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華清宗的孔先年?”


    吳屠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愣,隨後趕忙追問:“他出手對付你?”


    李銳搖了搖頭:“就是問了我一些事情。”


    他將孔先年對他使用惑術的事情隱瞞了下來。


    吳屠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此人我聽說過,這一次華清宗一共派出兩個行事來清河,孔先年就是其中之一。”


    “行事?”


    吳屠解釋道:“如朱嶽那樣的拜入華清宗的就是外門弟子,華清宗有極為森嚴的考核製度,三年一考,若是考核不通過,就要離開華清宗,不過還有另外一條路,那就是為華清宗做事,在外被人稱作行事。”


    “行事若表現良好,還有重新成為弟子的可能。”


    李銳點了點頭。


    翻譯過來,就是將來有機會轉正的臨時工。


    吳屠繼續說著:


    “這一次孔先年負責緝拿叛逃的華清宗弟子,另一人則是負責搜查鬼冥教的證據。”


    “我就是在給劉行事做事。”


    李銳恍然。


    吳屠:“李老哥,咱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必懼怕趙威和姓孔的,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你可以去找張副舵主。”


    李銳:“多謝老弟提醒。”


    吳屠又給他講了不少關於天地盟的事情,足足一個時辰都意猶未盡。


    李銳走出吳屠看管的賭坊。


    徑直迴到天一堂。


    天一堂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偶爾能看到一兩個傳法堂的弟子前來領取功法的抄本,這些事情周樹林和梁河足以應付。


    “堂主。”


    周樹林看到李銳現身,站起來行了一禮。


    李銳擺了擺手。


    “你繼續。”


    天一堂一共就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超級關係戶,要是周樹林和梁河走了,那他這個堂主可就是親自下場登記了。


    因此李銳可沒少噓寒問暖。


    這讓涉世未深的兩個少年感動得一塌糊塗。


    酒都喝了好幾次。


    周樹林和梁河隻覺得自己現在的堂主大人就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哥哥,喝醉之後掏心掏肺的說了很多。


    李銳全都一一記下。


    說不定以後用得到。


    當然,最好沒有使用的機會。


    走江湖最忌諱的就是交淺言深,他如此做自然是為了好拿捏天一堂唯二的兩個勞力。


    李銳不會主動害人,但也曉得留一手的道理。


    人心隔肚皮,誰說得準呢。


    李銳迴到自己在天一堂的單人“辦公室”。


    就在他拿起昨日沒看完的《上善道經》時,劉通破天荒的敲響房門。


    “劉通,有事?”


    李銳關切的望著劉通。


    對於關係戶,最好的做法就是盡可能的結善緣,說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點不點卯根本不重要。


    隻是做叔叔的對侄兒的關心而已。


    一月不見,劉通還是一副腎虛公子的模樣,他嗬嗬一笑:“堂主,我姐夫叫我去文武堂做事,調令過幾天就會下來,我想著請李堂主和兩位兄弟聚一聚。”


    李銳並沒有太多意外。


    明眼人都能看出,劉通離開天一堂是遲早的事。


    “好,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如何?”


    “妥。”


    劉通當即答應。


    ......


    傍晚。


    花夜樓。


    “咱老李頭也是出息了,一連來了兩次花夜樓。”


    望著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圓潤姑娘。


    李銳心生感慨。


    看來他對封建腐朽文化的了解還是不夠,活到老學到老。


    周樹林身邊坐著一個漂亮女人,他一臉漲紅,捂著褲襠。


    至於梁河。


    他還要值班,所以隻能遺憾錯過今夜這頓白嫖。


    劉通乃風月老手,來到花夜樓比迴家還要自在,樓裏的女子大多都認識劉通,上樓的時候至少有十餘清倌與他熟絡的打招唿。


    惹得周樹林一陣羨慕。


    都是關係戶,可這待遇上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劉通舉起酒杯:“這段時日多謝堂主和周兄擔待,梁兄不在,我就替給他記著,改日再還,小弟明個兒就要去文武堂做事,都是姐夫的意思,但咱們的情誼還在。”


    “對不住,說多了,我先飲下這杯酒,你們隨意。”


    話音未落。


    一仰頭就將杯中酒飲盡。


    這古代的酒雖然度數不高,但雜醇很多,幾杯酒之後,劉通和周樹林就已經有了七分醉意。


    “周大哥,之前都是我不對,還望多包涵。”


    周樹林赤著臉擺了擺手:“都是些小事,劉兄弟不必在意。”


    ......


    李銳靜靜聽著兩個少年的對話。


    暗自搖了搖頭。


    場麵上劉通似乎一直在恭維周樹林,處於弱勢地位,實則一切都在劉通的掌控之中。


    劉通想要去文武堂,按規矩需要派人前來考核,這時候若是李銳或者周樹林、梁河使絆子。


    最後縱使也能過去。


    在他那姐夫心裏也必定會留下個辦事不得力的形象。


    劉通此人確實很擅長人情經營。


    也可以說是城府深。


    李銳對此並不覺得反感,與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他也能輕鬆很多。


    當然,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劉通的姐夫姓張。


    與吳屠的靠山是一個姓。


    既然趙威靠不住,他當然也需要在天地盟尋找新的靠山,有吳屠的關係還遠遠不夠。


    他需要更多與那位張副舵主產生聯係。


    潛移默化間,他自然而然就成了那個張副舵主的分,到時候趙威真對他發難,也能有人相幫。


    當然,這並不代表著趙威一定會對他出手。


    隻是李銳早就習慣了未雨綢繆。


    劉通漸漸有了七分醉意。


    他擺了擺手,身旁幾個陪酒的倌人識趣的推走,周樹林一臉不舍。


    劉通壓低了聲音:“李堂主,周兄,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藏著掖著。


    咱家盟主聽說已經突破了,天地盟的地位一定會突飛猛進,到時候咱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現在清河分舵初建,正是占位子的好時候,等盟主真正將實力公告天下的時候,再搶可就來不及。


    我是真把你們當兄弟,這才如此說,可莫要告訴其他人。”


    周樹林眼睛瞪大,連連點頭。


    李銳豁然開朗。


    他忽然明白朱平一個大族家主會突然對他示好,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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