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上神大人,奴婢在。”


    沈鳶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看你身上的衣著和這裏不一樣,你並不是侍奉在夜君辭身邊的人吧?”


    那位侍女聽到了沈鳶直唿夜君辭的大名,她竟然十分的鎮定。


    “是的,正如上神大人所說,奴婢確實不是侍奉在冥王殿的。”


    看吧看吧。


    沈鳶迴想起侍女身上的鵝黃色紗裙,隻覺得和冥王殿的非黑即白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奴婢是侍奉在孟婆身邊的婢女,被冥王殿下從孟婆莊調遣過來的。”


    孟婆?


    沈鳶對於孟婆也是有所耳聞的,她以前在帝君身邊的時候,曾聽說過一些關於孟婆的傳聞。


    她那個時候才知道孟婆隻是一個職業,而並不是指某一位特定的陰使。


    孟婆是負責將進入地府的陰魂的記憶抹去,讓他們繼續投胎轉世的人。


    所以孟婆這個職業一代代的更替,到了這代也不知道是誰在擔此重任了。


    “原來如此。”


    沈鳶無聊的伸出手在水中攪動了一下。


    “上神大人以前並未來過這裏,所以大人如果有什麽疑問,奴婢一定知無不言。”


    沈鳶聽到後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她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孟婆莊和冥王殿的關係,似乎是不太好。


    因為她作為一個外人,那個侍女竟然願意告訴她關於地府的事情。


    沈鳶沉思了一下,決定還是循序漸進,先不問那些目的十分明顯的問題。


    “那就多謝了,啊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個侍女聽到後,依舊是麵無表情的吐出了幾個字。


    “奴婢名叫雲清。”


    “好的,我記下了。”


    沈鳶一邊說著一邊從池水中站起了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竟然覺得自己的皮膚竟然變得比之前還要潔白順滑。


    怪不得,那個男人的皮膚,看起來那樣的好。


    沈鳶想到這裏,趕緊甩了甩頭把自己這奇怪的想法甩了出去。


    “上神小心。”


    雲清見狀趕緊跑了過來,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掛在一旁的黑色的紗裙,仔仔細細的穿在了沈鳶的身上。


    沈鳶看著眼前的黑,突然有些頭疼。


    “你們冥府,沒有其他顏色的衣服了嗎?”


    雲清聽到後恭敬地低下頭。


    “抱歉上神大人,這是冥王殿下吩咐的,奴婢也沒有辦法。”


    沈鳶聽到後也不再為難這個小侍女了,她歎了一口氣,拎起了黑色的裙擺,跟著雲清迴到了夜君辭的寢宮。


    雲清伺候著沈鳶躺下來才離開,隻不過在離開之前,她已經被沈鳶套出了許多的話。


    沈鳶在腦海中大概的整理了一下,總算是了解了一些關於這十八層的冥府地獄的信息。


    冥府,就是凡間人們所稱的地獄,冥府在他們的眼中,就是罪惡之地。


    人們認為自己如果今生今世作了惡,就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但事實也確實是這樣的。


    冥府,就是懲罰那些十惡不赦之人,而開放的最陰森恐怖的地下刑場監獄。


    而這間刑場監獄的主人,就是冥王殿下,夜君辭。


    雲清也不知道夜君辭到底是什麽時候來到冥府的,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也不知道帝君是什麽時候來到的天上。


    所以夜君辭在眾多鬼使鬼差的心目中,是十分神秘的。


    而作為冥府的帝王,他真的算是一位明君,因為在夜君辭沒有來之前,這地下十八層,才是真正的混亂。


    那些無處可去的鬼魂,每天都徘徊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度過了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歲月。


    慢慢的他們的耐心已經被磨盡,他們開始了相互廝殺,想要借此發泄心中的憤怒。


    後來它們廝殺的戰場逐漸擴大,它們很快的就要衝破這十八層的土地,來到人間。


    它們一但衝破了這最後一層土地,那就會給人間帶來生靈塗炭。


    直至事情被鬧大,女媧娘娘才注意到了她的這一十分嚴重的疏忽,於是她就派了夜君辭前來統治這十八層地獄。


    當然,這也隻是傳說。


    後來夜君辭憑借一己之力,使混亂的地下恢複了平靜,他親自向女媧娘娘複命。


    女媧娘娘對他的表現十分的滿意,封他為地下十八層冥府的王,後來她又親自點撥了幾個修為較高的陰魂,讓他們成為陰將,幫助夜君辭處理冥府的事務。


    可是由於地府的某些陰魂,作惡太多,而十分不好馴服,所以女媧娘娘特意向九重天上的帝君情願,希望帝君可以加派人手,幫助夜君辭。


    帝君甩了甩昆侖廣袖,派遣了十位神將入了十八層地獄,去協助冥王。


    於是冥府中就出現了十殿閻王。


    後來夜君辭又親自的挑選了一些能人為他所用。


    包括他的兩位親侍黑白無常,奈何橋邊孟婆莊的孟婆,以及專門替他監管冥府刑場的陰使辛沐瑛等等。


    沈鳶閉著眼睛躺在柔軟的床上,隻覺得自己以後的日子,確實是不好過。


    雖然她很想再迴到九重天,可是帝君他……


    而且,沈鳶感覺那個冥王夜君辭,總是對她不懷好意。


    “哎……”


