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還沒聽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雪中起舞,也不怕凍死。


    顏臻都暈了,沈念慈再搔首弄姿也沒用,有這閑功夫應該去榻前侍疾才對。


    “相爺最喜歡梅花了。後麵那十幾棵梅樹都是名貴的品種。每年都要請很多人來打理,今年也不知怎麽迴事兒,這梅樹比往年開花要晚了十多天,沈姑娘這才請很多工匠連夜來打理。旁邊還加了不少炭爐,以為是這梅花怕冷不肯開。”


    楚卿算是聽明白了,給那些梅樹旁放炭爐原來是沈念慈的主意。


    “阿喬,那她為何又在雪中起舞,祈禱相爺早死?”


    桂叔被嚇得咳嗽起來,拉了拉楚卿的袖子,不讓她亂說話。


    阿喬聽到楚卿這麽問,急忙過來阻止,“大人可別胡說,如果被沈姑娘聽到,肯定要來找你的麻煩。”


    “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不差這一件。你若知道她為何雪中起舞,就同我說說。”楚卿忘記自己身份,拉著阿喬往前走。


    這些雪中起舞,不說冷不冷,美倒是挺美,楚卿忍著嫌惡看了兩眼,頓覺無趣。


    阿喬慢慢抽迴手,臉上紅了一片,“我聽院裏的姐姐們說起,這種舞是來自民間的一種祈福舞,家中若有親人病倒,就穿著紅裙在雪地跳這種祈福舞,這樣心中掛念的那個病人就會痊愈。”


    阿喬知道也不多,挑著緊要的對楚卿說了些。


    “什麽跳舞祈福都是假的,人若生病不找大夫,那不是在床上等死嗎。”楚卿搖搖頭,跟著阿喬穿過院落。


    “大膽!我家大人做事也是你能詬病的!”臨月就在她們身後,她聽不慣這些話,揚起手對著楚卿就是一巴掌。


    桂叔側著身子過來,伸手擋住了那巴掌,“我家大人身嬌體弱,你這一巴掌把她打壞,我可就救不了相爺了。”


    “賤奴,你……”臨月也是會點拳腳功夫的,可她的力氣在桂叔這兒,根本不值一提。


    ”姑娘,身份隻是一時,你怎知我們會一輩子為奴。“桂叔稍一使力,她的胳膊差點斷了。


    “我家姑娘冒著寒風在亭子上起舞祈福,而你呢?對相爺下毒,咒他死還說風涼話。等會兒你如果救不了相爺,就把你扒光讓你跪在雪地向相爺祈福。”臨月抽迴手腕,哪敢再動楚卿。


    對方收了手,楚卿卻不給臨月情麵。


    “祈福可以啊,但我怕真應驗心中所想,怕是有人要倒黴。一個人嘴上可以說謊,心卻不能。”


    臨月讀過書,立刻明白楚卿所說是在點她。


    “楚卿,你最好能救相爺!”臨月被氣得不行,嘴上說不過,隻能在心裏嫉恨著。


    桂叔急忙跟上,瞪了楚卿一眼,“有些話不必說的。”


    楚卿點頭,算是答應了桂叔。


    臨月和他們一樣,都曾在宮裏當差,她看這丫頭的心腸不比沈念慈差多少。


    真的是一個比一個黑。


    臨月走的極快,還不斷催促他們二人。


    一句句的,就跟催命似的。


    楚卿心裏也擔憂,若顏臻真的去了,還不知外麵會怎麽亂。


    “桂叔,你有幾分把握救他?”楚卿和桂叔並排走著,離正房越近,這心裏越緊張。


    她摸著肚子,心裏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也不知孩子是不是擔憂它那渣爹,總是讓楚卿想到顏臻。


    從仇敵從同伴,再到他拚死返迴救自己,他們二人之間以後怕是牽扯不斷。


    桂叔不語,連他自己都不確定。


    “你不說就是沒把握,無論如何盡力救他,他活著我的大仇才能報。”楚卿拍拍桂叔的肩膀,先一步跑上去追著臨月。


    臨月已經到了正房外,看到楚卿第一個跟過來,指著她又是一頓罵。


    “腿瘸嗎,走的這麽慢,我看你們就是拖延著不想救相爺!”臨月這話是故意說給連心月聽的。


    挑撥離間,她最擅長了。


    楚卿不跟她爭執,冷冷的瞥了一眼,然後跟著桂叔進門。


    連心月和方子敘在門口守著,看到他們二人過來,連心月直接拔出一把匕首,抵在楚卿的喉間。


    “桂公公。別來無恙。”連心月抓著楚卿的胳膊,威脅她站在床頭看著。


    她小的時候入過宮,見過桂叔,知道他是李暄的人。


    “不管毒是誰下的,隻要你們能把我義兄身上的毒解了,讓他醒過來,我就保你們兩個人的命!”連心月望向桂叔,示意他去床頭救人。


    桂叔看到楚卿被挾持,哪敢再耽擱,急忙從貼身的絲帕裏取出銀針來。


    針在火上消了毒,又分別在顏臻的頭部和胸口各自紮了幾針。


    連心月隻懂毒,不懂針灸,但她看到顏臻麵色緩和,多了血色,立刻大喜。


    “我義兄中的什麽毒?”她問向桂叔。


    桂叔看了眼楚卿,猶豫著要不要說。


    這是蠱而不是毒。


    此蠱來自苗疆,叫忘憂蠱,用蠱蟲的屍體製成的,雖不致命,卻對人的記憶有損。


    哪怕隻服用一點的劑量,也能讓人忘記幾年的記憶。


    楚卿留意到桂叔的神色,心道她可沒下毒,總不能跟她扯上關係。


    連心月扭頭瞧見桂叔衝楚卿使眼色,以為他們二人在串通密謀,想做對顏臻不利的事情,她生了惱意,以刀挾持楚卿,推到床前。


    她眼裏不容沙,若下毒之人是楚卿,肯定不會放過她!


    “桂公公,你看她什麽意思,難道毒真的是她下的?”連心月激動起來,手中的刀緊了些。


    匕首鋒利,在楚卿的脖子上劃了個血口子。


    楚卿脖子吃痛,抬手把刀推得遠一些,“你能聽人把話說完嗎。”


    “連姑娘,這不是毒,確切來說應該是蠱,無藥可解。”桂叔的眼睛跟著那匕首,怕連心月失手,在她身上割出兩口子。


    楚卿眉頭動了動,她想過無數種結果,沒想到會是蠱。


    蠱這種東西很邪氣,害死不了人,但也能讓人生不如死。


    “連姑娘,這迴我們能洗清嫌疑吧,我又不懂蠱,下手之人不是我。”楚卿的脖子有些僵,她看了眼床,坐在顏臻的旁邊。


    連心月咋唿唿的性子,可不如顏臻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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