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與笛聲琳從景京畿一路西來,都是修行者,加上有強大護道者無太多顧忌,直入來到這大帳,成為座上賓已差不多半月有餘。


    帝宮輕咳兩聲,覺得該開口說上些什麽,但他地位尊貴卻也隻是帝子,而非帝君,言語間頗為客氣:“拓跋太尉無需為此煩惱。”


    “景國賊子的離間計罷了,他們不敢報複我國才來對付你們,這恰恰能證明我成契國力正值鼎盛。”


    “待我迴到國都後會說服父帝加大援助力度,再派些軍士前來,現在,就讓我身邊的聽風先幫你們捉到那個搗亂份子吧。”


    成契帝子朝身旁執戟郎使了個眼色。


    化作人形坐在前者身邊的紅頂蒼鷹點頭站出,是一位生長著一頭紅色頭發的中年健高男子,在五大三粗的胡人軍帳顯得突兀怪異。


    然而帳內卻沒誰敢小覷了這位,專門近身護衛皇族人士的成契執戟郎,甚至從帝子殿下口中可以聽出,這竟是一位上三境境界的大妖修。


    眾將忍不住倒吸一大口涼氣,上三境在胡國可不常見,竟被這些個大國竟然能派為侍衛。


    也不知南邊那位新到的景國隴王殿下有沒有,如果有,若他們又能僥幸斬殺,那才叫真正大功一件。


    主將拓跋圭臉色稍緩,他是成漢國內的強硬派,主張對哪國也不該卑躬屈膝,失了國之尊嚴。


    一旁,罕見一直沒吭聲的笛聲琳這時不禁冷冷一笑,“現在有些屬國的臣子越來越沒規矩了。”


    “敢讓上國儲君下坐不說,居然還敢使喚帝子身邊的執戟郎護衛,你們是嫌死的太慢麽?”


    帝宮阻止不及,無奈看了眼身邊的未來伴侶。


    笛聲琳無動於衷,目光依舊冷冷掃視坐在上方帥位的拓跋圭,以及周遭的成漢國武將、謀士們。


    被她目光掃到者,無不心中一寒。


    蓋因此女身後竟是也有著一名上三境強者護道!


    帝宮無奈,打算開口轉圜一二。


    笛聲琳氣不打一處來,恨鐵不成鋼的拍椅而起:


    “一群窩囊廢,被人家兩個人殺進四十萬大軍,搞得一團糟,還有臉怪宗主國?你們的修士真是廢物不成!”


    “嗬,現在好了,你們這群武官老爺別的沒學會,倒是把南景那套子推搡責任學的惟妙惟肖。”


    “也對,都是低賤的人族血脈,天生就會這樣的‘神通’也不奇怪。”


    毫不婉轉的漫罵說出口,帳內眾將臉紅脖子粗,卻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為這女人的女侍衛已經站起陰森森環視大帳。


    笛聲琳側耳傾聽一句傳音,又冷笑道:“倒也不用你們推來推去了,已經走了,直奔你們國都王宮而去,準備擁戴個新王吧。”


    拓跋珪臉色驟變豁然站起,“貴女說什麽?!”


    笛聲琳神色淡淡:“心瞎了,耳朵了也聾了?我說那兩個上三境朝你們國都去了,現已越過九郡七百裏,還有一千六百裏左右就到。”


    拓跋圭再顧不得這女人的口出不遜,一甩後披風疾走出了帥帳,朝外怒吼:“千狄軍聽令!!!火隨我返京勤王!!”


    轟隆隆間,中軍大陣內,護衛著的上千名三境及以上修士應聲響應解除防禦態勢,軍中數千匹妖血寶馬飛掠而來,供千軍騎乘。


    眨眼間風塵滾滾,消失在轅門處。


    帝宮複雜朝未婚妻望去,笛聲琳皺眉低聲不理。


    ……


    隱匿出了邊境群山,站在成漢國內側一峰之頂的林淵,同樣臉色複雜。


    他還沒冒進到去攻打人家國都。


    去的是祭酒李宣鎮。


    他在自己截殺普通胡修結束時,居然轉道北上,要去殺成漢國的王。


    林淵不知道這老頭是理解錯了他的意思,還是如此自信。


    補救不是這麽個補救辦法啊老家夥。


    可不知怎地,他心中竟是同樣有些澎湃。


    看著北去追擊的軍中高手,林淵一咬牙也提著槍追上,決定瘋一把。


    衝向其中一名,似乎是督軍一類的紅袍太監,其人身上氣息澎湃,隱隱達到六境。


    先是縮地成寸疾速近身,銀槍猛貫而出轟隆隆紮爆空氣,在那成漢國太監沒反應過來刹那,將他擊殺。


    這名太監位於北上追殺之列的末尾,死了造成異動才猛然引起最前方領頭拓跋圭注意。


    迴頭瞬間,這位北原第一豪傑便是目瞪欲裂。


    “醃臢賊子!!竟敢調虎離山?”


    林淵聽不懂胡語也懶得聽懂,銀槍橫掃萬鈞,專殺五、六境的千人敵,不管其他。


    此千人敵非指打得過千名武夫一類,而指堪比千名帶甲精兵的軍陣。


    五、六境這等位於中三境的修士足以一人真正於軍前以一擋千。


    不過眼前的千名,顯然不是普通軍卒,是擁有修為、更懂結陣聯陣之法的修士軍團。


    在那胡人頭領率著人結陣圍堵而迴刹那,林淵再度往山林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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