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羽落感受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腕處傳來的微涼觸感,那男人的指尖仿佛帶著絲絲涼意,就連掌心也並未有多少溫熱。


    她抬眼望向眼前墨臣,那漆黑如夜的眸子隱藏於冕旒之後,令人難以窺視其真實神色。


    “不用了。”聞羽落輕聲說道,隨即抬起手來,輕而易舉地便從男人的束縛中掙脫開來。


    墨臣的眼底瞬間劃過一抹詫異之色,但很快又恢複平靜,似乎對此並不感到太過意外,畢竟對方的身份就擺在那兒。


    聞羽落望著墨臣微愣的模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於是抬手將食指微微屈起,輕輕地在墨臣的額間輕敲了一下。


    就在墨臣驚愣的目光注視下,她笑著開口道:“下次見,陛下。”


    話音未落,她與身旁的無塵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主上,要不要追?”淩風迅速走上前來,恭敬地詢問道。


    “追?往哪追?”墨臣眉頭微皺,冷冷地反問道。


    的確,他們甚至連對方究竟朝著哪個方向離去的都一無所知。


    “迴去。”墨臣說罷,一甩衣袖,迴到仙車上。


    另一邊,聞羽落已然離開了天界,一路上,她暗自思忖著,待迴去之時,定要好好詢問一番,弄清楚他身邊的淩風和淩雨到底是什麽人。


    最終,聞羽落和無塵一同在一座一座偏僻清幽的山頭上緩緩降落下來。


    這個位麵分為魔界,修仙界,還有天界,和雲衍當時的位麵差不多,也是一個高等位麵,這個位麵的存亡關係著依附著它的其他位麵,比較重要,這也是無塵為什麽多次迴溯的原因。


    “就這麽走了?”無塵詢問道。


    “不急。”聞羽落給自己換了一身裝扮,好久沒來這種位麵了,先去溜達溜達吧。


    無塵有些無奈,不過也換了身袈裟隨著聞羽落離開。


    墨臣迴到大殿,讓其他人退下,坐在桌案後,沉默片刻,不禁抬手緩緩撫摸上額間,上麵似乎還殘留著剛剛的觸感。


    墨臣腦海裏劃過對方的笑顏,總覺得,對方好像認識他。


    不過墨臣的記憶裏麵可沒有見過對方。


    【她可是你路上最大的阻礙,忘了那些怎麽對你的人了嗎?她可是來阻止你複仇的。】


    心魔的聲音響起,墨臣冷哼一聲:“閉嘴,本尊的事,還輪不到你多嘴。”


    【嗬。】心魔冷笑一聲,他既是他,他不過是警告他一下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罷了。


    墨臣將心魔壓下,看著桌案上的玉牌,那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今天,輪到誰了呢?


    墨臣所屬的家族擁有著一種獨特的血脈。這血脈所蘊含的力量令無數人為之覬覦,最終引來了其他宗門的聯手圍剿。


    這些貪婪的宗門企圖抓住墨臣家族之人,抽取他們的血液用以修煉,以獲取強大的力量。


    經過一場慘烈的廝殺,墨臣家族幾乎慘遭滅門,隻有墨臣一人僥幸逃脫。


    身負血海深仇的他從此踏上了漫長而艱辛的修煉之路。


    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和對複仇的執念,墨臣不斷突破自我,實力日益增強,直至成為主宰天地的存在。


    墨臣並未就此罷休。


    每隔一段時間,他便會挑選其中一個曾經參與迫害他家的宗門展開血腥的報複行動。


    這間隔的時間毫無規律可循,使得那些宗門整日生活在心驚膽戰之中,生怕哪天厄運降臨到自己頭上。


    麵對墨臣如此恐怖的威脅,一些頂級宗門試圖鼓動眾人聯合起來對抗他,但每次的結果都是以慘敗告終。


    隨著墨臣殺戮的人數越來越多,他的心魔也逐漸變得愈發強大,對他的影響也越發嚴重。


    終於,在某一天,心魔吞噬了墨臣的理智,他不顧一切地展開了瘋狂的屠戮,甚至覆滅了整個位麵。


    此時,無塵正將墨臣這段身世向身旁的聞羽落緩緩講述著。


    他們遵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墨臣的報仇之舉合情合理,所以並不會出手阻攔。


    但是此方世界,還有無數生靈無辜,所以不能任由墨臣如此亂來。


    此刻,聞羽落靜靜地凝視著不遠處那個宗門——正是眾多頂級宗門中的一員。


    她和無塵既沒有來得太早,錯過了某些關鍵的情節,也沒有來得太晚,一切似乎都恰到好處。


    墨臣手持長劍,劍身上的血跡慢慢從劍尖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攤血窪。


    那些宗門長老已經死了,被墨臣打的魂飛魄散,還剩一些弟子正在苟延殘喘,似乎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還在那裏破口大罵。


    “你個魔鬼!墨臣!我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殺啊,總有一天,我們等你死的那時候!”


    墨臣聽他們的話語無動於衷,擦拭著長劍上的血跡,心魔還在他耳邊絮絮叨叨。


    【你看,他們即便沒有參與過屠戮,心智也不怎麽樣,是非不分,和他們的師長一樣。】


    墨臣看著那些弟子,慢慢抬起手。


    “阿彌陀佛。”


    墨臣聽到這個聲音眼底劃過一抹煩悶,每次到最後這個和尚總是來攪和,盡管最後他都弄死那些人了,但是不住的被打斷,還是讓人心煩。


    “大人!是執法者大人!”他們的降臨被天道昭告,他們這些修士自然也知道。


    這些剩下的弟子目露期待的看過去。


    墨臣抬眸看到那一襲青裙,握著長劍的手收緊。


    “兩位是來攔我的?”墨臣冷聲說道。


    “阿彌陀佛,你該殺的已經殺了,其他人罪不至死,更何況,你將他們殺了,長久之後被血氣蒙蔽,不利於你。”無塵歎聲道。


    墨臣看向聞羽落:“你也這麽覺得?”


    聞羽落倒是不在意墨臣將他們殺了,不過殺了他們,殘餘的血氣對墨臣的神魂不好,所以還是讓他換個撒氣的方式吧。


    “他們沒有參與那些,不過到底也是吃了他們師長的好處,罪不至死,但是終究有罪。”聞羽落淡聲道。


    那些弟子目露茫然,不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麽。


    “如果我偏要殺了他們呢?”墨臣冷聲說道。


    聞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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