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病人家屬?”蔣醫生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帽子都浸濕了,拿著一份倉促得來的報告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等著家屬病人過來。


    江母和江父一聽立馬站起來走過去:“我們是,我女兒情況怎麽樣了?”江母焦急的詢問,雙手揪在一塊。


    “您女兒的情況很不樂觀,頭部受到重擊,肋骨斷了好幾根,小腿骨折,會出現暫時性休克,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還不知道,希望,你們做好準備。”蔣醫生有些疲倦的聲音迴蕩在走道裏,格外的清晰。


    江母聽到這個消息差點就暈了過去,好在江父及時的扶住了江母。江母快要崩潰了,此刻臉上的妝容顯得十分的疲倦。


    透過鏡片能看到江父眼裏的血絲,因為擔憂眉頭緊皺,一下子像老了幾歲。


    蔣醫生看了一眼他們,又迴到手術室去了,走道重新恢複了安靜。


    走道上來來往往的人都在忙綠,隻是沒有人說話,醫院這個救死扶傷的地方,時不時就會有人離開,江父和江母看著亮著的手術室,心裏涼了半截,坐在凳子上,雙眼失神的緊緊盯著手術室的門口。


    躲在轉角的喬也聽見了蔣醫生的話,好看的眉眼此時眼裏也沒有了光,麻木的走迴了原來的位置。


    要是沒有這通電話就好了。


    命中注定發生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夜晚的星星很耀眼,月亮也很亮,月下的影子很落寞。


    經過8個小時的搶救,江漁總算是撿了一條命迴來。


    手術室的燈滅了,江母和江父立即走過去,蔣醫生摘下口罩,沉重的表情讓江父和江母非常的擔憂自己的女兒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蔣醫生看著兩人,沉默了幾秒,隨後才說出自己的話:“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現在她的情況非常的不樂觀,命是救迴來了,就看今晚她能不能度過危險期了。”


    蔣醫生重新帶起口罩進了手術室處理後續。


    喬也在轉角處聽見了蔣醫生的話,鬆了一口氣,靠著牆,以防止身體滑下去,冒著冷汗,襯衫都浸濕了。


    躲過一個護士,迴到了剛剛坐的位置,繼續等待。


    望不到頭的天空,此時也灰蒙蒙的。


    江漁被推進了重症病房,插著管子,微弱的唿吸著,窗外的江母忍不住哭泣,將臉埋在江父的胸膛上,江父安慰著江母,自己也紅了雙眼。


    深夜值班的護士,看到病房裏的人和病房外的人,隻停頓了幾秒,搖搖頭,幹自己的事情去了。


    遠處的青山,霧蒙蒙的,給人一種朦朧感,天邊似乎有了一絲光線,病房裏的人情況也有所好轉。


    醫院早上六點,蔣醫生準備下班,江漁也從重症病房換到了普通病房。


    辦公室,蔣醫生脫下了白大褂,露出裏麵的西裝,拿起病曆,看了一眼對麵的江父和江母,以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喬也,才慢慢的說出江漁的情況。


    “病人昨天晚上度過了危險期,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因為頭部受到重擊,造成了暫時性的昏迷,什麽時候醒過來,那要看她的毅力了。”蔣醫生收好病曆,關了電腦。


    江母當即就暈了過去,江父及時的抱住了江母,蔣醫生叫護士進來幫忙,喬也堵在門口,不知所措。


    直到一聲淩厲的叫聲把他的魂拉了迴來,蔣醫生看著他,叫他讓一下,喬也才後知後覺的往旁邊挪動了幾步。


    江父看了他一眼,帶著一種複雜的心情,最後跟著護士走了。


    喬也迴到公寓,把自己砸在沙發裏,望著天花板發呆,這樣的日子好難過,喬也在心裏想。


    一輛迪奧停在了醫院的門口,急切的刹車聲,讓保安和周圍的人都迴頭來看了一眼。


    車子裏出來一個男人,高高的,瘦瘦的,臉上帶了一個口罩,但那雙眼睛不容忽視,好看又溫柔,此時眼裏滿是擔憂的神情。


    從停車到開門不超過20秒,陳崢快步的跑進了醫院,詢問了前台的護士,直奔病房去了,身後小護士的討論的聲音也消失在耳邊。


    昨天,陳崢從早上開始就跟著父親卻參加各種會議和應酬,剛剛上任的他要得到董事會的支持就必須做出一點成績來,直到半夜才結束,秘書擔心他身體受不住,在他喝的水中加入了一點點的安眠藥,所以拖到現在才過來醫院這邊。


    來到江漁的病房外,裏麵那個頭裹著紗布隻能看見眼睛、鼻子、嘴巴的人是江漁?


