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


    太寧縣一片祥和安靜,遠處林中不時傳來幾聲鳥鳴。


    艾虎走在一個街道上,奇怪的是,這街上沒有行人、沒有攤位、連一樣東西也沒有。整條空曠的大街上就隻有她一人,兩麵是透著寒光的白牆,前麵的路仿佛永遠到不了盡頭,艾虎想迴頭,卻發現不管轉哪個方向她始終都朝著前麵。


    周圍不知什麽時候起了一層薄霧,漸漸的薄霧越來越重,艾虎被薄霧包圍著,看不清四周的東西。


    那薄霧裏麵似乎有東西走了出來,艾虎定睛一看,那赫然是十幾個小女孩!


    那些女孩全部手拉著手,身上穿著死人才穿的壽衣,臉上慘白如紙臉頰卻有著兩個非常明顯的紅圓印。


    艾虎耳邊充滿著小孩嬉笑歡鬧的笑聲,聲音清脆、悅耳,那些女孩臉上也全部都是瘮人、詭異的笑容。


    小女孩將艾虎包圍在中間,向著艾虎慢慢靠近,明明嘴巴沒有動,艾虎卻聽見她們在說話。


    “救命。”


    “救救我們。”


    “好疼。”


    “好想爹娘,好想迴家。”


    “救救我們。”


    ……


    艾虎猛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一摸額頭,出了層薄汗。


    艾虎長長歎了口氣:“怎麽莫名其妙做這麽奇怪的夢?難道真的是那些小女孩?可是不是隻有……呸呸呸!我胡說什麽呢?那些孩子一定都還活著,正等著我去救她們呢。”


    這一折騰艾虎直接沒了睡意,正躺在床上尋思著明天做什麽的時候,聽見樓下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隨著動靜越來越大,有人上了二樓,而且聽聲音不止一兩個人。


    艾虎坐起身:“這個時辰客棧都打烊好久了,誰大半夜會進客棧來?”


    還沒等她想明白是什麽事情,隔壁的一聲慘叫拉迴了艾虎的思緒,她沒有多做反應,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隔壁房間,一腳踢開門。


    一個男人正死死捂著女人的嘴,手上正褪著女人的衣衫,女人被捂著嘴巴無法唿救,而男人的力氣又遠大於女人,讓女人連掙紮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艾虎手上沒有武器,隨手抄起腳邊的凳子就砸在了男人背上,艾虎的力道不小,痛得男人一下子失了力,女人趁此機會一口咬在男人虎口上,推開男人,自己跑到艾虎身後躲著。


    此刻整座客棧唿救聲、打鬥聲以及哭聲亂成一團。


    艾虎聽見外麵展昭和艾榮川已經在解決劫匪了,便安下了心。


    艾虎將女人護在身後:“你們這麽多人,團夥作案?不怕把你們全部送去官府?”


    男人被剛才那一下砸得現在都沒緩過勁來:“奶奶的,敢壞老子好事!”


    艾虎現在秀發披散,身上隻穿了裏衣,一雙玉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男人看向艾虎,臉上逐漸露出令人不適的表情:“又來一個小娘子。剛才那一下砸得哥哥很疼呢,要怎麽補償哥哥?我最愛的,就是征服你這種女人。”


    艾虎冷笑:“看來剛才那一下打得太重了,你腦子壞掉了,敢惹我。”


    “口氣不小,到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這麽嘴硬!”


    艾虎沒有跟他廢話,把女人推開後出手便直擊男人要害,貫耳、抬膝、踢下檔,動作行雲流水,不過三招艾虎就將男人打趴在地上。


    隨後艾虎一個手刀將男人放倒交代女人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緊接著跑出去幫助展昭和艾榮川。


    “展大哥,你們沒事吧?”


    “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包大人公孫先生他們呢?”


    “艾公子和曹公子在保護他們,那些劫匪是劫財劫色的,注意保護百姓!”


