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在接下來的幾日更加刻苦,阿爺看的都有點心疼。


    他沒有想到過清兒會這麽用功。


    清兒爺爺本想著清兒能學多少是多少,也不勉強。畢竟那些九重道心的天賦少年,有一半已經在大道的路上。


    清兒沒有測過道心,他更不敢讓清兒去接近那塊鏡子。


    但清兒身上的那股韌勁,卻讓老者感觸良多。他倒不想讓清兒去爭個什麽第一第二,他隻要這個少年過的開心就行。


    而目前這情況,能讓少年開心的,顯然就是修煉。


    阿爺亦如既往的煮茶,因為清兒每天會消耗體內無數的元氣。這些茶水跟元青子的丹藥是一個方子,準確來說元青子的方子就是老者給的。


    所以即便清兒每天會很快消耗掉體會的元氣,他也能借著這特殊的茶水快速迴複元氣。


    阿爺無事便問清兒道:“你想修煉到什麽階段。”


    清兒毫不避諱的說:“先到能引動天上的雷吧!”


    老者看了一眼清兒,笑著說道:“你小子,人不大,誌向不遠!”


    清兒便也裂開嘴笑。


    接下來的日子,清兒依然是每天引氣馭物。


    阿爺讓清兒將念氣控製到擊穿樹葉,但是樹葉不掉落下來,成功後方可進行其他修煉。


    清兒沒有遲疑便開始結印催動體內元氣。


    阿爺讓清兒這麽練的目的很簡單,隻有非常熟練的念氣控製和天地感知能力才能做到如此。


    清兒第一次嚐試,巨大的念氣波動直接將一顆樹推倒了。


    阿爺一臉嚴肅的看著他,清兒便朝著阿爺做了個鬼臉。


    阿爺無奈。


    清兒慢慢的壓低力道,但念氣太過薄弱,宛如一陣微風一般,僅僅晃動了幾下樹枝。


    清兒從臘月開始按照爺爺教導的方法練習。


    一直練到開春,就連大年也沒忘記修煉。


    清兒這般練法,阿爺也隻得無奈的搖搖頭。每天要用掉的藥材越來越多,他不得再在周圍找幾處空地,種些這補氣的藥草。


    練過了一個鳥語花香的春季,便迎來了驕陽似火的夏季。


    清兒這樹葉沒有打穿,反倒練出了一身喝水的本事,阿爺直笑他是水桶。


    清兒半天不到變能用盡體內的元氣,但得意於阿爺的藥草,清兒稍加打坐便能恢複滿滿的元氣。而清兒一天的修煉速度,堪比普通人四天的修煉速度。


    清兒曾經問過阿爺一個問題,清兒問老者:“夏論之時,他們的念氣都是無比渾厚,為什麽反而要把念氣練到如此細致。”


    阿爺笑道:“真正的較量不是試煉,更不是去展示自己的功法。那些磅礴的氣勢固然壯觀,但真正的較量,卻隻在寸間。”


    清兒默默的點了點頭。


    對念氣的掌控,跟武道的拳頭有些類似。隻是武道的拳頭力量處在腰間,念氣出在丹田。都講究日積月累,水滴穿石。


    隻有過了玄門的金丹,進入金丹大道,才會有半日頓悟,一日破境的說法。


    體內元氣不穩,便更不用說掌控天地之間的靈氣了。


    ……


    立夏,清兒坐在屋簷下,感受著周遭的一切,不時催動體內的元氣。


    他現在已經能將念氣波動掌控到圓盤大小,但離方寸之間還有很大的差距。


    清兒結印的手法也越來越來,這也得益於他對念氣的控製。


    當山穀飄起漫天的枯葉之時,清兒終於第一將一片樹葉從中間刺穿而過。


    而他卻隻是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會心的笑了一下。


    大半年的時間過去,他完成了爺爺給的任務。但他卻發現時間過的太快,自己的動作太慢。


    接下來的幾天,阿爺隻讓清兒每天完成基本的一些修煉。


    清兒有些不解,但也隻是照著阿爺說的做。


    ……


    ……


    ……


    一輪圓月悄然掛上天空,舉頭恍然發現中秋已至。


    今天已是八月中秋,是一個團圓的日子。


    阿爺端了木桌擺在外麵,桌上備了兩個菜,還有林堅走前送給阿爺的酒。


    清兒跟阿爺各坐一方,另外的兩方阿爺也擺上了碗筷。


    老者望了一眼天上皎潔的圓月,陷入了無邊的思緒當中。


    在老者的記憶力,那是十來年前的一個中秋,亦是一個團圓的日子。


    在那天,老者同樣在院內擺了一個方桌。方桌上坐著三人,老者本人還有其他兩個青年,一男一女。男子生的俊俏,女子也生的美麗。


    男子邊飲邊唱,女子邊舞邊吟,老者喜笑顏開。


    三人在院內對月暢飲,把酒做歡。笑聲布滿了整個院子,歡愉一直到夜半。


    老者沉浸在迴憶之中,臉上不禁浮出些許喜色。


    一旁的清兒看到阿爺的神情,便喊了幾聲,老者這才迴過神來。


    一晃十多年過去了,那個畫麵一直在老者的腦海裏縈繞。而且非但不曾模糊,反而感覺很是清晰,仿佛就發生在昨日一般。


    老者看了一眼清兒說道:“以前啊,到了中秋之日,我便跟你爹娘在院內喝酒賞月!”