    那幾根管子插在身上,醜死了,正當要確定這是不是江漁的時候,江父過來了,這也證明了裏麵那個人就是江漁了。


    一晚沒睡的江父有些疲憊,陳崢看到江父手裏的藥,不明所以的多看了一眼。江父瞧見陳崢過來了,將在病房前的他拉到一旁。


    “阿崢啊,江漁交到你這個朋友也算是幸運了,一大早就過來了,你阿姨今早聽到江漁昏迷不醒的消息暈倒了,正拿了藥。”


    江父搖搖手裏的藥,起身和陳崢打了招唿去找江母了,蹣跚的步伐讓陳崢更加的難受。


    陳崢大概了解了江漁的情況,有一刻他感覺天要塌下來了,那個處處庇佑她的小女孩正躺在潔白的病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沒了生氣。


    小心翼翼的推開病房門,消毒水的味道直鑽鼻孔,沒進食的陳崢差點就幹嘔了,但他忍住了,輕輕的帶上門,坐在一旁看了江漁很久,直到秘書過來了,他才迴去休息。


    紅簾美夢,婚床上的江漁和唐漷正抱在一起,不知此時已是巳時了。


    江漁做了一個夢,夢見她死了,在陰曹地府裏被迫嫁給了一隻鬼,婚後遭到百般虐待,吃不飽,穿不暖,總之就是各種虐待。


    江漁在自己被眾鬼們挑指甲蓋的時候驚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是昨天見到的石牆,這不是夢,是真的,江漁內心在哀嚎。


    想動的時候發現腰間被一雙手捆住了,餘光瞥到了身後的唐漷,驚叫的從他懷裏鑽出來。


    唐漷早就醒過來了,不想打擾身邊的她,才等她醒過來,想不到這丫頭那麽抗拒他的懷抱,反手就將想要逃離他懷抱的江漁扣了起來,雙腿被他夾住,江漁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你個流氓。”江漁掙紮這想要從他懷裏出來,無果,隻能張嘴咬了,但她沒有意識到,這對於一隻妖來說,是不痛不癢的,皮糙的很的,一點都不怕她咬。


    唐漷看見她這個小模樣,將她掰過來,堵住了她的嘴,江漁又魔怔了,沒反應過來。唐漷趁機將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裏,摩擦著她細嫩的皮膚。


    等江漁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一聲又一聲,江漁抗拒了一下,唐漷才停下來,紅潤的嘴唇讓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敲門聲又此起彼伏的想起,唐漷才不舍的起來穿衣去開門出去。


    江漁趁著這空檔,將自己收拾好,穿好衣服,匆匆的梳了一下頭發,整理好儀容,唐漷才進來。


    她完全忘記了夢裏的事情。


    江漁下意識的拿起石桌上的茶,往嘴裏送,剛喝下第一口,一股氣衝上來,江漁噴了出來,沒形象的扶著石桌拍拍自己的胸口,好像鬼吃不了人間的東西。


    唐漷來不及阻止,站在門口看她,輕笑一聲。


    好看的俊容讓江漁愣了幾秒鍾,隨後反應過來跑過去揪住了他的領子,把他壓在牆上,奈何身高不夠高,隻能仰著頭,墊著腳尖看他。


    唐漷被壁咚了,江漁的身體還時不時的蹭著他,唐漷驚了一下,很快恢複過來,摟上了她的腰,往懷裏送。


    江漁沒想到“欺負”不成反被“欺負”,瞪大眼睛看著他。唐漷低頭附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江漁猛地推開了他,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看他。


    這妖也太會撩了,她哪有投懷送抱嘛,明明是他先笑話自己在先的,她哪會時時都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事情,不過才來到冥界一天而已,這個男人就會笑話自己。


    唐漷走過去重新幫她梳頭,帶簪子,修整幹淨之後,才領著她出門。江漁隻能被迫的讓他梳頭,一不小心讓他鑽了空子點了她的穴。


    門外的小鬼是閻王殿裏派來的,成了親的第一天早上要孝敬長輩,這是永遠不變的規則,可耐是閻王爺等不及看到江漁了吧,要不然怎麽會派人過來呢。


    唐漷嘴角彎了彎,自己的媳婦總是最好看的。


    帶出房間門後,唐漷才解了她的穴,門外的小菊,小歡見到她出來,齊齊喊了一聲“夫人好”。嚇得她差點腳軟摔倒了,好在唐漷及時拉了一把她。


    江漁尷尬的迴應:“你們好!”臉上的假笑搞得她自己都很別扭。年紀輕輕的就當了夫人,江漁淚崩。


    看著昨天走過的路,江漁觀察著周圍的情況,走在唐漷的後邊一點點。


    唐漷挺拔的身姿和飄逸的長發在微微的顫動,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了,雖然不承認,但是他們確實成親了,還睡了,這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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