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失魂落魄的我重新迴到市裏麵的時候，半夜的街道蕭索淒涼，月亮甚至比那路燈還明晃晃的掛在我的頭頂上。
我感覺變天了，今晚的宜蘭似乎和以往都不一樣，不知道是因為大姐姐的告別讓我感到傷心，還是因為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人命關天的騷亂。
腦海一片混沌的我總是覺得非常不對勁，但也隻能強忍著心中淒楚的感受，盡快來到了作為集合點的一個堂口裏。
一進門就是煙霧繚繞的世界，屋子裏滿滿當當的坐滿了人，他們圍坐在紅木的大長桌邊，此刻卻無一人說話，隻是悶頭抽著煙。
看到我進來，華贏首先迎了上來，我對他點點頭示意我沒有事，便開口向大家問道：
“找到那幾個外省人了嗎？”
大家聽了以後又鬱悶地低下了頭，玩命的吸著手裏的煙。
我疑惑的將目光轉向華贏，他卻也像在躲閃著什麽似的低下了頭。
這時候我就意識到事情好像並沒有那麽簡單，緊接著在大家十分緊張詭異的氣氛中，大堂的後門忽然打開了。
七八個穿著張揚的街頭混混從門後走出，我隻一眼就看出來他們就是當街捅死肥佬的那一夥古惑仔。
正愁一腔憤怒無處發泄的我，立刻衝上去，揪其中著一人的衣領就要揍他，其他幾人也毫不畏懼的將我團團圍住。
而我身後那些各個堂口的大佬和話事人，卻依然沉默著抽自己的煙，好像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和他們沒有關係一樣。
隻有華贏匆忙擠上來擋在我的身前，我們二人和他們七八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
亂拳接踵而至，我已經懶得用那些刻在骨子裏的武術套路，我想他們能勢均力敵地打我一頓，因為我現在心好痛！
要是他們能狠狠揍我一頓，那我的心會不會就不那麽難受了啊？
“搞咩啊！？”
就在五六個拳頭即將落在我臉上的時候，黑佬狗的聲音忽然從門後傳來。
我聽見後愣了一下才定睛往裏頭望去，果然看見了黑老狗那辨識度極高的大背頭和殺氣凜然的雙眼。
但更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站在他身旁的陸博哥哥。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看見黑佬狗出來了，這七八個人才不服氣的撒開了華贏和我，與此同時坐在長桌邊上的那些大佬們也都紛紛躬身齊聲喊道：
“狗哥好！”
隻見黑佬狗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手一揮便讓眾人都散開，然後帶著身邊的陸博哥哥走了出來。
我呆呆的看著並肩而立的兩人，此時大腦一片空白。
“阿頔呀……”他走到我麵前，拍著我的肩膀說：“你把這宜蘭管理得很好，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狗哥……你過獎了。”
“可是你知道今天為什麽肥佬會被當街砍死嗎？”
“如果是狗哥的安排……我不敢多問。”
他聽到後哈哈笑了兩聲，但大堂內的氣氛卻完全沒有緩和的意思，包括我在內所有的人都感覺到有些不妙。
“因為今天，我要造反。”
“什麽？！”四下立馬發出此起彼伏的疑惑聲。
我因為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所以相比起其他人來說，我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太過驚訝的表情。
“為什麽是在宜蘭？”我問道。
“我說了啊，你將宜蘭管理的很好，在這裏我可以安全地養兵，他們不用為了賺那些小打小鬧的窩囊費浪費時間。”
“我以為這件事情你不會張揚的。”
“哦？”他有些驚訝的說道：“原來你也早就猜到了嗎？”
“不敢……我隻是隱隱約約有這種感覺而已。”我低著頭，感覺臉上的器官全都凝固了。
“那我就不用再和你解釋什麽了，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麽？”
這時候我看了一眼陸博哥哥，他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依舊掛著一個陰邪的笑容。
此刻的他讓我感覺十分陌生，但他又像在我腦海裏待了十幾年那麽長的時間，這種矛盾的熟悉與陌生感，讓我十分困惑。
他對我說過最多的話好像就是：你確實是個練武的好材料。
看著他那雙普通的眼睛，一個讓我後背發涼的想法忽然湧上來我的心頭。
難道從一開始他就把我賣給了黑佬狗？他們一直以來就是聯合好的，並且為了今天的造反計劃在青鬆幫裏潛伏了三年之久。
見我遲遲不肯說話，黑佬狗又問道：
“阿頔呀，這幾年我究竟對你怎樣？”
“恩重如山。”
“那你還記得當初答應我的事情嗎？”
“牢記於心。”
“很好，所以你會幫我完成這件事情的對嗎？”
我緊皺眉頭掃視了一遍屋裏的人，他們心情都非常的沉重，我知道參與造反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麽。