    沈鳶歎了一口氣,很快的就因為勞累而睡去了,以至於她忘記了之前夜君辭曾說過他也會在這裏休息。


    等到夜君辭處理完公務歸來時,他就看到了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


    他彎起唇角笑了一下,俯下身,伸出手掌覆在了沈鳶的臉頰上。


    夜君辭黑沉沉的瞳孔中,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你都同她講了嗎?”


    夜君辭沉默了一下,就從沈鳶的身前起身,搖著手中的銀扇,轉過身看著身後的人問道。


    “迴殿下的話,奴婢一個字都沒有落下的同上神大人講了。”


    夜君辭聽到後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雲清擺了擺手。


    “從今天起你好好的服侍她,沒有本座的吩咐,不允許任何的髒東西靠近。”


    雲清對著夜君辭恭敬的俯了俯身。


    “奴婢明白,可是……”


    雲清說到這裏,突然停頓了一下。


    “黑白無常大人,也算是,髒東西嗎?”


    夜君辭被雲清噎了一下,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隻是他又想起來了白無常那張像是塗抹了麵粉的臉,以及他那猩紅的舌頭。


    “白無常算,黑無常……”


    夜君辭頭疼的扶額,黑無常他,除了那一張仿佛別人欠了他很多冥幣的黑臉,其他的倒是還好。


    “黑無常就算了,他算是正常的。”


    雲清聽到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奴婢知道了。”


    夜君辭又迴過頭看了一眼沈鳶,然後他打開了銀扇,輕輕的在沈鳶的麵前拂過。


    隻見一層泛著光芒的透明罩子,把沈鳶整個人都罩住了。


    “吩咐巡夜的鬼差,今晚不允許任何的邪祟出現在這附近。”


    雲清挑了挑眉,雖然驚訝,但也不敢多問什麽。


    “是,謹遵冥王殿下的吩咐。”


    雲清說完之後就消失在了房間中,夜君辭眯著眼睛看了女人平靜的睡顏,也轉身離開了。


    沈鳶一夜好夢。


    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這才睜開了眼睛,她看著四處掛著的金碧輝煌的裝飾品,揉了揉額角,從床上起身。


    看來昨天的一切,都不是夢啊。


    雲清算準了時間,敲響了房間的門,走了進來。


    “上神大人昨日睡得可好?”


    沈鳶聽到後對著雲清笑了一下。


    “還不錯,竟然沒有被邪祟所打擾。”


    其實沈鳶也覺得十分的奇怪,因為夜君辭明明說過這冥府中到處都有擾人的邪祟,可是她竟然沒有被它們吵醒。


    雲清抿了抿唇,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也許是因為那些邪祟畏懼上神大人身上的聖光,所以才不敢前來擾您清淨。”


    “你的嘴倒是甜。”


    沈鳶彎起唇角笑了笑,然後起身,在洗漱後就開始了梳妝打扮。


    隻是這一次她堅持了自己的意見,最終還是穿上了自己的白色仙裙。


    “這才對。”


    沈鳶滿意的看著鏡子裏麵飄飄欲仙的身影,並沒有注意到雲清已經悄然離開。


    “上神大人在本座心中永遠是最美的。”


    正在欣賞著自己的沈鳶,突然間被這個低沉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夜君辭?”


    沈鳶透過鏡子看到了正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他今天竟然把頭發束了起來,一頭墨發被發冠束起,垂落在了背上。


    他的身上依舊是那件不知道用金絲繡了什麽圖案的黑袍,手中也依舊轉動著那把銀扇。


    “怎麽?一夜不見,就開始想念起本座來了?”


    沈鳶感覺自己在聽到他這句話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恍惚。


    “你少貧嘴。”


    沈鳶感覺自己被騙了,她甚至是懷疑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那個傳說中殺人不眨眼暴戾異常的地府冥王。


    “上神大人要不要用早膳?”


    夜君辭一秒變正經。


    沈鳶十分嫌棄的看了男人一眼。


    “用早膳?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喝露水長大的嗎?”


    夜君辭一噎,遲遲沒有迴答。


    “那……就請上神大人隨本座去四處轉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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