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酩硯手指微微蜷縮,聲音暗啞的說道:“落落……我可以叫你落落嗎?”


    商酩硯叫完聞羽落後連忙問道,神色有些羞怯,既是因為這個名字,也是因為害怕聞羽落會不喜歡他這樣叫她。


    “你想怎麽叫都可以。”聞羽落輕笑著說道,抬手摸了摸他頭。


    商酩硯的臉都紅了。


    冬狩結束後,開始收拾返程。


    商酩硯倚靠在柔軟的墊子上,聽著馬車行走,馬蹄噠噠的聲音。


    手心裏是溫熱的手爐,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外麵的寒意,鼻尖是梨花木的清香。


    這是聞羽落的馬車,畢竟他那輛可沒有這個配置。


    商酩硯抬手摸索到車邊的小窗,往外推開,一股冷風席卷進來,不過商酩硯披著狐裘也不覺得冷。


    “大人,有什麽事情嗎?”淩雨在一邊問道。


    商酩硯咳嗽兩聲,緩緩開口說道:“她呢?”


    “您找聞小姐?她在前麵和陛下說話呢,需要屬下去找她嗎?”淩雨詢問道。


    商酩硯聞言抿了一下唇,唿出一口氣說道:“不用了。”


    商酩硯抬手慢慢關上窗。


    商酩硯可以想象到聞羽落騎馬在外麵悠哉的和女帝說話的樣子,那樣的場景,一定很好,可惜,他看不見。


    商酩硯垂頭,想起來了那時風雪,聞羽落騎馬帶他迴來的時候。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簾被掀開,冷風吹進來又被熱氣驅散,有人進來了。


    商酩硯迴過神來:“落落?”


    “嗯。”聞羽落應了一聲坐到一邊。


    商酩硯伸手探向她被聞羽落將手退迴去:“我身上冷,你身子不好,等一會兒的。”


    商酩硯慢慢收迴手,摩挲著手裏的手爐輕聲說道:“也沒有那麽不好……”


    商酩硯將手爐遞過去說道:“那你先暖暖。”


    “不用,你抱著吧,我一會兒就好了。”聞羽落說道。


    暖爐散發著熱氣,將聞羽落衣服上帶著的寒氣驅散。


    “淩雨說你剛剛問我?怎麽沒讓他去找我?”聞羽落慢慢坐到他旁邊問道。


    “你在和陛下說話,我怕打擾到你們。”商酩硯朝她微微偏頭,試探著向她那邊抬起手。


    聞羽落握住他的手:“算不上打擾,下次直接找我就行。”


    “好。”商酩硯唇角露出一抹笑容。


    “最近身體感覺如何?”聞羽落問道,指尖搭在他脈搏上。


    “好多了,每次都有按時吃藥。”商酩硯說道,隻不過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他突然想起來了,他們在迴京城的路上,而迴去之後,他還能這樣經常見到她嗎?


    商酩硯握著聞羽落的手不禁收緊,但是又怕握的太緊疼到聞羽落,迫使自己放鬆下來。


    “怎麽了?”聞羽落問道。


    “沒什麽,想起來一件事情而已。”商酩硯不想談下去,神情有些疲憊的說道:“我想休息一會兒了。”


    “睡會兒吧。”聞羽落輕聲說道。


    商酩硯見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微微放下心,順著聞羽落手上的力道,慢慢靠在她肩上。


    鼻尖是熟悉的清香,商酩硯感覺自己的耳尖有些發燙,原本以為不會睡著的,沒想到在馬車晃晃悠悠下,他真的睡了過去。


    商酩硯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身上蓋著狐裘,自己似乎是枕在聞羽落的腿上。


    剛醒來的商酩硯有些茫然,表情欲言又止。


    “醒了?”聞羽落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嗯……”商酩硯慢慢坐起身,聽到書卷翻動的聲音開口轉移話題:“在看什麽?”


    “話本子。”聞羽落說道:“好奇?我讀給你聽?”


    商酩硯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遲疑的問道:“關於什麽的話本子?”


    “關於……話本子。”聞羽落挑眉在他耳邊說道。


    商酩硯欲言又止,耳根瞬間染上紅色,睫羽微微顫動,小聲說道:“落落……”


    “怎麽了?不想聽嗎?”聞羽落故作失落的說道。


    商酩硯微微偏過頭:“你……你自己看吧。”


    清亮悅耳的笑聲傳到商酩硯的耳朵裏,讓他的心尖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發顫,袖袍下的指尖微微蜷縮,他知道這很大可能是聞羽落逗他的,但是……


    聞羽落見他這副樣子也不逗他了,兩人安靜的坐在一起,聽著外麵的聲音,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商酩硯有些恍惚,如果可以,他希望時間可以就停在這裏。


    不過他在怎麽想,還是迴到了京城。


    “迴去之後你的藥也記得要喝。”聞羽落叮囑道。


    “……好。”商酩硯默默握緊衣袍。


    “那我先迴去了。”聞羽落起身要下馬車,突然間被商酩硯拉住。


    “怎麽了?”聞羽落迴眸望過去。


    商酩硯微微搖了搖頭:“沒什麽,迴去的時候小心些,雪天路滑。”


    “知道了。”聞羽落抬手摸了摸他發絲,轉身撩起車簾下車。


    商酩硯聽著聞羽落的招唿暗一他們的聲音,然後是馬蹄聲漸漸遠去消失。


    再次迴到了首輔府。


    府裏還是一片安靜,跟他離開時沒有變化。


    商酩硯突然就開始想念起了聞羽落,明明兩個人才分開沒多久。


    聞羽落以為商酩硯會過幾天再過來,誰知道第二天他就過來了。


    正巧趕上她送玉峮出門。


    玉峮手裏拿著幾本書,一頭銀發仙氣飄飄。


    “多謝聞大人了。”玉峮微微一笑說道。


    “薑蘊知道你要這些書嗎?”聞羽落挑眉好奇的問道。


    玉峮指尖撫摸這書皮說道:“不曾知道,上次您遺留下的書籍阿蘊也沒有給我看。”


    聞羽落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看向玉峮意味深長的說道:“那你可以迴去慢慢看,都是我家小四的鼎力之作。”


    “一定。”玉峮說道。


    商酩硯聽到這個聲音腳步停了下來,他聽出來了,是國師。


    商酩硯袖袍中的手緩緩握緊,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念頭。


    聞羽落偏頭朝這邊看過來,見到商酩硯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大步過去牽住他的手:“你怎麽來了?怎麽沒有乘馬車?”


    商酩硯聽到聞羽落的聲音,迴過神來,緩緩開口道:“我,想來看看你,馬車在不遠處停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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