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送走難纏的姬君堯,馬車裏的紀初禾重重的唿出一口氣。


    “春禾,快走快走!”


    她們剛出來的早,太子府門口沒什麽人,一會子人多了,她就是八張嘴也說不清了。


    那些夫人們剛還八卦她呢,若是瞧見姬君堯從她馬車裏出去,明日都城指不定要傳成什麽樣子。


    “是!”春禾將紀初鳶送上馬車,然後與秋月一人坐一邊,馬夫將馬鞭一揚,馬兒撒蹄狂奔,揚起灰塵,馬車裏的紀初禾一個趔趄,急忙抓住車窗。


    馬車外麵,望著那塵土飛揚的路麵,姬君堯黑了臉。


    “三哥哥!”


    嬌俏的女聲響起,緊跟著一雙嫩白的手,挽上姬君堯的手臂。


    姬君堯蹙眉,轉身不留痕跡的抽出自己的胳膊。


    曹靈珊撇撇嘴,扭著帕子站在一邊。


    “母親!”


    “你怎麽來了?”


    國公夫人挑眉。


    “我恰巧路過!便想著接母親與妹妹迴去!”


    姬君堯頷首,叫人看不出他眼裏的情緒。


    “嘁!”曹靈珊悄眯眯的翻個白眼,她不相信。


    “既然如此,你也瞧瞧,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


    國公夫人正為姬君堯的婚事發愁呢!雖然知道姬君堯不會去選,但國公夫人依舊抱著一絲絲的希望。


    “母親!”


    姬君堯攏眉。


    “母親就別為難三哥哥了,人家瞧不上這些庸脂俗粉。”


    曹靈珊在一旁陰不陰陽不陽的,遭到姬君堯一記冷眼。她卻不害怕,反而吐了吐舌頭。


    旁人都害怕她三哥哥,就連大哥哥二哥哥也不敢打趣三哥哥,但曹靈珊自小與三哥哥關係好,自是不害怕的。


    “前些日子,駱家上門提親,兒子瞧著那駱允丞著實不錯,四妹妹年紀不小了,母親可有考慮?”


    煩人的小丫頭趁早嫁人的好。


    “三哥哥說什麽呢?”曹靈珊羞憤的跺跺腳,好端端的提這個做甚?


    “行了,你慣會岔開話題!”做母親的,哪不知道自己兒子什麽心思,別了一眼姬君堯,又沒好氣的瞪著曹靈珊:“還有你,不知羞,人家幾句話就將你拐跑了,我白養你了。”


    雖然兩家都很看好這門親事,門當戶對,但國公府一直沒點頭。


    一是想再留曹靈珊幾年,這孩子性子跳脫,想再好好教教。


    二是因為康國公府如今在走下坡路,如今的康國公府與忠勇候府一樣,隻剩老的老,小的小。


    能頂門戶的沒有,國公夫人就想著再等幾年,等那駱允丞能頂起門戶,再說親也不遲。


    可恨的是,自家丫頭是個蠢笨的,竟私底下與人私定終身。


    因此康國公府才著人來提親。


    “走吧!都別杵在人家府門口,像什麽樣子!”


    國公夫人想到這沒好氣的瞪了兄妹兩人一眼。


    姬君堯無所謂,反正已經習慣了,倒是曹靈珊撇撇嘴,跟在國公夫人身後,臨上馬車前,神秘兮兮的湊近姬君堯。


    “三哥哥,我今兒瞧著紀家姐姐了,嘖嘖嘖,三哥哥是沒有看見,那些夫人們都說,紀家姐姐是因為瞧上了別的兒郎,才要和離,說紀家姐姐下作,丟女人們的臉!”


    曹靈珊一番話,徹底叫姬君堯冷下臉來,待國公夫人的馬車動起來時,姬君堯沉著臉吩咐慶陽。


    “將今日太子府宴會上的事情查清楚。”


    “是!”慶陽不知道兩兄妹說了什麽,但是他知道肯定與紀姑姑有關係。


    當下就派人去查,而太子府紀初禾懟一眾夫人的事情並沒有隱藏,稍稍一打聽就知道了。


    “迴世子爺,是禦史台張大人的嫡妻王氏,兵部李大人的夫人何氏和馮謙大人的夫人!”


    國公府北苑書房,姬君堯沉著臉坐在太師椅上,他麵前放著一塊帕子,帕子被疊的整整齊齊四四方方的。


    這是今日紀初禾給姬君堯擦淚的那塊帕子,被姬君堯給順迴來了。


    “禦史台?兵部?馮謙?”姬君堯薄唇輕啟,呢喃著。


    “······”慶陽眨眨眼,這馮謙也是倒黴,一個禦史台,一個兵部,世子倒不好插手,但馮謙是世子的手下,怕是要第一個開刀了。


    “最近沙苑監缺人,去叫馮謙頂上。”


    姬君堯一開口,慶陽愣住了,心裏為馮謙默哀一刻鍾。


    沙苑監俗稱皇家馬場,堂堂都虞候去喂馬,就知道世子是真的動了氣。


    “是!”慶陽應下,世子雖然沒提起那兩位,但慶陽不覺得,那兩位能跑得了。


    當天半下午馮府,馮謙就收到讓他頂上沙苑監的差事。


    馮謙如墜冰窖,他不知道,世子爺為什麽叫他去喂馬,他最近當差都小心翼翼的,尚未出錯。


    傳話的人見此,便好心的提醒馮謙,禍從口出,以後莫要嚼人舌根。


    馮謙一聽就明白了,看來是有人說什麽惹到了世子爺,這才降下橫禍。


    馮謙送走傳話之人,便問身邊伺候的:“今日什麽人出府了?”


    馮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主人家也有十來口,算上下人百來口呢。


    “迴大人,就隻有夫人今日去太子府參加太子妃的百花宴。”


    管家迴道。


    “愚蠢婦人。”馮謙怒斥,一撩袍子大步離開。


    屆時馮夫人正與二房夫人,還有兩個姨娘在打宣和牌。


    “糊了!”馮夫人將麵前的牌一推,滿臉的笑意。


    “嫂嫂今日是沾了什麽好福氣,坐這兒咱們都沒贏過。”


    馮二夫人撇撇嘴。


    “那可不!今兒太子府······”馮夫人話還沒說完,房門被人大力推開。


    屋裏四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瞧著馮謙大步走向馮夫人,然後揚手:“啪!”


    “啊!”其他三個牌搭子被嚇到了。


    隻瞧著馮謙虎目瞠圓,他長的本來長的就嚇人,如此更嚇人了,二夫人與兩個姨娘顫巍巍的站在一旁。


    馮夫人則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馮謙。


    “馮謙你敢打我!”馮夫人是馮謙的發妻,馮夫人向來性子高傲,就是在馮謙跟前也沒有低過頭。


    這還是馮謙頭一次打她。


    “打你都是輕的,你可知你今日闖了多大的禍,你可知因為你的口無遮攔,使我被世子爺趕去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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