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畫忍不住睜開眼睛,忽然大聲叫道:“呀,好多蜜蜂!”


    果然是毒蜂!如詩心裏一驚,轉瞬間手上又被蟄了一下,嗡嗡聲阻亂了她的聽力,而那心一慌,感觀也失靈了。隻感覺到一柄鋼刀抵住了自己的咽喉,那冰涼的觸感令她不得不停下了動作。


    她睜開了眼睛。


    如畫也停止了動作。


    “怎麽樣?出得去嗎?”對方隻露出了一隻眼睛出來,眼中明顯帶著不屑。


    如詩調開了眼神,不與對麵的那人對視。


    “你們使詐!”如畫卻是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兵不厭詐,你們不便詐?”


    “別跟這倆小丫頭廢話,帶走吧!”


    如詩如畫雖然不甘願,但卻依然不得不按照對方的意思來行事。


    而在另一邊,司徒靖恆和子徐已經直接打進了皇宮內部。他們並沒有帶兵馬,雖然皇宮此時防衛謹慎,但要防住兩個武功高強的兩個人也是不容易的,


    凡福殿較平時來說,要安靜得多,而這安靜卻讓司徒靖恆覺得詭異。


    “怎麽了?”見司徒靖恆停了下來,子徐不由得問道。


    司徒靖恆蹙眉道:“不大對勁,為何連個巡邏的侍衛都沒有?”


    宮裏的侍衛多久巡邏一次,司徒靖恆早就已經研究透徹,而自己也是鑽著那空子潛進來的。但這個地方這麽久沒有看到侍衛,實在有些不對勁。


    子徐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但卻存著一絲僥幸,道:“說不定有什麽事耽誤了?”


    “不,”司徒靖恆搖頭道,“皇兄並不是如此大意之人。”


    子徐驚道:“難不成他猜到咱們今天會進宮?咱們的消息沒有道理走露才是。”


    “但消息確實是走露了,子徐,我覺得很不正常,不如咱們迴去。”司徒靖恆道。


    “迴去?”子徐嚇了一跳。


    司徒靖恆點頭道:“是的,迴去。”


    “可是主上,咱們為了今天已經準備了那麽久,沒道理就這樣迴去。”子徐不太讚同地說。


    司徒靖恆瞟了他一眼,繼續道:“那麽咱們一個人進去探下情況,另外一個人守在原地。”


    “主上?”子徐想了想,卻是半天都沒有開口。


    “怎麽?不然你我二人一起出去,萬一真有埋伏怎麽辦?”


    子徐頓了頓,臉上慢慢地變得蒼白,他微微地歎了口氣,接著道:“主上,子徐去吧,您在此候著。”


    司徒靖恆安靜地看著他,子徐轉過頭與他對望。倆人的的目光都無比的平靜,從中看不到任何雜質。兩人對視了片刻,最後子徐歎了口氣道:“我去了。”


    說著,腳下便輕輕一點,直接從暗處躍了出去。腳才剛落地,便又利劍隨著他的身影射-出。子徐雖然輕鬆地躲過了這次,但後麵接二連三的的冷劍卻讓他有些難以應付了。


    司徒靖恆麵沉如水,一直靜候在旁。


    “住手,,”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阻止了弓箭手的再次射擊。


    司徒靖恆揚了揚嘴角,臉上的笑容高深漠測。


    “恆兒,你出來吧。”司徒珞塵從凡福殿走了出來,擺了擺手,臉上似是帶著淡淡的笑容,在暗夜中看不真切。


    司徒靖恆沒有開口說話,也並無動靜。


    由於他的氣息隱藏得相當的好,沒有看到他的蹤跡,司徒珞塵也不輕易動作。隻是繼續道:“都道恆王仁慈,若你恆王得天下,必當稱霸四方。但朕卻偏偏不信了,今日你命你的屬下出來替你擋這漫天羽箭。也是仁慈一說?”


    子徐站在原因地,臉上麵無表情,看著司徒珞塵也不應答。


    司徒靖恆咬了咬牙,卻依舊沒有講話。


    他今日來,並不是想要謀反。所以他不想做無謂的犧牲。


    “你是他旗下何人?”司徒珞塵問了半天都沒有得到司徒靖恆的迴答,隻好轉而問子徐了。


    子徐揚了揚頭,並沒有迴答他的意思。


    “大膽,見到了皇上,為何不下跪?”一人女聲忽然響起,接著便聽“嗖”地一聲,一直羽箭深深地刺進了子徐的小腿。


    一身悶聲,子徐不得不蹙眉蹲了下來。


    “這次是腳,下一箭就是手……”香浮的劍法雖然算不得準,但這麽近的距離也不至於失手,話音剛落,她的箭便已經射-進了子徐的肩了。


    “再往上,就是……”拉弓引箭的聲音雖然輕如羽毛,但卻依然被司徒靖恆聽到,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出聲了。


    “住手!”


