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根骨、脾性、喜好皆有不同,真氣也是因人而異,夢境,乃天機映照之地,或能管中窺豹,得一縷天機。”


    李銳眼前一亮。


    “果然是常翻常新!”


    自打他從葛洪家迴來之後,又找了不少記載走氣的古籍。


    與葛洪所言一番對照之後,豁然開朗。


    “入夢......”


    李銳細細迴想。


    “入夢時,若可望見一縷氣,此夢便是天機所指。”


    “一縷氣......”


    他猛地瞪大眼睛。


    但......悟玄清氣時,看到的可是一方仙界!!


    “難不成我要走氣成仙庭不成?”


    “悟出的豈不是仙形!”


    李銳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荒謬!”


    按照書中所說,走氣之物越大,難度也就越大,大多數人都是聚氣成些刀劍、動物之流,如那些傳聞中的大人物,也有成山川河流的,再強些也就是龍鳳異獸。


    仙界什麽鬼?


    而且。


    這世間也沒有仙形的走氣圖呀!


    李銳有些傻眼。


    仙界......再強的天驕看到他走氣的東西都要默默擦眼淚。


    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雖然理智告訴他不對,但直覺卻隱隱指向那次的夢境。


    立意太高,有時可不見得是什麽好事,有淩雲誌的人很多,但關鍵還是要能造出登雲梯,否則一切皆空。


    他前半生見過太過年少時誌向高遠,最後卻一事無成的少年。


    相比之下,還不如選擇一些低一級的走氣圖,起碼能聚氣成形,更加實用。


    輕歎一聲:


    “隨緣吧。”


    反正沒得到走氣法。


    還有時間思考。


    合上古籍。


    李銳隻覺得頭腦混亂,胸中鬱結,推開門。


    一排排古樸、典雅的書架映入眼簾,頓時心頭一舒。


    雖然成了副舵主,但他還是習慣在天一堂看書。


    “李舵主。”


    一個精幹的山羊胡中年男人湊了過來。


    此人便是新上任的天一堂堂主,楊德留。


    天一堂也是好起來了。


    之前被人嫌棄的地方,現在也成了香餑餑,楊德留原本是在外看場子的執事,後來被刀雄叫迴了分舵。


    副舵主雖然沒有堂主的決定權,卻有建議權。


    刀雄曾征詢過李銳。


    李銳從一排排名單中一眼選中了楊德留。


    倒不是楊德留武功高超,又或者長袖善舞。


    而是慫。


    不錯,就是慫。


    楊德留這人品行平平,武功平平,長相也平平,但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謹小慎微。


    當然,放在其他堂口也不見得是優點。


    但放在天一堂就是。


    天一堂本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地方。


    而且趙威之前的教訓可還在眼前。


    李銳一舉成了副舵主。


    投靠他的人肯定不會少,選人就成了一門大學問。


    選不好,出了事就會牽連到他這個副舵主。


    若是一個不小心惹到了某位姓龍的,或者姓葉的,說不定就要上演反派竟是我自己。


    李銳反殺過很多人,天下也沒有自己不能被反殺的道理。


    所以李銳的理念就是求穩,不惹事便是功勞。


    以這個標準看,楊德留就是滿分選手。


    “小楊呀,來天一堂可還習慣?”


    李銳問。


    楊德留一臉諂媚:“好得很,好得很,每天都能見到李舵主,我打心底裏歡喜。”


    特意將副字給省略。


    李銳點了點頭:“那就是好。”


    望著新堂主似哈巴狗一般的諂媚模樣,周樹林瞥了瞥嘴:“狗東西。”


    一旁的梁河微微一笑:“李爺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自打李銳成了副舵主之後。


    梁河也迴到天一堂。


    他去黑市,並不是黑市本身,而是距離李銳最近的地方。


    這段時間的收獲,可比他這十年都要多。


    周樹林翻了個白眼:“你......沒救了。”


    梁河這種行為放在李銳前世,約莫要被叫做腦殘粉。


    李銳走出天一堂。


    楊德留的恭維拙劣到連周樹林都看得出來,他又怎能不知道。


    但這樣的人反而要用。


    就如同某支去了西邊取經的隊伍一樣,能打的猴子肯定要有,但更多是要長袖善舞的豬以及絕對忠誠的狗。


    楊德留就是那隻狗。


    李銳還需要很多與楊德留一樣的狗。


    否則一個個都桀驁不馴,李銳這個上司就坐不安穩。


    “都是學問。”


    “活到老,學到老。”


    ......


    出了天一堂。


    李銳又去藥堂找蔣成聊了會兒天,大發善心指導了蔣成一個丹方。


    實在不是他吝嗇。


    而是蔣成手上的丹方就這麽多,要是全都改良完了,他的作用也就沒了,到時候還怎麽拿捏蔣成給自己幹活?


    人格魅力,不存在的,都是純純的算計。


    要是沒了藥方給他改進,蔣成肯定不會乖乖聽話。


    所以他也隻好幹起擠牙膏的勾當。


    出來的時候。


    恰好碰到藥堂堂主。


    “李爺。”


    徐翔討好似的望著李銳。


    此一時彼一時。


    之前都是一口一個李堂主,甚至都不願意叫聲哥,現在直接提了輩分,變爺了。


    徐翔這樣的人就是......豬狗混雜。


    總之,都是團隊裏必須要有的角色。


    李銳點了點頭:“忙去吧。”


    可沒成想。


    徐翔快走幾步,湊到他跟前,左顧右盼,確定沒人能聽到他們的對話,這才壓低聲音說道:


    “李爺,有事。”


    見氣氛都到這裏了,李銳也壓低了聲音:


    “什麽事,說吧。”


    徐翔一臉認真嚴肅:“李爺,咱們藥堂與城裏那些勢力有生意上的往來,今兒早,血虎幫的馬副香主找上我,說是希望能透露點李爺您出門的消息。”


    李銳似笑非笑的望著徐翔:“他給了你什麽好處?”


    徐翔有些尷尬:“四枚八品靈丹。”


    李銳眉頭一挑。


    好大手筆。


    這可是足足兩千兩,而且僅僅是行蹤。


    “那你為何不告訴他,而是告訴我?”


    徐翔昂起頭,挺著胸脯拍得震天響:“李爺,我不是那種人,為了這點好處就出賣您。”


    李銳輕笑。


    “懂了,是姓馬的錢還沒給夠。”


    這句話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他拍了拍徐翔的肩膀:“你做的不錯,藥堂交給你,我放心。”


    徐翔心頭一喜。


    “我可真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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