成功了，他們會失去賴以生存的飯碗，失敗了他們卻可能連命也會丟掉。
但是如果不答應的話，那他們今晚可能連這個房間都出不去。
“狗哥，要做什麽讓我來就可以。”
“哈哈？你？”
“讓他們都走吧，就當今晚沒來過。”
此話一出，那幾個和我動手的外省人臉上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隻有陸博哥哥和黑佬狗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你好大的膽子！”黑佬狗突然吼了一聲，但是眼睛裏並沒有怒意：“你真覺得你能做到連我都做不到的事情嗎？”
“狗哥你對我恩重如山，就算豁出性命我也會去試一試。
隻不過我有一個小要求，我希望宜蘭永遠不要改變。”
我說完後堂口之內一片沉默，隻有煙霧不斷地繚繞在每個人的麵孔之間。
片刻之後我又迴頭對大家說道：
“各位大佬，我墨頔年紀雖小，但早已深知江湖道義，這兩三年來你們在狗哥的麵子上對我照顧有加，晚輩全部看在眼裏。”
說到這裏我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用我有史以來最嚴肅的態度說道：
“今天的事情，我希望天知地知我知，你們……都不知。
我保你們平安，你們保狗哥平安，若有閃失，墨頔也是個粗人，倘若黃泉路上見，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聽完我的話後，他們都露出如蒙大赦的表情，我忽然覺得很搞笑，居然會在這些平時囂張跋扈的人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這時候狗哥從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後也對大家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所有人頓時逃也似的溜掉了，完全沒有什麽猶豫。
隻有華贏一直站著不動，我知道他的想法，卻也還是被我推出了門，我在他耳邊說道：
“我大姐要走了，你去送一下她，保她周全。”
……
最後偌大的堂口中隻剩下那八個外省的古惑仔，還有我們三人。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試一試。”黑佬狗說道，又指了指那幾個外省古惑仔：“這九個人是我在香港最信任的兄弟，用得上你就盡管用，他們比你還不怕死。”
我感覺變天了，今晚的宜蘭似乎和以往都不一樣，不知道是因為大姐姐的告別讓我感到傷心，還是因為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人命關天的騷亂。
腦海一片混沌的我總是覺得非常不對勁，但也隻能強忍著心中淒楚的感受，盡快來到了作為集合點的一個堂口裏。
一進門就是煙霧繚繞的世界，屋子裏滿滿當當的坐滿了人，他們圍坐在紅木的大長桌邊，此刻卻無一人說話，隻是悶頭抽著煙。
看到我進來，華贏首先迎了上來，我對他點點頭示意我沒有事，便開口向大家問道：
“找到那幾個外省人了嗎？”
大家聽了以後又鬱悶地低下了頭，玩命的吸著手裏的煙。
我疑惑的將目光轉向華贏，他卻也像在躲閃著什麽似的低下了頭。
這時候我就意識到事情好像並沒有那麽簡單，緊接著在大家十分緊張詭異的氣氛中，大堂的後門忽然打開了。
七八個穿著張揚的街頭混混從門後走出，我隻一眼就看出來他們就是當街捅死肥佬的那一夥古惑仔。
正愁一腔憤怒無處發泄的我，立刻衝上去，揪其中著一人的衣領就要揍他，其他幾人也毫不畏懼的將我團團圍住。
而我身後那些各個堂口的大佬和話事人，卻依然沉默著抽自己的煙，好像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和他們沒有關係一樣。
隻有華贏匆忙擠上來擋在我的身前，我們二人和他們七八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
亂拳接踵而至，我已經懶得用那些刻在骨子裏的武術套路，我想他們能勢均力敵地打我一頓，因為我現在心好痛！
要是他們能狠狠揍我一頓，那我的心會不會就不那麽難受了啊？
“搞咩啊！？”
就在五六個拳頭即將落在我臉上的時候，黑佬狗的聲音忽然從門後傳來。
我聽見後愣了一下才定睛往裏頭望去，果然看見了黑老狗那辨識度極高的大背頭和殺氣凜然的雙眼。
但更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站在他身旁的陸博哥哥。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看見黑佬狗出來了，這七八個人才不服氣的撒開了華贏和我，與此同時坐在長桌邊上的那些大佬們也都紛紛躬身齊聲喊道：
“狗哥好！”
隻見黑佬狗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手一揮便讓眾人都散開，然後帶著身邊的陸博哥哥走了出來。
