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孟令衣是迴去取了一些點心茶水,想和孩子們一起郊遊來著,沒成想被相柳這個壞事兒的給破壞了。


    相柳看著一群人坐在桃花樹下,吃著點心閑聊著,而他隻能幹坐一旁看著。


    “孟婆大人,我睡了好久,有些餓。”


    “我管你?”


    好家夥,這女人怎麽越來越兇,還能嫁出去嗎?


    “辰邈,詩綺,給叔叔吃一口你們的點心好不好?”


    夜詩綺聞言,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是真的被相柳那個癡傻的表情嚇到了,她從眼角擠出了幾滴淚水。


    “嗚嗚嗚!姨娘,這個怪叔叔好嚇人!”


    孟令衣聞言,隨後放下了點心,拍了拍手,一巴掌將相柳唿到了一邊,相柳揉著腰一時間沒爬起來,他在心裏將孟令衣罵了一百八十遍。


    相柳灰溜溜的坐在不遠處,撐著下巴歎氣。


    這兩個小奶團子,一個賽一個腹黑,完全將夜君辭身上的氣質遺傳了過去,完美的避開了他們娘親的溫婉可人。


    可惜了……多可愛的兩個小寶寶。


    孟令衣帶著孩子們又玩兒了一圈,這才迴到了夜府,而相柳也跟著迴去了,美名其曰。迴去敘敘舊。


    至於他和誰敘舊……相柳看著麵色不善的夜君辭,又看了看神色溫柔可是卻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沈鳶,他深吸一口氣,指了指夜君辭身後的老管家。


    “我跟張管家敘敘舊,你們不必理我。”


    相柳說完,就拉扯著老管家,和他一起消失在了角落中。


    “我就先迴去了,今日和孩子們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孟令衣揉著孩子圓溜溜的小腦袋,而夜辰邈和夜詩綺卻是滿臉的不舍。


    “姨娘,你還會再來看我們嗎?”


    “當然會。”


    孟令衣蹲下身,沒忍住的在兩個孩子的小臉兒上親了一口。


    “等著姨娘下一次來哦。”


    兩根小腦袋用力的點頭,而夜君辭卻是在暗自腹誹,祈禱孟令衣不要再來了。


    然而就在這時,孟令衣突然將目光轉移到了夜君辭身上。


    “冥王殿下,你什麽時候迴冥府?”


    “本座……覺得時間還早。”


    “時間還早?


    孟令衣神色非常不好,她黑著臉,走向了夜君辭,隨後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下。


    “殿下請看,這是什麽?”


    “這是……”


    夜君辭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孟令衣眼下的青黑,他瞬間失了語。


    “殿下,我和沁霜,還有穆謙,真的撐不住了……”


    夜君辭趕緊說道,“抱歉,本座,會盡快迴去的。”


    孟令衣歎了一口氣,隨後從袖中乾坤裏麵,變出了一座小山那樣高的文書。


    “殿下,不必感謝我,等到殿下處理完這些文書之後,我再親自來取迴。”


    夜君辭皺著眉,總算是明白了孟令衣剛來的時候,嘴角的那一抹壞笑是怎麽一迴事了。


    “好……”


    夜君辭隻能認命了,如果他拒絕,孟令衣一定會跟他拚命地。


    “王後,那我就走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孟令衣態度大轉變,一臉溫柔的看著沈鳶,沈鳶笑著點了點頭,“好,你也是。”


    孟令衣離開以後,相柳這才跑了出來,夜君辭被沈鳶催著去處理公務了,於是沈鳶就帶著兩個孩子迴去了內廳,身後還跟著個相柳。


    “你怎麽來這裏了?”


    沈鳶安頓好孩子以後,抽空出來和相柳聊了兩句,相柳眼角流出了淚水,滿臉感動。


    “姐姐,還是你心疼我,知道關心我!”


    沈鳶趕緊擺了擺手,生怕相柳誤會。


    “別,我隻是隨口一問。”


    “那我也隨口一說好了,我和聆音吵架了。”


    相柳說的極其委屈,然而沈鳶還是嗅出了非比尋常的味道。


    “說實話。”


    “是我惹聆音生氣,被聆音趕了出來。”


    這才對嘛,沈鳶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麽?”


    “我……不小心把聆音辛辛苦苦種的藥材,都破壞掉了。”


    沈鳶倒吸一口涼氣,“你還知道那是聆音辛辛苦苦種的藥材啊,你怎麽不上天?”


    “我才不去呢,天上的神仙更兇。”


    沈鳶欲哭無淚。


    “你是故意的?”


    “怎麽可能!我,就是發酒瘋的時候,不小心做的。”


    沈鳶搖了搖頭,“酒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不會小酌嗎?怎麽每次都喝醉?”


    相柳扁了扁嘴,“我知道自己錯了,可是聆音還是把我趕出來了。”


    沈鳶冷笑一聲,說了一句,“該。”


    相柳蔫兒蔫兒的趴在桌子前,戳著自己的頭。


    “怎麽辦啊,我迴不去了。”


    “聆音不是那樣的人,你應該和她好好道歉,她就會原諒你。”


    相柳搖了搖頭,“我試過了,然而她每次都會更用力的把我踹出來。”


    沈鳶直覺相柳一定是還做了一些其他過分的事情,這才讓聆音這般憤怒。


    “你以後打算怎麽辦?一直不迴去了?”


    “怎麽可能,我現在就開始想她了。”


    沈鳶被相柳的話,惹了一身雞皮疙瘩。


    “沒法說你!”


