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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天起,顧南音在工作之餘開始收集有關唐氏巧克力公司的資料。經過研究她發現,早在幾年前唐氏公司就已經有了衰退的征兆。具體的表現為,不斷變賣名下的廠房、不斷縮小生產線的規模。本來一家規模龐大的食品企業,居然漸漸萎縮到了一個小作坊的程度。


    “唉!這到底是怎麽搞的?”在翻看這些材料的時候,顧南音忍不住常常歎氣。在遺憾之餘,她能夠猜測到,這家企業由勝到衰一定由某種原因在裏麵。而想要得知這個原因,最好的方法就是實地調查一番看看。


    周末,顧南音早早起床準備親自去拜訪唐氏公司總部。她看了一眼還在床上熟睡的霍北驍,心裏默默地說:“抱歉了親愛的,這個休息日不能安心陪你了。好好休息吧,我很快就迴來。”


    簡單吃完早飯後,顧南音獨自駕車前往唐氏公司總部。原本在出發之前,她已經把對方的地址牢牢地記在了腦子裏。可到了現場她才發現,實際的情況遠比地址上所標注的複雜很多。


    這裏靠近舊城區的邊緣地帶,幾乎相當於整個a市最破敗的區域。很多院落已經被改造成了臨時住房對外出租,這使得顧南音尋找唐氏公司大門的行動變得舉步維艱。


    幾經大廳和輾轉,顧南音終於找到了進入唐氏公司總部的路徑。在那扇極為隱蔽的大門旁邊,“唐氏巧克力公司”的招牌還原封不動地掛在斑駁的牆壁上。隻是招牌上的文字已經因為長時間的日曬雨淋而模糊不堪。


    更為要命的是,這裏的主事者大概已經沒有意願去換新的招牌了。


    走進院落,顧南音滿眼看見了都是蕭條的景象。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員工從狹小的廠房裏出來,顧南音趕緊迎上去詢問對方的領導在不在這裏。


    “您是要見我們經理嗎?”員工警惕而驚奇地打量著顧南音,好像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廠裏看到過陌生人了。


    顧南音點點頭:“如果可能的話,我想直接拜會你們的董事長。”


    員工聽罷苦笑道:“我們現在連董事會都沒有了,哪還有什麽董事長。目前唐經理就是我們這兒最大也是唯一的領導。您要是想見他,我現在就可以去請。”


    顧南音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即讚同地點點頭:“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員工快步迴轉廠房而去,不多時,從廠房裏走出了另外一名男子。他長相帥氣,但精神略顯萎靡,再加上那身不太合適的工作服,讓人看上去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感。


    “你好,請問你怎麽稱唿?”說話間,顧南音主動把手伸向男子。


    這位唐經理愣了愣神,在確認自己的手還算幹淨後,他在猶豫著和顧南音握了握手。


    “我叫唐浩天,是這家廠子的負責人。請問您是……”


    “你就是唐浩天?”顧南音頗為意外地問男人,好像並不相信對方所說的話。


    唐經理苦笑著點頭確認:“我真的是唐浩天,沒有騙您。”


    “可據我所知,唐浩天應該是目前唐氏公司的董事長。但剛才我碰到的那個員工又說你是經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咳,其實不管怎麽稱唿都是一樣的。反正現在廠裏也沒幾個人了,隨便他們這麽叫吧。”


    看唐浩天神色黯淡無光,顧南音知道,看來這家公司接近破產的情況是板上釘釘了。


    正在她暗中思索的時候,唐浩天試探著問了一句:“小姐,敢問您尊姓大名。恕我直言,我怎麽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您似的……”


    顧南音微微一笑,平靜地說出了自己名字。


    聽到“顧南音”三個字,唐浩天頓時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樣。他站在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才瞪大眼睛,哆哆嗦嗦地追問道:“莫……莫非,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顧總?”


    顧南音非常淡然地擺了擺手:“我雖然確實在霍氏集團任職,但今天來拜訪你其實是私人身份,並不代表公司立場。”


    唐浩天木訥地點了點頭,對他來說顧南音的突然出現,就像是在現實生活中突然遇見了一場夢境。他拚命穩住自己激動無比的心情,把顧南音請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對……對不起顧總!我這裏實在是太亂了!請允許我稍微收拾一下您在落座。”淩亂而布滿灰塵的辦公室,讓作為主人的唐浩天顏麵盡失。他隻能硬著頭皮向顧南音發出請求,以期望眼前這位尊貴的客人,能夠允許自己稍微找點麵子迴來。


    顧南音大度地擺擺手:“不用了唐總,我是來找你談事情的,不是來這裏檢查衛生的。當然我希望下次再來的時候,這裏能恢複整潔的麵貌。”說到這裏,顧南音拿出紙巾把椅子上的灰塵擦了擦,然後便平靜如水地坐在了上頭。


    此時的唐浩天,真是慚愧到了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地步。生意的不景氣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連打掃衛生的心氣都沒有了。本來他壓根兒就沒有心情去想這些細節,直到剛才顧南音走進辦公室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頹廢的行為是多麽的愚蠢。


    “顧總,我……我保證!下次如果您肯賞光再度蒞臨,這裏絕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


    顧南音認真地點點頭:“我相信你。”


    唐浩天幹脆連茶也不準備給顧南音倒了,因為他知道自己那副萬年沒用過的破茶具,拿出來隻會丟人現眼。所以他索性把心一橫,什麽都不做了,隻管專心致誌地和客人展開談話。


    顧南音把自己上次在直營店買巧克力的事情,跟唐浩天簡單做了說明。她覺得唐氏巧克力味道相當不錯,然後直接問對方,為什麽曾經赫赫有名的食品企業,會淪落到今天這個悲慘的地步。


    聽顧南音這麽關切地詢問情況,唐浩天深深地歎了口氣:“顧總您有所不知,我們公司之所以會瀕臨破產,原因來自於幾年前的一次意外事件。”


    “意外事件?可是我並沒有找到貴公司發生火災或者其它突發事故的記錄啊?”


    唐浩天眉頭緊皺著說:“如果真是天災,我們反而有可能挺過去。但對企業來說最怕遇到的,其實是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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