    子徐對於司徒珞塵來說,是一個完全的陌生人,別說是感情了,想必加交情也算不了。殺一個深夜闖入皇宮的人來說,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但是他對於司徒靖恆的意義卻是不一樣。雖然他與子徐相處的時間並不久,但卻是他自己親自挑選的人物。現在已經洗清他是奸細的嫌疑,司徒靖恆不得不出麵救他。


    他既然能跳出來替他開路,那麽他便不再是敵人。


    “子徐……”司徒靖恆從暗處走了出來,正麵向著凡福殿。微微地抬起頭,那金光燦燦的三個大字,竟然在暗夜中也能晃花了他的眼睛。


    “子徐,你退下。”


    子徐聞言,退後了一步,站在司徒靖恆的身後。


    司徒珞塵微微地眯了眯雙眼,嘴角泛起一絲意義不明的微笑。


    “皇兄……別來無恙。”司徒靖恆開口道。


    司徒珞塵道:“你這一句皇兄,真是叫得久違了。沒想到再次見麵,你我會是以這樣的方式。恆兒,我始終不能相信,你會背叛朕。”


    司徒靖恆微微一笑道:“我也想不到,皇兄。你竟然能下狠手趕盡殺絕。”


    說完兩個同時都安靜了下來,司徒靖恆的目光幽幽地穿過那片黑暗,隻落入司徒珞塵的眼中。他們倆人自出生起就相識,可謂是一奶同胞心連心。是什麽使他們走到了這一步,刀劍相向,兩人都說不清楚。


    那些年月彈指一揮間,草長鶯飛,一眨眼就已經過去。司徒珞塵不再是當初那個天真可愛隻會跟著司徒靖恆身後的小男孩,而司徒靖恆也很久不用扮演哥哥角色了。他們兩個人像是已經交叉過的兩條線,終於是越走越遠了。


    這一刻,兩人心中竟然都有些覺得悲涼。


    司徒靖恆遲遲等不到如詩如畫的信號,想她們大概是行動失敗了。便微微地歎了口氣道:“皇兄……”


    話音未落,忽然便頓住了,嘴中發出一聲悶哼。接著便不可思議地看向身後的子徐。


    子徐半低著頭,垂著的睫毛在眼臉上打下一片陰影,看不清楚表情。而那手中的匕首,卻是深刺進了司徒靖恆的後背。


    劇烈的疼痛使司徒靖恆感覺到全身的力量都在流失,他強自站定了腳,不讓自己倒下去,接著匯集起內力,一掌將子徐推了出去。


    子徐是個軍帥,原本就沒有多少武力,那幾身三腳貓功夫也隻是花拳繡腿罷了。此時受了司徒靖恆一掌,隻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忍不住嘔出了一大口鮮-血來。


    司徒靖恆支撐不住的單膝著地,抬起頭看著司徒珞塵。輕聲道:“皇兄,你永遠都不會選擇相信我。”


    司徒珞塵瞪大眼睛,從他的眼中,司徒靖恆竟然看到了少許驚慌。


    很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還要裝嗎?


    裝給誰看呢?


    “怎麽迴事?”司徒珞塵轉頭問身後的香浮。


    香浮也是對忽然的變故驚得微微一怔,隨即迴答道:“迴皇上的話,香浮也不知。”


    司徒靖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看著司徒珞塵道:“皇兄,臣弟真的是小看你了。原因終日跟在臣弟身邊的人,竟然也是你的臥底。”


    虧他剛才還為了試探子徐,而讓他出來為自己探路,而自己卻在最後一刻軟下了心。救了他的命。卻在救了他以後,將自己推向了死亡邊緣。


    司徒珞塵的嘴唇動了動,卻依然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皇上……”香浮見他沒有反應,在旁邊輕輕地喚了一聲。


    司徒珞塵卻依然沒有動靜。


    “皇上,現在是個好機會,他的人還沒有過來。我們趁這個時候解決掉了恆王,他們的攻勢就不攻自破了。”香浮見司徒珞沉還是沒有應答,不由得在心裏著急起來。


    司徒珞塵思量了半晌,緩緩地舉起手來。


    司徒靖恆看著他,微微地眯了雙眼,道:“皇兄,你要殺我?”


    司徒珞塵沒有迴答他。


    暗黑的夜空中,兩個人的眼必眸都如明星一般地璀璨,司徒靖恆忍受著後背流著的汩汩鮮血,咬牙道:“皇兄,你既不相信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了!”


    一聲尖利的叫聲滑過天際,像是煙花般的慶祝。司徒靖恆微微地歎了口氣,看來是麗旭那邊成功了。卻想不到自己這裏已經進入了末路。


    “皇上,沒有時間了。”香浮輕聲道。


    司徒珞塵寒冰一樣的目光掃過他,香浮便不由自主地垂了頭。


    “香浮,你太多嘴了。”司徒珞塵輕聲道,“這個叫子徐的,可是你暗中聯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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