    沈鳶覺得相機沒救了,相柳其實也覺得自己沒救了,畢竟他雖然長了九個腦袋,可是他確實情商智商都堪憂,而且還毛手毛腳。


    相柳在夜府住了一晚,第二日就離開了,沈鳶在他離開之前,特意的祝了他好運。


    至於相柳最後到底有沒有得到聆音的原諒,沈鳶表示,既然她現在還沒有收到相柳離世的消息,那應當是沒什麽問題的。


    日子又過了幾日,夜君辭在夜府處理起了公務,這倒是讓孟令衣輕鬆了不少。


    之後的某一天,沈鳶收到了自家師父的消息,師父說他迴到了白淞山。


    沈鳶和夜君辭商量了一下,就打算帶著孩子們去拜訪一下嬴穀。


    因為孩子們還太小,所以沈鳶害怕他們去了白淞山不適應,於是特意的帶了一些草藥。


    隨後夜君辭就施法,一家四口閃身便出現在了白淞山的山腳下。


    兩個小團子一臉神奇的看著霧霾霾的白淞山。


    “這裏就是嬴穀爺爺住的地方?”


    夜詩綺被夜君辭抱在懷裏,疑惑的問道。


    “是啊,他是你的師公,一會兒記得問好。”


    夜君辭說完,幾人便一起上了山,嬴穀果然正等著他們。


    “嬴穀爺爺!”


    夜詩綺一見到嬴穀,倍感親切,她跑過去,抱著嬴穀的大腿,嬴穀被逗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孩子!”


    夜辰邈也乖巧的過去,喊了一句,“爺爺好。”


    嬴穀揉了揉夜辰邈的腦袋,感慨,“你和你爹爹是真的很像。”


    幾人一同來到了之前的那個小木屋前,隻不過沈鳶驚訝的發現,那小木屋現在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更大的房子。


    “師父,我的小木屋呢?”


    沈鳶眨巴著眼睛,懷念和不舍,嬴穀笑了笑,“小木屋已經裝不下你們一家四口了。”


    沈鳶了然,看來時過境遷,確實有了些許的變化。


    幾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然而就在這時,夜君辭突然目光如灼的看向嬴穀。


    “師父,徒弟有一事相求。”


    嬴穀心下暗叫不好,夜君辭可從來都沒有求過他什麽好事。


    “你要幹什麽?老夫最近年紀大了,你可不要嚇老夫!”


    夜君辭笑了笑,“師父,你冷靜,我隻是想,讓孩子們拜你為師。”


    果然,夜君辭話音剛落,嬴穀就將嘴裏的茶噴了出來,沈鳶趕緊將兩個孩子的眼睛捂住,生怕毀了嬴穀的形象。


    “你瘋了?”


    “我可沒瘋,師父,我的孩子這麽可愛,師父不會拒絕的對吧?”


    嬴穀看了一眼兩雙亮晶晶的眸子,隨後認命般的歎了一口氣。


    “你自己怎麽不交?”


    “還是因為師父厲害,我想讓我的孩子成為六界霸主,所以他們應當有你這樣的師父。”


    沈鳶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六界霸主倒是不必,誰見過這麽可愛的霸主?


    嬴穀知道自己沒法拒絕,其實他也沒打算拒絕,隻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看在孩子的麵上。”


    夜君辭露出了笑容,滿臉的得逞。


    “來,快叫師父。”


    夜君辭示意兩個孩子趕緊喊師父,夜詩綺甜甜的喊了一句,而夜辰邈喊完之後,則是看向了夜君辭。


    “師兄?”


    夜辰邈語出驚人,沈鳶被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臭小子,沒大沒小!”


    “本來就是啊,你也是師父的徒弟,我也是師父的徒弟,你可不就是我師兄嘛。”


    沈鳶一把將自己的兒子護在懷裏。


    “沒錯,我兒子說的對。”


    夜君辭欲哭無淚,“好好好,你贏了。”


    於是夜辰邈和夜詩綺便成了嬴穀的關門弟子,恰巧嬴穀這陣子已經將整個六界都遊曆了個便,於是現在準備安心的收兩個小徒弟,安享晚年。


    至於夜辰邈和夜詩綺最終會不會成為夜君辭口中的六界霸主,其實也是無所謂的事情了,畢竟這兩個孩子,是夜君辭和沈鳶心中的霸主,這便足夠了。


    夜君辭打算等孩子再大一些的時候,把他們送去白淞山,跟著嬴穀好好的學一些本事,而再次之前,夜君辭還是很珍惜和自己的兒子女兒的幸福時光的。


    夜君辭之後不久,便帶著沈鳶和孩子們,迴到了冥府,孟令衣感動的直接暈了過去。


    後來沈鳶聽孟沁霜說,她娘親哪裏是感動的,她那是被氣得,孟令衣這一段時間起早貪黑的工作。


    “我娘親說了,一定要讓冥王殿下好好的賠償她一下。”


    沈鳶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一定一定。”


    之後相柳最終還是得到了聆音的原諒,他們二人挑選了一個良辰吉日,成親了,然而聆音那天十分淡定,可是相柳卻是反了常的哭哭啼啼。


    他許是激動的,沈鳶姑且這樣認為。


    婚禮舉行的十分順利,沈鳶還看到了帝君,她記得記得上一次見到帝君的時候,還宛若昨日。


    沈鳶和夜君辭打算過些日子不忙的時候,去雲遊四海,沈鳶嘲笑夜君辭一定會舍不得孩子,夜君辭點頭,不置可否。


    然而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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