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總不可能直接開口問人家。


    林淵假裝沒聞到。


    出了茶室,碰到了還沒走的周嫻。


    以及眯眼站在遠處,竟也沒離開的燕陰侯秦中已。


    而看見他走出茶室,兩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林淵觀察一下,意外發現兩人的站位離得有點遠。


    周嫻瞧見他走出,馬上靠攏過來。


    秦中已似乎還對先前的事耿耿於懷,凝視著林淵,語氣仿若無意的問,“世子和國師在裏麵談了什麽?”


    “你們是對坐而談的?”


    “論道的氣息都相互沾染了。”


    林淵皺眉,“侯爺的鼻子好生靈敏,怎麽坐的你都聞的清。”


    秦中已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恢複如初,他淡淡道:“猜的。”


    “世子似乎和國師頗為相熟,你們方才談論了什麽?”


    他似乎很執著於談了什麽。


    他也是修行者,不過不是道修,而是靈修,靈力修士,師從皇祖康王,修為境界相當不低,堪稱一句天賦異稟。


    不然也承受不住侯爵這個爵位。


    憑他六境的修為,百米外蚊子爬動聲都能聽清,居然無法探聽近在咫尺的茶室談論,無疑是設了屏蔽之類。


    這讓秦中已更加狐疑的看向林淵。


    林淵神色淡淡,“無可奉告。”


    言罷,他徑直撇下這位權勢滔天的相爺之子,拂袖離開元清觀。


    一旁的杏黃道士似乎是收到了什麽傳訊之類,對燕陰侯露出一個歉意笑容,趕忙禮送林淵去了。


    逛了一圈的周嫻自然也沒什麽理由留下,於是也跟上。


    偌大空曠的茶室外,徒留燕陰侯秦中已一人臉上閃過青紅交替之色。


    既有羞惱,又有嫉妒憤怒。


    羞惱林淵的無禮,嫉妒他居然能和美人國師寧清秋單獨共處一室。


    要知道連他剛才,也是有道童陪同的,別說靠的這麽近還染上氣息。


    寧清秋不僅修為高,美貌也名動京城,被譽為第一美道。


    如此實力,如此權勢,如此相貌,那個獨身男子不思?


    哪怕貴為侯爵的秦中已,也時常期盼多與寧清秋相見。


    這兩個一個是尊貴出挑的公主,一個是嫵媚清冷的女國師。


    都讓秦中已心中有那麽一絲別的情緒。


    不過如今,這兩人竟然都意外的和魏王世子林淵扯上關係!


    秦中已眼眸閃過森森冷光。


    心中難言的滋味如怒火熊熊燃燒。


    …………


    林淵沒空搭理一個醜角,走出元清觀後,心中的沉甸甸暫時放下。


    伸了個懶腰,骨骼劈裏啪啦作響,一陣輕快感傳來。


    知道誰想對付自己,總比麵對未知要好。


    起碼心裏有底,知曉該往哪裏使勁。


    大不了,推辭掉差事,縮在王府裏,王府守軍日夜堅守,再讓京兆府軍和禁軍多加王府附近街道的巡邏。


    除非康王願意讓皇室和司北王府徹底翻臉,那就公然在王府裏襲殺他。


    而且,要他親自出手。


    否則尋常修士,絕對付不了他這個修雷法的七境道修。


    ……


    正伸著懶腰,一旁傳來踩地的輕悶響聲。


    迴頭一看,是那個蘇州別駕之女周嫻。


    別駕,是一州的二把手,僅次於主官刺史,從三品或正四品。


    在地方上,算頂高的高官了。


    且還是蘇州這麽個膏腴肥沃之地,江南道的中心州府。


    “周姑娘,元清觀可符合你的想象?”林淵笑問道。


    周嫻在青年身前五米停下腳步,聞言輕輕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挽了挽秀發。


    “這都托了世子殿下的福,不然小女子幾時能進元清觀?”


    蘇州別駕在地方上算高官,然在京城這種冠蓋如雲的天下權力財富聚斂中樞,卻是算不上什麽。


    大景可有一百五十多個州呢,更遑論朝廷中其他四品的京官了。


    哪怕王成雄在,也不可能讓她這麽盡興的遊覽。


    林淵笑笑,不置可否。


    “我讓人送周姑娘和你的侍女迴去吧,京城雖是首善之地,畢竟也魚龍混雜。”


    周嫻躬腰感謝。


    林淵分出幾名侍衛,讓其跟隨周嫻的車駕迴驛館。


    來京的官員大都住驛館,這是個比客棧高級的落腳點。


    不過周家身為蘇州高官,入京怎會沒有宅邸住。


    周嫻張口想解釋一下,但卻看見林淵已走開。


    女子眨了眨眼睛,有些好笑,算了,下次再解釋吧。


    掀簾上車,正要進去,臨了,她又探出腦袋遠望一下,已經看不見那道,一看便有天朗雲清之感的身影。


    ……


    往後幾日,京城宛如一汪深潭,隻起微微波瀾。


    林淵不再去司隸府,借著被刺殺的名義足不出府,還讓巡邏禁軍加強周圍治安。


    皇帝和府牧鍾會默許了他的行為。


    不過,他想安靜,有人卻是不願他寧靜。


    禦史台有禦史在禁軍搜查南城的幾日後,突然上書彈劾魏王世子林淵擅調禁軍,騷擾文官、藐視皇威、意圖謀反。


    請求皇帝立斬以彰國法。


    這個上書,立刻引得一片嘩然,無論是朝堂官員還是在野讀書人,都被這頭鐵的禦史震驚。


    且不說魏王如何勢大,乃是北境柱石,因為一點小事就要斬他嫡子?


    就說朝野都知魏王世子才是被刺殺一方,如今兇手沒找到,竟要求先治他的罪?


    二皇子趙雨岸來到司北王府探望,告知了林淵這個消息。


    氣的後者也翻了翻白眼。


    “不用理會這瘋狗,我父皇自然是不會聽的,還責令他修整德行,再胡言亂語便貶官三級。”


    趙雨岸邊笑著解釋,邊打量麵前的青年。


    “原來淵兄弟是真有修為在身啊,嘶……能引動禁軍滿城搜捕的七境刺客,居然被你打跑了。”


    由於之前一起喝過花酒的緣故,兩人已經頗為相熟,話語間放開了些。


    林淵手掌一移,氣旋收住吐出的葡萄核,淡淡道:“就算能當萬人敵又如何,大景軍隊何止百萬,一個高深的統帥比高修為修士有用的多。”


    身為皇室之人,根本不用冒著暑九寒冬熬練武藝,學好皇帝安排的知識,便勝過萬千修士了。


    大景軍隊,可不是隻會拿刀槍的蠻族,那是能調動一國氣運作戰的靈軍,普通修士站在陣前,直接就被震散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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