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和宸寧結下五年之約,原本正在進行的事,卻也要繼續下去。


    這點林淵清楚,宸寧也知道。


    所以他問她是否願意成為北境十六州未來最大的女主人,而非唯一女主人。


    幽州大梁城裏那座魏王府的規製比京師這座更加龐大,幾乎就是仿照皇宮修建,隻在某些地方稍作改動,就連深宮後院的布置也幾與帝宮差不多,魏王法規上妻妾的數目隻稍少於皇帝;


    前幾代皇室帝女嫁過去,是帝女改稱王妃,而非魏王改稱駙馬。


    這是一種定禮,是兩家友好的象征,也是恩典和榮耀,如果因為林淵而輕廢,就會遭致非議,要麽傳宸寧善妒,要麽會傳皇室霸道。


    非一時所能改變。


    不過林淵也向宸寧信誓旦旦保證,絕不會貪心到要將整座北境王宮填滿,組成三宮六院七十二房。


    乃至,如果以後北境的臣子們上書要求填充府邸,他也會先問她的意見,如果她不喜歡,那就不要。


    宸寧很滿意麵前人兒的態度,她也沒有因為這些細枝末節要自擾的意思,畢竟連自己的父親都沒能做到,怎麽要求旁人。


    麵前家夥能為她做到這種承諾,她已經感覺不錯。


    相互退讓才是相處之道。


    ……


    因此事情還要繼續。


    京師魏王府向衛國公府納采。


    叔叔林恪與長姐林竹準備了大批金銀布帛珠寶,及其它有價值的東西,包括東海珍珠、西南蜀錦、北境大名家的字畫,甚至是從更北之地用快船運來的海鮮凍貨,南方瓜果蔬菜等。


    種類繁多,主要凸顯重視。


    雖是側妃,衛國公家卻當成嫡女來準備嫁妝,更因為婚期簡陋,王府隻能在物品上下功夫。


    一大早,王府車駕便浩浩蕩蕩、大張旗鼓前往另一頭的國公府。


    衛國公韓家也早已等候,長房韓渠率眾弟冒雪等在門前。


    林淵、林恪、林竹邁進府門,走到正堂時,還看到強撐病體正裝以待的老衛國公。


    老人的狀態比起此前林淵見到時更差了,臉色幾乎已沒有紅光血色、身體瘦弱到沒有肉;京師寒冬將至,讓人不禁擔憂他能否扛過今次。


    不怪韓家著急,一旦老人不幸去了,婚期就隻能一推幾年。


    林淵同叔叔林恪快走幾步,扶住撐著拐杖站在堂前的老人。


    “天這麽冷,您老怎麽還這麽見外,這些讓渠兄去做不就行了嘛,您老應該養著身子骨,等幾天後的正式大婚。”長興侯林恪用一種微微怪罪的口吻說。


    說是提親,但也隻是走過場,兩家都清楚最重要的是幾天後的正式過門。


    這中間說短也短,不合禮製;但說長也長,對於一個一身傷病,病入膏肓的老人來說。


    林恪作為代表魏王迴來主持婚事的特使,不滿朝一旁韓家長子韓渠看去一眼。


    韓渠臉上苦笑。


    老衛國公拍著麵前兩個林氏男兒扶來的手,笑道:“不怪他,是我執意要起來。許久不見長興侯,也許久不迴北境,想念的緊啊,趁這次,多和你們說說話。”


    林淵此時保持一個多聽少說的晚輩角色,聽到這話心裏微微沉歎。


    這位曾跟隨林家上一代人征戰沙場的老將,真的快要凋零了。


    林恪勉強笑笑,“怎麽會!我看您老身體沒毛病,撐到抱曾外孫也沒問題。”


    老衛國公笑著轉開這個話題,讓上茶、看坐。


    還不忘讓韓家女眷接待林淵長姐林竹,帶去後院與韓寧說說話。


    “魏王身體好嗎,北境還安寧嗎?”


    林恪麵上不見方才情緒,用符合勳貴武將行事做派的口吻述說北境,“好,都好著,咱們的防線固若金湯,還能時常出擊,妖國那些雜種不敢與咱們正麵交鋒。”


    “我迴來前,剛率軍搶了他們的兩個馬場,得到上千匹馬,這次特地給您老也帶迴一匹草原健馬。”


    老衛國公哈哈大笑,“好,就該這樣治這些崽種!咱們不缺馬,但可以讓他們缺馬,馬是戰爭利器啊,當年我就是從一介斥候遊哨做起,一路成了老魏王的副手;當年咱們的馬比起妖國總是差那麽一些,現在怎麽樣了?”


    大景也有很多馬場,北境有,西北有,東北也有,甚至太祖皇帝當年為了養馬下血本,一邊從西域引種,一邊在平原地區用大神通開墾出百裏大馬場。


    但妖血馬,妖血馬,人家自己就是妖國,國內的草場比小半片大景都大,這方麵優勢經驗,大景怎麽追,也不可能分毫不差。


    當年魏武寧王於是就想出一個好主意,搶!


    由此五大胡國不幸變成三個,其中有胡國是大片草原組成的緣故在內;將搶來的馬二次培育,與妖國的馬種不斷接近,如今近戰已經沒有太大分別。


    差距自然還是有點,但林恪這時候不可能挑出來,笑著就道:“差不多了,短途百十裏的馳騁,咱們的馬爆發力還強過些。”


    老衛國公噫籲長歎,“那就好,那就好啊……好幾代魏王的辛苦經營,總算卓有成效,等世子殿下這一代人扛起大梁,咱們應該就要迎來好時候了吧。”


    老人將目光投向一旁坐在左首位置,但處於傾聽姿態的世子林淵,“老朽已看不到世子接任王位,希望孫女能輔佐一二,如果韓寧太過不懂事,世子不要縱容,該管教一定管教。”


    他的臉色變得肅厲,讓一旁賠笑的長房長子韓渠心裏一跳。


    心裏頓時明白父親哪裏是在說孫女,是在提點他呢。


    老國公去世後,韓家沒有戰功卻還頂著超品國公的大帽子,縱然有魏王護著,也必當謹慎,再謹慎。


    韓渠趕忙附和,“父親放心,兒子已經嚴加叮囑寧兒那女子,她雖然平日裏有些跳脫,但總是識大體的,武藝會些文書也會些,不敢說給世子帶來多大幫助,但一定恪守本分,努力安定家宅,不與將來大婦爭奪。”


    老國公目光滿意且柔和,“這樣就好。”


    林淵聽著這話中之話,注意到老國公投來的問詢目光,若有所思。


    堂內慢慢安靜,叔叔林恪也不再說話,都將注意轉去了年輕人那裏。


    韓渠更是露出期盼的目光。


    林淵心有明悟,“老國公放心吧,小寧我也見過,是個好姑娘,我會好好照顧她,一日是枕邊人,一生是枕邊人。”


    “好,好……有世子這句話,老朽無憾。”


    老國公眼含熱淚。


    ps:還有一章,我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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