送往了醫院。


    不得不說,張訓的技術還是可以的。


    那一槍正中陳公路的心髒,雖沒有直接穿透,但時間一長也必死無疑。


    可老天仿佛沒有收他的意思,陳公路還是被救了迴來。


    手術室的大門終於被打開,一張病床被推了出來,躺在上麵一臉蒼白的男人正是被刺殺的駐法公使陳公路。


    守在手術室外麵的法蘭西政府派來的代表官員與鄭秀鄭教授同一幹公使館職員全都一臉焦急的圍了過去。


    秘書周玉文最先上去,急切拉著醫生問道:“醫生,公使先生的情況如何了?”


    醫生聲音疲憊道:“手術很成功,那顆子彈已經被我們取了出來。病人很幸運,那顆子彈離著他的心髒隻有一公分的距離,但凡再往前一點病人就救不迴來了。”


    周玉文提著的那口氣終於放了下來,他喃喃自語道:“救迴來就好,救迴來就好......”


    一旁的鄭秀聞言也悄悄鬆了口氣。


    不論她有多討厭陳公路,他終究是駐法公使。


    他要是出了事,對華國與法蘭西的外交關係也會引起重大變化。


    如今國內正值多事之秋,實在是不宜起變。


    聽到陳公路沒事,法蘭西正府派來的官員代表也是鬆了口氣。


    一國大使要是在法蘭西境內被殺,那法蘭西在國際上的聲譽一定會大大降低。


    現在雖然還有影響,但隻要人沒出事就行。


    陳公路如今還在昏睡中,鄭秀跟那位官員代表便也沒有多加停留,安慰幾句後兩人便直接離開了。


    最後陳公路的病床前隻有他最忠誠的狗腿子秘書周玉文陪在他的身邊。


    駐法公使陳公路被刺殺一事在國內外引起了軒然大波。


    事件發生次日各大報紙便爭相報道,給正在破案的法蘭西警察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奈何兇手就像是原地消失了一般,除了那枚黃銅彈殼外便再無其他線索。


    就這麽拖了半個月的時間,法蘭西外交部在輿論的壓力下不得不開了一個記者發布會,出席發布會的除了外交部發言人外還有法蘭西警察局局長,兩人均是一臉嚴肅的模樣。


    “據現場目擊者描述,罪犯先是潛伏在灌木叢裏,等到公使陳先生出來後便直接跳了出來舉槍射擊。”


    “我們的警察本來可以開槍將罪犯擊斃,但現場太過混亂,為了不傷害到無辜的人,警察隻能選擇追擊,可等到他們追過去的時候罪犯的身影便消失了。”


    “現場隻遺留下這枚黃銅彈殼,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枚子彈並不是市麵上流通的任何口徑,這是一枚從未出現過的新式子彈。”


    “不過請大家放心,法蘭西警察已經加大了巡查力度,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我們一定會保護好每一位外國官員的安全。”


    法蘭西外交部發言人已經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部說了出來,但這些記者依舊沒有放過他們,紛紛開始提問。


    那一個個刁鑽的問題問的兩人滿頭大汗,最後他們實在是迴答不出來了,隻能匆匆結束發布會,企圖逃避這一切。


    那些沒有得到答案的記者們可不會慣著他們,不約而同的開始在報紙上發表文章抨擊政府與警察局的無能。


    就在法蘭西警察為罪犯的下落想破腦袋的時候,陳公路這個“受害者”卻隱隱猜到了刺殺他的到底是誰。


    或者說,是誰們。


    病床前,秘書周玉文正仔細將蘋果削幹淨,隨後切成小塊遞到了陳公路的嘴邊。


    “公使先生,吃些蘋果吧,中午您想吃什麽,我去吩咐人準備。”


    陳公路神色懨懨的搖了搖頭,說道:“放那吧,我現在沒有胃口。”


    周玉文見他不想吃東西,一臉擔憂道:“先生!醫生已經說了,您正是虛弱的時候,必須要補充營養,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陳公路被煩的沒有辦法,又知道周玉文是關心他的身體,最後隻能無奈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就讓他們準備一些粥吧,我也吃不下別的。”


    見陳公路終於願意吃飯,周玉文高興地應了一聲,便趕忙出去安排了。


    沒一會兒周玉文便迴到了病房,同時還帶了一卷報紙過來。


    “先生,這是法蘭西時事報,我掃了一眼,上麵似乎有法蘭西外交部的聲明,是關於您的。”


    “哦,是嗎?”


    陳公路從床頭櫃上拿起眼鏡戴上,然後便捧著報紙看了起來。


    等到看完法蘭西正府的聲明,陳公路忍不住嗤笑一聲;“都是些空話,可笑!”


    隨後便將報紙丟到了一邊。


    周玉文沒說什麽,而是自己拿起報紙看了起來,看到最後他的臉也黑了起來。


    “真是無能,竟然這麽長時間都沒抓到人,真不知道這些警察是幹什麽吃的。”


    “好啦,這麽長時間了,就算他們知道是誰幹的人也早跑了。”


    聽出陳公路話裏有話,周玉文小心的問道:“先生,您的意思是您知道刺殺您的是誰了?”


