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小玉,你敢背叛本座!”


    齊東海猶如一隻憤怒的巨獸,一雙眼睛充滿了熊熊怒火,他本來就知道辛小玉的身份,此時的他哪裏還不知道辛小玉把他賣了。


    他看向殿外的時候,正好看到辛小玉看了進來,他從辛小玉的眼睛裏看到了怒意、殺意和恨意。


    辛小玉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就帶著玉娘等心腹手下走到了一邊,與張良他們匯合起來。


    齊東海這才發現,剛剛還在殿內的張良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而且,身後的玄禦衛和紫凰衛竟然數千人,也就是說,剛剛在宮牆上的戰鬥,玄禦衛和紫凰衛根本沒有多少損失!


    不過齊東海並沒有多少損失,因為他還帶來了八萬順天軍,這八萬順天軍除了分派了三萬出去鎮守四方城門之外,剩餘的五萬大軍都被他帶過來了。


    這些人一窩蜂地湧了進來,就在金鑾殿前的大廣場等著,當然還有一部分人尚在宮牆外。


    “順天軍,給本座殺!”


    齊東海怒吼一聲,那聲音仿佛要刺穿雲霄。


    可是,順天軍的人仿佛都被定住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完全沒有聽見他的怒吼。


    “順天軍!”


    齊東海又吼了一聲,可是順天軍依舊是僵屍一樣,雙眼一點神采都沒有。


    “嗡!”


    忽然,一道白光閃過,齊東海這才發現,整個廣場,都被一個巨大的陣法籠罩住了,而至陣法的人,是一群穿著相同的陣法師!


    “無極宗!”


    齊東海為了傾覆大靖,自然是對當有了足夠的了解,他知道妙遠真人所在的無極宗就在大靖,但是宗門駐地並不在紫禦城,他根本沒有想到,在皇宮內,會有這麽多無極宗弟子在這裏!


    主持大陣的,正是妙遠真人高徒心慈。


    而這些無極宗弟子,其實是駐守在通天殿裏的弟子,通天殿是大靖的隱秘之一,所以通天殿的存在本身就很少人知道,更不知道通天殿會常年駐紮著至少十個無極宗弟子。


    這些無極宗弟子都由心慈率領,可都是無極宗中最為傑出的弟子,最高修為的心慈甚至都已經凝元二重了,其他人也還有兩個凝元一重的境界。


    所以他們雖然隻有十個人,但是昨夜經過連夜的布置,還有不計靈石的付出,他們早已經布置好了一個迷陣加困陣,從林錚他們撤退開始,這裏的陣法就已經開啟了。


    甚至林錚他們退到金鑾殿內的那一幕,都是妙遠真人用陣法虛擬出來的,真正的張良、林錚等人,已經脫離陣法範圍,將他們永陣法團團圍了起來。


    齊東海臉色已經完全沉下去了,他知道,自己的這次行動已經失敗了,他千算萬算,把留駐紫禦城的所有可用力量都調虎離山了,可偏偏算漏了無極宗。


    更加沒有想到妙遠真人迴來了!


    否則即便是無極宗的心慈布陣,以他的實力還有麾下這麽多將士,也可以破陣離去。


    但是妙遠真人在陣法一道上,造詣極高,齊東海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盛名之下,豈有虛實。


    這不,一出手,就直接將他困在了這裏,還是一個殺機四伏的殺陣!


    陣法大致分殺陣、禦陣、迷陣以及其他輔助類陣法,而殺陣威力極大,妙遠真人以凝元七重實力布置的殺陣,甚至可以絕殺凝元圓滿,當然,前提是這個凝元境圓滿強者要進入陣中。


    從陣起到現在其實不過是十幾息的時間,可是隨他進入金鑾殿的三千甲士就已經死傷一半,還能站在的,也基本都各個帶傷,神情悲戚。


    他還不知道的是,尚且留在宮牆外的順天軍,也遭到了猛烈的攻擊,率軍者,是武安軍左右先鋒大將楊再興和司徒寬!


    楊再興麾下是武衛府留守在紫禦城的一千府衛,再加上錦衣衛留守的一千兵馬,合計兩千人馬,從左側衝殺過來。


    有皇後紫慕寧的命令,這兩個府衙的兵馬瞬間有了主心骨,隨著楊再興前衝後殺,順天軍左翼被這樣一支精銳衝殺,頓時亂了起來。


    他們畢竟是烏合之眾,絕大部分人連戰場都沒有上過,更別說殺人,所以當猩紅的血液灑滿長空的時候,當淒厲的慘叫不絕於耳的時候,當一個個同伴的四肢、五髒如垃圾一樣掉在地上的時候,他們慌了……


    更何況,右翼還有一支同樣不可小覷的隊伍!


