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陽城守軍的騷亂在最短的時間就被鎮壓,所有桓晉的嫡係部下統統當場鎮殺,這一果決,讓剩下的人絲毫不敢再動其他心思。


    接下來的事情也很好處理了,林錚和楊再興分別從左先鋒軍和玄禦衛中抽調一些人出來,臨時充當中高層將領。


    普通士卒中,亦有一些桓晉的死忠,得知桓晉被囚的消息後,足有數千人掀起了嘩變。


    好在楊再興和林錚早有準備,迅速出兵鎮壓,雖然城防一時之間有些鬆懈,但是也算是穩當度過了這次變故。


    等到晚上夜幕漸深的時候,整座赤陽城已經基本被玄禦衛和先鋒軍控製下來了,盡管還有一些暗中隱藏的人在製造混亂,但是對城防,已經沒有太大影響了。


    楚君麟也從一些老兵口中得知,連冠主力很有可能是向東或者東南推進了。


    向東的話,楚君麟他們來的時候應該會碰上的,但是沒有遇上,這說明,連冠的主力,此刻應該會在靖國的東南部。


    得知這個消息的他,立即讓斥候著重往東南方向調查,此時赤陽城外的大宛軍,也無法再形成有效的圍城了,故而連夜撤退二十裏,匯聚一股,與赤陽城遙遙相望,斥候出城也不再是難事。


    可是剛閑下來的楚君麟,卻聽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陛下,桓晉和方同死了。”張良臉色沉重。


    楚君麟猛地迴頭看著他,雙眉緊皺。


    桓晉犯下這麽大的錯,死不足惜,即便現在不死,楚君麟之後也會對他處以死刑。


    可是不能就這麽死了啊,事情還沒查清楚呢。


    “今天你一直在審訊他,到底怎麽迴事?”楚君麟的語氣中,帶著一點點責備。


    張良自知理虧,關鍵是他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解釋道:“按照陛下的吩咐,臣到獄中分開審問桓晉和方同,在審問方同的時候,有獄卒匯報說桓晉突然斷氣了,臣連忙過去一看,再迴來,方同也死了。”


    這麽詭異!


    楚君麟聽得眉頭緊皺,這件事也太奇怪了。首先是桓晉的所作所為,到底目的是什麽,到現在楚君麟也沒搞清楚。


    表麵上看是在預謀造反,可是私自擴軍一萬,有點雞肋。遇到敵人,龜縮不出,卻沒有私通敵人的跡象。


    其次,在事情暴露的時候,桓晉竟然一點反抗都沒有,現在想想,桓晉對此似乎早有預料。


    最後,竟然還莫名其妙的在獄中死了,而且還是兩人一起死的。


    “獄卒可有問題?”


    匯報的獄卒起著一個關鍵性的作用,張良自然沒有放過對獄卒的調查,可是最後的調查結果卻是沒什麽價值:“在關押桓晉的時候,獄卒早就換成了玄禦衛了,那個獄卒也是,和桓晉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場,根本不可能動手。”


    “那死因是什麽?”


    “據看守桓晉的人說,在臣離開後,桓晉就突然倒地,他們過去看的時候,已經暴斃了,方同也是類似的情況,軍醫診斷,兩人都是心脈崩斷。”


    詭異,太詭異了!


    見楚君麟不說話,張良又說道:“臣雖然審問了兩人一個下午,但是兩人對造反行為供認不諱,問其理由的時候,也隻是說是不滿陛下的統治,所以想自立為王,卻沒想到剛準備了一點力量,就被陛下發現了。”


    這個理由實在是經不起推敲,即便桓晉真的是這麽想了,可是作為一個紮根邊疆的將領,對這些事豈能不知保密的重要性,然而這一切都表現得太明顯了,似乎就是在告訴楚君麟,他要造反了。


    以至於還在城外的時候,楚君麟就生出了疑問,一進城,更是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相關的證據。


    這一切都太過於順利,順利到讓人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還不等兩人消化這個消息,林錚又傳來了一個令他們震驚的消息:“桓家的嫡係子弟、桓晉的嫡係屬下,攏共一十八人,全部同時暴斃!”


    楚君麟猛地站起來,一雙朗目瞪得老遠,靠,這下真是見鬼了!


    意識到事情的詭異性,楚君麟立即下令將這個消息嚴密封鎖了起來,對外宣稱則是繼續關押,而他們,則是用盡了手段,想要查明桓晉等二十人的死因,折騰了一晚上,卻一無所獲。


    然而,在楚君麟看不到的赤陽城上空,兩道人影淩空而立,負手注視著下方,這不正是桓晉和方同嗎?


    “公子,我們這就離開靖國了?”方同不再是佝僂的樣子,和白天相比,甚至還年輕了幾歲。


    桓晉負手而立,眼裏深邃如海,身上透露著一種說不明的氣質。


    “桓家在靖國一百多年,守護了楚家一百多年,當年的恩也報完了,是時候離開了。”


    方同點了點頭,眼裏卻還帶著一絲不解:“可是,我們直接離開就是了,為何公子還要耗費萬年修為演這一出戲?”


    “老方,你可知道,這一方世界有一個規則,修為高的人,若是向低於其三大境界的修士出手的話,會受到天道的懲罰。”


    “這個老奴知道。”方同不置可否,“所以這也是在王朝國戰時,那些真正高修為的人,不會對普通士卒出手,否則境界越高,受到的懲罰就越嚴重,輕則修為終其一生不得精進,重則被天道當場擊殺,神魂俱滅。可是,這和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呢?”


    桓晉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天際,悠悠道:“這一方的天道自然無法約束我們,可是這一方的天道亦是那位當年設的,當年桓家出現在這一方世界,就種下了一個因,既然有因,就要有果,而今天我們做的,就是了卻這個果,至此,桓、楚兩家不再牽扯因果,桓家,也不必受困於這一方小天地了。”


    方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以他的境界,想要理解因果輪迴,還太難。


    “好了,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桓晉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楚君麟的方位,隨即一揮衣袖,兩人的身影就迅速淡化,一會兒之後,天際之上恢複了平靜,似乎兩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遠在王都紫禦城的薑太一,正盤腿修煉著,薑蒼這時走了進來,躬身說:“侯爺,桓晉走了。”


    薑太一眉心的金旋似乎微微亮了一下,但是他睜也沒睜眼,隻是輕輕“嗯”了一句。


    薑蒼說完之後,見薑太一沒什麽要說的,便退了出去。


    看著西邊的方向,薑蒼的雙眼似乎越過千萬裏之遙,看到了桓晉和方同,此時他們正和自己的族人和屬下,正在通過一條特殊的通道。


    “桓晉,你費盡心思地自以為跳出了楚家的因果,可你卻沒有意識到,你錯過了帝鴻給你桓家最大的機緣,他日再相見,不知你會作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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