    陳公路的眉頭緩緩皺起,他沉默半晌道:“隻是猜測,並不確定。”


    “先生,為了您的安全,寧可錯殺一千決不可放過一個。是不是您想的那個人,咱們把人抓起來不就知道了嗎?”


    陳公路苦笑道:“都這麽長時間了,他又不是傻子,肯定早就跑了。”


    “好了!人咱們是抓不到了,但有一些事還是可以做的。”


    陳公路露出一抹冷笑:“就算他跑了,我也要讓他知道刺殺我陳公路的代價!”


    時至今日,陳公路迴憶起那雙眼睛,都會忍不住渾身顫栗。


    那個眼神太令他熟悉了。


    那些抗議的學生們看著他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


    不論是誰做的,這些勤工儉學生們都不能再留了!


    也許是曆史開的一個小玩笑,不論勤工儉學生們如何掙紮,他們依舊被當時的北平正府拋棄了。


    就在陳公路勾結法蘭西正府開始正式對留下的勤工儉學們迫害的時候,這些學生們卻並沒有放棄自己的理想。


    他們在被提前遣送迴國的同學們與各界愛心人士的幫助下,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紛紛轉到其他國家繼續學習。


    他們從沒忘記自己來時的誓言,那些在貨倉內的慷慨激昂與青春熱血以另一種方式繼續進行著。


    法蘭西篇·完。


    第75章 初到英國,令人難忘的英國“美食”


    注:因為作者寫的太慢,第二章不能分開發了,所以隻能合在一起,但為了大家的閱讀體驗,我還是自己整了個標題,嘿嘿。


    英國,劍橋郡。


    張訓已經過來一個多月了。


    自從登上前往英國的輪船後,他便一刻不停的開始趕路。


    最後終於趕在開學前來到了劍橋郡。


    而就在張訓到達劍橋郡沒幾天,法蘭西那邊的消息便傳了過來。


    陳公路沒有死。


    張訓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失望還是別的情緒,最後他隻是悵然若失的長歎一聲,將陳公路沒死歸結為他命不該絕。


    有著嘉德·讓·羅貝爾的推薦信,張訓十分順利的在劍橋大學入學了。


    讓張訓吃驚的是,那封推薦信的收件人竟然是劍橋大學文學院院長,查爾斯·道格。


    而這位查爾斯·道格也是文學俱樂部的成員之一。


    也不知那封推薦信裏寫了什麽,查爾斯·道格對他的態度十分友好,不僅為他分配了一間豪華單人宿舍,更是在得知張訓喜歡看書時為他為他打開了內部圖書室的使用權限。


    張訓這才得知原來劍橋大學有兩個圖書館,一個是供全校師生借閱的,裏麵的書籍都是從各個國家采購來的,基本上每出一本新書,圖書館都會增加一份庫存。


    而內部圖書室則是劍橋大學從不對外展示的珍品孤卷,隻有學校的教授和一些貴族子弟才可以進入閱讀。


    而張訓還一次都沒進去過。


    這一個月裏他除了努力跟上教學的進度外其餘時間便全用來泡在圖書館了。


    隻可惜劍橋大學圖書館聽上去書有很多,但整個圖書館加起來也不過四千多本,其中有一千多還是張訓已經收錄過得,實在算不上富裕。


    要不是怕被人認為他好高騖遠,張訓早就去內部圖書室逛一逛了。


    不過他也發現劍橋大學似乎隻有他一個華國人,最起碼他在這待得這一個月並沒有瞧見其他華國麵孔。


    但這也可能是因為他最近的生活太規律了,基本上就是教室圖書室宿舍三點一線,除了一同上課的同學,張訓也沒機會跟其他人見麵。


    也不是張訓不喜歡出去玩,隻是張訓在參加過一次為他舉行的派對後便再也不想去了。


    你能想象被一群體味濃厚又噴了巨多香水的男男女女們圍起來的感覺嗎?


    可能是因為華國人比較少見,每一個進來參加派對都會過來跟張訓打個招唿。


    因為禮貌問題張訓也隻能強忍著打招唿,但這些努力在他看到派對上的食物後直接破防了。


    看到桌上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時,張訓突然想到在藍星上聽到過的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最薄的三本書分別是英國的菜譜、美國的曆史和意大利的戰爭英雄。


    誠不欺我也。


    張訓眼淚汪汪的想道。


    也許是為了歡迎張訓的到來,這些熱情的英國同學將最能代表英國的“佳肴”統統搬上了桌。


    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分別是羊肚雜碎布丁、死不瞑目派和鰻魚凍。


    最後在所有人的熱烈期待下,張訓視死如歸的微笑著吃下了它們。


    還好隻有一口,不然張訓真的會原地去世的。


    這次派對過後,後麵再有邀請他的張訓也都是一推再推。


    時間久了,文學院的學生們便就都知道了張訓的態度。


    雖然大家都有些不爽,但礙於院長的關係,他們也隻能將抱怨吞進肚子裏,隻是再沒有人邀請張訓參加活動,隱隱有排擠他的意味。


    這些張訓都看在眼裏,但他並不在意,因為他準備寫新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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