我呆呆的看著並肩而立的兩人，此時大腦一片空白。
“阿頔呀……”他走到我麵前，拍著我的肩膀說：“你把這宜蘭管理得很好，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狗哥……你過獎了。”
“可是你知道今天為什麽肥佬會被當街砍死嗎？”
“如果是狗哥的安排……我不敢多問。”
他聽到後哈哈笑了兩聲，但大堂內的氣氛卻完全沒有緩和的意思，包括我在內所有的人都感覺到有些不妙。
“因為今天，我要造反。”
“什麽？！”四下立馬發出此起彼伏的疑惑聲。
我因為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所以相比起其他人來說，我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太過驚訝的表情。
“為什麽是在宜蘭？”我問道。
“我說了啊，你將宜蘭管理的很好，在這裏我可以安全地養兵，他們不用為了賺那些小打小鬧的窩囊費浪費時間。”
“我以為這件事情你不會張揚的。”
“哦？”他有些驚訝的說道：“原來你也早就猜到了嗎？”
“不敢……我隻是隱隱約約有這種感覺而已。”我低著頭，感覺臉上的器官全都凝固了。
“那我就不用再和你解釋什麽了，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麽？”
這時候我看了一眼陸博哥哥，他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依舊掛著一個陰邪的笑容。
此刻的他讓我感覺十分陌生，但他又像在我腦海裏待了十幾年那麽長的時間，這種矛盾的熟悉與陌生感，讓我十分困惑。
他對我說過最多的話好像就是：你確實是個練武的好材料。
看著他那雙普通的眼睛，一個讓我後背發涼的想法忽然湧上來我的心頭。
難道從一開始他就把我賣給了黑佬狗？他們一直以來就是聯合好的，並且為了今天的造反計劃在青鬆幫裏潛伏了三年之久。
見我遲遲不肯說話，黑佬狗又問道：
“阿頔呀，這幾年我究竟對你怎樣？”
“恩重如山。”
“那你還記得當初答應我的事情嗎？”
“牢記於心。”
“很好，所以你會幫我完成這件事情的對嗎？”
我緊皺眉頭掃視了一遍屋裏的人，他們心情都非常的沉重，我知道參與造反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麽。
成功了，他們會失去賴以生存的飯碗，失敗了他們卻可能連命也會丟掉。
但是如果不答應的話，那他們今晚可能連這個房間都出不去。
“狗哥，要做什麽讓我來就可以。”
“哈哈？你？”
“讓他們都走吧，就當今晚沒來過。”
此話一出，那幾個和我動手的外省人臉上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隻有陸博哥哥和黑佬狗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你好大的膽子！”黑佬狗突然吼了一聲，但是眼睛裏並沒有怒意：“你真覺得你能做到連我都做不到的事情嗎？”
“狗哥你對我恩重如山，就算豁出性命我也會去試一試。
隻不過我有一個小要求，我希望宜蘭永遠不要改變。”
我說完後堂口之內一片沉默，隻有煙霧不斷地繚繞在每個人的麵孔之間。
片刻之後我又迴頭對大家說道：
“各位大佬，我墨頔年紀雖小，但早已深知江湖道義，這兩三年來你們在狗哥的麵子上對我照顧有加，晚輩全部看在眼裏。”
說到這裏我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用我有史以來最嚴肅的態度說道：
“今天的事情，我希望天知地知我知，你們……都不知。
我保你們平安，你們保狗哥平安，若有閃失，墨頔也是個粗人，倘若黃泉路上見，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聽完我的話後，他們都露出如蒙大赦的表情，我忽然覺得很搞笑，居然會在這些平時囂張跋扈的人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這時候狗哥從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後也對大家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所有人頓時逃也似的溜掉了，完全沒有什麽猶豫。
隻有華贏一直站著不動，我知道他的想法，卻也還是被我推出了門，我在他耳邊說道：
“我大姐要走了，你去送一下她，保她周全。”
……
最後偌大的堂口中隻剩下那八個外省的古惑仔，還有我們三人。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試一試。”黑佬狗說道，又指了指那幾個外省古惑仔：“這九個人是我在香港最信任的兄弟，用得上你就盡管用，他們比你還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