    “好。”


    展昭飛身下到一樓,以他的武功一打十都不成問題,現在還有張龍趙虎幫忙,艾虎並不擔心展昭,現在她和艾榮川把二樓的劫匪給解決掉就行了。


    一些百姓聽見動靜早就躲了起來,不過還是有幾個被劫匪抓住,搶劫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如果是姑娘的話,那就會更慘了。


    艾虎一棍子打中一個劫匪的臉:“王朝大哥,你們快去救那些姑娘。”


    “好,艾虎你自己小心。馬漢我們走!”


    這些劫匪加起來有十幾個,每個人都懂些拳腳,手上還提著刀、斧,各式各樣的武器,不過他們在南俠和小俠麵前,就像一隻不自量力的螻蟻。


    一炷香功夫,劫匪全部被解決完,一樓和二樓劫匪們倒在地上橫七豎八躺成一片,哀嚎一片。


    見劫匪已經被拿下,百姓們才敢出來,對著展昭艾虎等人一陣轟動的拍手稱讚。


    樓下,展昭抬頭正巧和艾虎對視,艾虎迴給一個微笑,這個笑容讓展昭莫名感到非常安心。


    官府的人姍姍來遲,領頭的一進去,發現劫匪已經被全部抓住了,有兩個人看他的眼神仿佛要把他活剝了似的。


    領頭的官差留了幾個人在樓下押著那幾個劫匪,他帶著人上二樓來檢查。


    看見官差的時候,艾虎嘲諷道:“你們怎麽不等天亮了再來?”


    官差一臉尷尬:“實在是對不起,是我們的疏忽,客棧造成的損失官府會查明清楚,會一文不少賠償給客棧的。”


    劫匪被官府的人帶走,官差將客棧損壞的東西全部做了記錄,又慰問了幾句受驚的百姓,便押著那十幾個劫匪離開了。


    展昭抬步走上二樓去,本想和艾虎說點什麽,但在看見艾虎腳的時候,他眉頭微蹙,加快腳步走向艾虎。


    艾虎還沒問展昭怎麽了,突然一陣騰空,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展昭打橫抱在了懷裏。


    展昭對艾榮川說:“這裏交給你了,我送她迴房間。”


    艾榮川揮揮手:“去吧去吧。曹燊,咱們去看看包大人他們。”


    曹燊點點頭:“好。”


    艾虎沒有說話也沒有掙紮,任由展昭抱著自己迴到自己房間,展昭將艾虎放到床上,看著艾虎那雙清澈無辜的眼睛,想說的話一下子全都忘了,隻剩下一陣無奈的歎息。


    艾虎拽了拽展昭的衣角:“我那不是急著去救人嘛,我再晚一步,那姑娘就要被糟蹋了。展大哥,我自己的身體如何我知道的,這小會兒是不會著涼的。”


    展昭對艾虎沒有一點辦法,對於她,展昭隻有一個想法,寵著、慣著。


    “你等著,我去打點水。”展昭說完就轉身出去了,艾虎等了好久,都已經開始低頭打瞌睡了,展昭才端著水迴來。


    水還冒著熱氣,展昭將水盆放下,抬起艾虎的腳放進水裏,水溫的刺激讓艾虎瞬間清醒過來,還差點一激動把水盆打翻了。


    艾虎拍拍胸口:“展大哥,你差點嚇死我。”


    展昭說:“泡一下腳,不然會著涼。”


    “好。”艾虎點點頭,乖乖地用腳玩著水,弄起一陣陣水花和啪啪的水聲。


    展昭便在一旁坐著等,大宋法律規定若男子隨意觸碰未出閣女子的腳,視為輕薄。剛才抓起艾虎的腳放入水盆裏的時候,展昭的心都在打鼓,那雙腳腳踝纖細,一隻手就能全部握住,露出的小腿上有一道淡淡的傷疤。


    再等等,他一定光明正大向全天下宣布他與艾虎的關係,一定用最好的方式讓艾虎心甘情願、沒有遺憾的跟自己在一起。


    艾虎的唿喊喚迴了展昭的思緒,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不知聊了多久,也不知聊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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