    老者的話意味聲長。


    這也是清兒為數不錯的幾次聽到爺爺講自己爹娘的事情。


    “阿爺,你說我的爹娘在遠方,那他們什麽時候會迴來?”清兒撇著嘴問到。


    老者倒了碗酒,隨後站起了身子。


    他托著碗對著月亮說道:“終有一天會來的。”


    清兒聽不太懂,也沒再問。


    每次提及爹娘的問題,阿爺的迴答總是有些莫名其妙,讓他聽的雲裏霧裏。


    老者對著月,飲盡了碗中的酒。


    可能由於太久沒有喝過酒的原因,老者咬者牙皺了皺眉,是些許的痛快但又夾著著一些刺痛。


    隨後老者又再倒一碗,撒向了月下。


    清兒覺得今天阿爺有些反常,因為他除了一開始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之後,臉上便沒有了喜色。


    但清兒又不知道阿爺為什麽會不開心,清兒覺得他沒有惹阿爺不開心。


    他隻能瞪著大眼睛看著阿爺,最後被阿爺看到了他歪著腦袋瞪著眼睛的樣子。


    老者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瞪著大眼睛的可人模樣,瞬間就笑開了口。


    老者大笑著道:“還是我家孫兒討人喜歡。”


    清兒便也咧著嘴笑了起來。


    老者看到眼前少年可人的模樣,臉上的愁容便瞬間煙消雲散。同樣煙消雲散的還有那肚子裏的那番話,最後變成了自言自語。


    “終有一天會來的。”


    ……


    夜色漸深,爺爺帶清兒迴了屋,隻留下一輪孤月在院內獨自圓缺。


    ……


    ……


    翌日清晨。


    清兒早早的就起來練習念氣穿葉的功夫,自從這大半年的練習,他已經有些習以為常。


    他現在能夠很熟練的控製念氣,讓它變成筷子一般,刺穿樹葉。


    阿爺看到了以後也連連點頭,從屋內拿出了木劍給清兒。


    清兒拿到木劍是愣了一下,他已經太久沒有拿過木劍,突然有點忘記木劍的作用。


    阿爺便讓清兒嚐試控製木劍。


    清兒催動元氣,木劍便臨空飄起。清兒覺得此時木劍就握在手中一般,揮舞的尤為順暢。清兒從沒有過這種感覺,他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阿爺讓清兒將念氣包裹住劍身,隨後木劍周圍便泛起一層漸漸的劍氣。


    清兒感覺到了木劍周身的力量,一劍便很輕鬆的就刺入了一棵寬口粗細的柏樹。


    阿爺讓清兒將劍身的念氣慢慢脫離開來,清兒便嚐試去做。


    隻見隨著清兒的控製,木劍陡然分裂成了兩把、三把、四把、五把。


    當木劍分裂到五把的時候,便不再增加。


    清兒想到了夏論之上,少年的們的飛劍亦是能夠分裂好幾把,而現在他自己也能做到了。


    隻是現在他同事掌控五把飛劍比價吃力,無法像掌控一把那麽得心應手。


    清兒在詫異這五把飛劍的同時,又在聚精會神的控製著它們。


    爺爺看到清兒手忙腳亂的樣子,在一旁笑的格外的開心。


    接下來的日子,清兒便每迴到了每日劍不離手的日子。


    每日晨起,幾把飛劍便就早早的飛在了山穀之中。清兒掌控飛劍的也越來月嫻熟,他已經能夠用飛劍刺穿樹葉。


    再是一年飄雪的日子,清兒已經能很輕鬆的控製同時控製三把飛劍。


    阿爺看著頭頂飛舞的木劍,看著有些眼花,便躲在屋裏不出去。


    時間久了,後來阿爺也慢慢習慣了。阿爺說清兒著飛劍,治好了他的老眼昏花。清兒反駁說,阿爺的眼睛最是明亮。老者便笑著說希望如此。


    年關來臨的時候,清兒已經能夠非常熟練的掌握五把飛劍,阿爺便再次讓清兒放鬆了修煉。


    阿爺跟清兒說修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欲速則不達。


    清兒不理解,他覺得放鬆便無法追上其他人。


    阿爺告訴清兒懂得適時的修煉節奏,才能走的更遠。就好比要跳的更遠,就要先退後,然後衝刺過去。


    清兒嚐試了阿爺說話的,於是便有了深刻的理解。


    阿爺告訴清兒,在今後的修煉當中,如果遇到難關,那就停下來好好思考一番,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清兒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


    又是一個年夜,這一次清兒沒有再繼續沉迷在修煉之中。


    阿爺邀來了元青子來後後山過年,清兒也不忘叫上了顏紅。


    不大的穀內,充滿了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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