    司徒寬連夜潛入紫禦書院,找到了齊瑞和賀時謙,讓他們把書院所有築元三重以上修為的學子召集起來,然後突然動手把守在書院外的那些叛軍殺了一幹二淨,隨之率領著兩千餘學子殺了過來。


    紫禦城中其實並不是沒有兵力了,除了楊再興和司徒寬所率兵力之外,其實每個府衙都有自己的府衛,策天府、崇政院、六部府衙他們的實力兵力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


    之所以讓王都紫禦城陷入這樣的被動之中,是因為大家亂成了一團,誰也不知道做什麽,該怎麽做。


    這就是驍公子為什麽一開始就偷襲重傷了蕭何,蕭何一倒下,雖然還有張良,但是張良相對蕭何來說,威望還不夠高,整個大靖朝廷就會群龍無首。


    這也是齊東海的授意,而且在舉事之後,立即就分派人馬把各個府衙重地包圍了起來,切斷了各府衙之間的聯係,所以即便是兵力尚足,也沒法有效組織起來。


    但是紫慕寧迴來了之後就不一樣了,她的出現立即讓人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她所派去聯係的人也是大家熟識的楊再興和司徒寬這兩員大將,所以有了他們兩人的聯絡之後,這一股強大的力量就擰成了一股繩。


    僅僅是一刻鍾之後,還留在外麵的三萬順天軍,被七八千靖軍、學子混雜起來的義軍,殺沒了五千餘人。


    剩下的人早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他們在拿起武器之前,隻是一個個普通的老百姓而已,哪裏承受得住著視覺、嗅覺還有聽覺上的折磨。


    “哐當……”一人率先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我投降,我不打了,我投降……”


    “我也不打了,我要迴家……”


    “迴家,我要迴家……”


    ……


    無數的人放下了自己的武器,最後,一個站著的都沒有了。


    “將軍,現在怎麽辦?”一個武衛府府衛湊到楊再興身邊問道。


    司徒寬也和楊再興匯合在了一起,兩人對視一眼,隨即說出了一個字:“殺!”


    在場所有人微微一愣,但是錦衣衛的人已經拿起了自己手上的弓弩,毫不猶豫的把箭矢射了出去!


    “啊!”“啊!”“啊!”


    “我們都投降了,為什麽要殺我們?”


    “為什麽?”


    沒有人迴答他們,迴答他們的隻有一陣陣密集的,無休止的箭雨!


    武衛府的人最先反應過來,對著跪在地上的那些順天軍,展開了無情的殺戮。


    另一邊趕來的府衙府衛,猶豫了一陣之後,也加入到屠殺的行列中。


    隻有紫禦書院的學子,麵露不忍,不敢動手。


    對此,楊再興也不在意,屠殺這些已經降兵,是紫慕寧昨晚就已經下了的命令,目的就是借這件事,震懾所有人,造反是沒有好下場的。


    大靖朝廷自認已經堆普通百姓極好了,賦稅低,徭役少,生活水平年年提升,可依舊還是有十萬人跟隨了齊東海走上造反之路,若是這一次不殺重了,隻是小懲一番,那就還會有下一個齊東海,他們依舊還會加入到造反者的行列。


    所以紫慕寧在昨夜就交代得很明白了,這一次參與了造反的人,一律斬首!


    紫禦書院的人畢竟大多數人都還是十五六歲的少年,甚至更小,看到這一幕很多人都轉過身去,不忍再看。


    但也有一些人,似乎天生就是這沙場上的人一樣,在一旁學著錦衣衛和武衛府府衛,無情地收割著每一個跪在地上的人的性命。


    不消片刻,皇極宮外的空地上就再也沒有空地,數萬具屍體橫陳宮外,鮮血匯聚成一條條血溪,流向地縫。


    濃鬱的血腥氣好像凝結了一樣,肆無忌憚的鑽入在場每一個人的鼻尖。


    府衙府衛中有些膽小的或者沒經曆太多事情的,聞到這樣的味道,不由反胃,到一旁嘔吐不止。


    他們這些正軌士兵尚且如此,那些紫禦書院的學子更是不堪,不僅將隔夜飯吐出來了,酸水都吐了一地。


    看著他們這般不堪的樣子,楊再興皺了皺眉,不過沒有說什麽。


    什麽人都必須要有一個經曆的過程,那些第一次上戰場就毫無畏懼的,那是鳳毛麟角的天生沙場將士。


    天底下絕大多數人在沒有真正經曆沙場的殺戮之前,都覺得沙場不過如此,可隻有真正經曆了之後才知道,這樣的殺戮是最殘忍,也是最冷酷的。


    不過經過這一戰,這些參戰的學院學子,隻要心理上過關了,這一戰將會成為他們人生中的重要一部分,甚至會影響他們未來五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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